临县城郊区村里有个小伙子叫吕守光,说是小伙子,却生了一个姑娘的身材和脸蛋,为此他就在自己的先天条件上打起了歪主意,干起了偷窃的勾当,结果是屡屡得手,于是手头就有了一笔可观的积蓄。他高兴异常,心里暗暗谢天谢地谢父母,给了他一个赖以为生的俏丽的佳人般身材。
这一天早上,他多少吃喝了点,穿戴整齐,提着个提包,就溜达着进到了城里,按以往的惯例,找家客店住进了一个单人房间,并付清了一天的房租费,在房间里他作了一番精心打扮,不一会儿,就从这个房间里摇摇摆摆地走出一个华丽的姑娘来,径直走到大街上来,他想着一旦有可乘之机,就来个顺手牵羊。他总这样认为,举手之劳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不拿白不拿。可是溜达了一上午,也没逮着个下手的机会,他有点丧气了。此刻不争气的肚子一个劲地叫唤开了,还是先喂饱肚子再说吧,于是他来到金华大酒店,这酒店也够排场的,有一定的档次,这也是他行窃以来悟出的一个窍门,讨饭的来去还打个的哩,做贼的越气派越威风就越不像是贼。
正值饭时,酒店里人太多了,吕守光好半天才找了个四人座的空饭桌坐下来,随即叫了两个好菜,一盘饺子,就痛痛快快地吃喝了起来。
就在他吃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只见一个看上去不是老板便是经理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艳丽的女人走了过来,见是一个姑娘独自一人在用餐,没有在意,也没打招呼就挨着吕守光坐了下来,还随手把一个皮包挂在了坐椅后边,然后就叫开了酒菜,趁着酒菜还没上来的空隙,俩人眉开笑眼去地说笑着,大概是有些话怕别人听到吧,说着说着两张脸还凑到了一块儿,低声地耳语了起来。
见此情景,吕守光心中一阵窃喜,真是天赐良机,他马上扫了一眼四周,其他人都在顾着自个儿大吃二喝,根本没人注意这里。他才不管眼前这一男一女是什么关系,又在说些什么,他在乎的是他身后那个漂亮的皮包,看上去鼓鼓的,里边一定有货。于是他急忙站起身来,装出要走的样子,当他迈出第一步时,那个漂亮的皮包已经挎在他的肩膀上了,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俩人,他们只顾窃窃私语着,时不时还偷偷地笑上两声,哪里顾得上操心别的。事不宜迟,吕守光面带笑容,大大方方地离开酒店而去了。
离开酒店不远,他打开皮包一看,我的天哪,整整十捆百元大钞,他的心跳马上就急促起来,他太激动了,先前的不快瞬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没来得及细看里边还有些啥,赶紧拉住拉链,眼下最紧要的是保护好胜利果实,然后立马走人,以防夜长梦多。
每次得手后,如果数额较大的话,他都要立刻到银行把钱存进自己的卡中,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轻车熟路,很快他就办妥了。离开银行,吕守光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准备回客店去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些尿急,他正想找个公厕方便一下,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的化妆品不多了,今天必须买好,不然将直接影响到下一次的行动,再说了一时也找不到公厕,还是忍一会儿吧,这点小麻烦,等办完事回到客店也就解决了。想罢,他就近找了一家化妆品商店,精挑细选,好半天才买好了化妆用品来到大街上,仔细想想没什么事需要办了,而这时候,自己的肚子憋得更厉害了,越发地忍耐不住了,再不解决就要尿裤子了,怎么办?县城内公厕实在少得可怜,一时半会儿到哪里找去?尿这东西,憋急了它一点时间也不再给你,没办法,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只能就近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了,他急忙就近找个墙角处,就急不可待地撒起尿来。
哪知他的尿就快撒完了的时候,猛听得背后有人大喊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文明,随地大小便?”
吕守光猛然听到有人在喝问自己,一时心慌,没敢尿完就收好了裤子,转过身来一看,立马把他吓了个屁滚尿流,原来他看到的是两个警察,心里一惊,心想一定是那个失主报了警,警察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一时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都吓得白了。
其实这两个警察并不知道他是何人,又干了些什么。两个警察一来是看到有人在大街上撒尿,职责所在不管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他们见一个大姑娘在站着撒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样的稀奇事竟让自己遇上了,不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该后悔一辈子了,于是就大声地问了一句。
一个警察看他脸色不对,想来定有隐情,必然有诈,于是走过来就向吕守光的头顶摸去。这一摸不要紧,手重了一点,竟把一个假发套摸了下来,露出一个光头来,两个警察马上明白了,原来此人是男扮女装,看来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另一个警察也走近他们,趁势问道:“你为何要男扮女装,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快说!”
听到警察问话,吕守光暗自思量,自己多年男扮女装,每每得手,也难怪,他每次都是以女人身份作案,得手后再回客店把服饰一换,摇身一变,再变回自己的本来面目来,即使失主事后知道了报了警,能回忆起来也只知道是个女贼,谁吃饱了撑的,不抓女贼去理会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呢?就连住客店这样的细节,他也想得十分周到,不能老在一个地方落脚,总是打一抢换一个地方,因而从没出过差错,今天倒霉就倒霉在该死的一泡尿上,不是吗?哪有女人站着尿尿的,是它害得自己露了马脚,憋得自己显了原形,再说了,好人哪有男扮女装的道理?唉,这泡尿憋得太急了,自己哪能顾得考虑这些呀。
吕守光正思谋着,另一个警察不耐烦了,厉声问道:“怎么,不说,走!回局里看你还说不说?”
看着两个警察严厉的目光,吕守光还真是作贼心虚了,想想硬撑着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于是他开口说了起来:“我,我有罪——”
等他交代完了,一个警察从吕守光手里拿过那个皮包,打开仔细一翻,从里边找出来一张驾驶证和好几张名片来,才知道失主是外地来的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这个失主丢了钱包,可警方并没接到他的报案,对此,两个警察心里非常明白,现在的有钱人,尤其是那些大款,他们呀丢得起钱,却丢不起人,区区十万算个什么?丢个百八十万不报案的大款还真是有过。
接着,他们又跟着吕守光来到客店,在客店里,从一个提包里找出一身高档男装和一双名牌皮鞋来。
此时此刻,吕守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几年来处心积虑经营的买卖,硬是叫一泡尿给毁了。
两个警察也没想到,他们出于好奇的一句问话,竟然问出一个化了妆的小偷来。
从这天开始,村里人再没见过吕守光,而吕守光呢,他已坐进了牢里,再也没机会男扮女装去化什么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