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中绽放的花蕾没有果期

  初三冬天的下午,学校安排了大扫除,在尘土飞扬中男生们互相追逐打闹,此时我没有看见远处的小妖一直看着我。我慌忙跑过去,笑着对她说,怎么了,丫头,有事么?

  她低垂着脸,仿佛有晶莹的东西在眼眶中打转,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我说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说话呀?

  小妖说,我可能是怀孕了。

  小妖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在一年前相爱。曾经我在小妖家门口等她一个小时只为了送她一双手套,上面绣着一个微笑的熊娃娃,很像她。

  也曾在一天冬天,她与父母吵架了不敢回家,我用羽绒服将她包裹住,让她的脸垂在我的肩头,夜晚的街头,我们就这样相拥着。

  我记得有一次她父母去外地旅游,只剩下小妖和我。我以为一直抱着就好,却没想到,始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一件件地将她的衣服脱下,她紧张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的绯红像是一朵正在绽开的梅花,小妖在我面前展示出她美丽侗体,我们像两个慌忙的小孩一样,在深夜中不敢开灯,也不说话,只剩下呼吸……

  那一夜,我迅速成人。

  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怀孕了。这个消息让我一天都处于恐惧与焦躁中,根本听不进去课,任何人在我眼前走过都觉得烦躁,我反复问自己,该怎么办?

  后来还是带她去了医院。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去医院,小妖也是。她一路上拉着我的手,好像松开就会丢掉全世界似的。她的眼神总是很不安,说估计快两个月了。我说也许吧。我骑着单车载着她走在满是行人的路上,没有人知道我们去哪,没有知道我们的未来将停在什么地方,而这次行走,也是我对未来充满不安定的开始。

  小妖说等她去了医院后,就带她去游乐园去,等她做完手术,就给她买早已看上的那件百褶裙。小妖坐在车子后面,用力地把我的腰抱着。我说,把手拿下来吧,你这样抱着我就没有办法骑车了。她笑着说,那摔了可就一失两命了啊。突然我感觉到一阵烦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有怎样的结果?将承受多么大的心理压力你在知道么,但小妖你却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愤怒地对小妖说:快闭嘴吧!

  她进手术室的那一刹那突然就对着我哭了起来,眼睛里的泪水簌簌地往下掉。医院里的人都望着我们。我慌张地对她说:“你快进去吧,多难堪,人们都看着我们呢。”

  她望着我走进了手术室。背影消失在医院的长廊里。我两旁交错闪过的人,看着这个未满18岁的小孩,在“妇产科”这个门牌下徘徊。他们表情异样,医生不时地在窃窃私语。无论他们再说什么,我都感觉那是在说我。但是这时,我真的不在乎这些了,我只在乎手术室里的小妖能平安出来。

  但是事情的发展不如我愿,手术不顺利,医生对我说,赶快通知她的监护人,宫外孕,需要做大手术。

  我说我在不成吗?医生瞪了我一眼说,出了事情你能负起责嘛?

  站在IC卡电话前我徘徊着,心如死灰,但是已经豁出去了,随即拨通了小妖家的电话……

  没过多久,小妖的父母来了,匆匆忙忙、面色灰白地走进手术室,根本没有看我。吵闹声很快就从手术室里传了出来,医生说,安静、安静,病人没事。现在手术,你们都出去。

  在医院走廊的休息处,对面坐的小妖父母和我们都沉默。我低着头感觉时间静止了。终于,我鼓起勇气想说话,却感到一阵风落下来,一个巴掌在我眼前开了花,我摇摇欲坠。没有疼痛感,只有晕旋,但是心里很舒服。终于,终于不再让我忍受沉默地谴责……

  小妖的父亲大声喊着,小兔崽子!赶紧回家,告诉你爸妈你做的好事……滚……




  但是终于,小妖没事。她很平安,但是我们却一直没有再见面,因为小妖父母觉得,再也不能让我们在一个学校里读书了,把她送去了外地。

  在一个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甚至匮乏到连BB机我们都用不起的年代里,我们迅速的走失,直至时光像沙漏一般耗费了6年之久,才把我们带到终于在一个城市中相遇。

  小妖说有空我们吃顿火锅吧,这个城市的火锅很有名。她现在变的侃侃而谈,脸上没有了当初的羞涩与安静,而变的像川城火锅一样麻辣。她吃到中途问我:假如没有那个孩子,我们现在会不会走在一起?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一直在我心里。”

  她这时有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低着头吃一块魔芋。

  我说当年你爸爸打我的巴掌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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