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我因情殇而做“宠物狗咨询师”

  嫁与英国郎,不甘做闲妇 

  靓丽修长的林菲是农大畜牧专业的高材生,她心无旁骛,专心读书,不像其他学妹那样早早就谈恋爱。然而大三那年学校来了个英国老师济慈,小伙子绅士味十足,诲人不倦,人又长得特别帅,并喜欢上了常向他请教英语的林菲。在济慈的不懈追求下,大学一毕业,林菲倒成了全班女生中第一个踏上婚姻红地毯的人。一年后,1999年,济慈的外教合同期满,他携林菲回到了伦敦。

  林菲随丈夫步入了位于伦敦郊外城堡似的家。林菲见到了一个形容干瘦不苟言笑的老妇人,济慈说:“这是我妈,你叫瑞思太太。”“瑞思太太。”林菲叫了一声,瑞思太太喉咙里嘀咕了几声后,吩咐家佣们上菜。

  济慈的母亲家道殷实,是贵族之后,派头很大。在瑞思夫人的调教下,家佣们个个训练有素,把屋内外拾掇得干干净净,没有什么需要林菲再去做的。林菲住了一个多月后,人竟然增重了10斤,林菲开始感觉无聊,这种坐享其成的生活完全出乎她的意外。她想自己语言完全已过关,年方24岁,为何不可以出去工作呢?瑞思夫人知道林菲的打算后,断然对儿子说,我们家族已有100年的历史,从来都是男主外,女眷在家。你的夫人想去当什么白领丽人,不行!济慈一向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遂采用拖的战术,告诉林菲等候一些时间再说。济慈想尽早让林菲生下个孩子,有了孩子林菲的心就拴在了孩子的身上。对丈夫的主张,林菲凉透了心,没想到这个当初口若悬河大谈女权的丈夫会是这样。她坚持不愿生孩子,要等上几年再说。这又惹恼了瑞思夫人,这个英国贵妇传宗接代的思想一点不比东方老人差。林菲与她的关系日趋紧张。

  济慈见母亲与林菲互相难容,想这也不是办法,索性劝说林菲去伦敦一家女子家政学校读书,每周住校4天。林菲想能多学点东西自然好,还可以离开古板的婆婆。孰料在女子家政学校学习了两个月后她大呼上当。原来这所学校是专门为有钱的闲妇们开的,学习养鱼、种花、茶道、宠物等粗浅知识,为的是以后在社交场所炫耀一番,而不是谋生用的。贵妇们哪里像学生,谈的尽是时装、减肥、养宠物一类的话题。林菲只与其中一名叫安妮的澳大利亚移民有共同语言,安妮28岁,性格直率朴实,其父在澳大利亚是名斗狗师,母亲是宠物狗饲养员。家里有5姐妹,作为长女的安妮10岁起就帮父母干活,靠勤工俭学读完了大学,嫁到英国一个富裕家庭后,安妮也很不习惯被人养着。

  偶然有几次,林菲利用自己学过的专业知识,给几个正在谈如何养宠物狗的贵妇提出建议,这些建议被她们采纳后收效不错。消息传开,贵妇们立刻都跑来问她各种问题。一天晚上,一位女士竟流着泪问林菲:自己的宝贝小狗不吃不喝怎么办啊?林菲发现她提及自己宝贝小狗是从不用“it(它)”,而是称“她”,遂花力气把“她”给治好了。林菲会给狗狗看病便在学校传开了,弄得她哭笑不得。其实,对于畜牧专业毕业的高材生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有一天,安妮告诉林菲说,在学校的附近,有一家叫安德森的宠物医院需要招一名助手,你何不去试一试呢?林菲的眼一下亮了,遂瞒着丈夫、婆婆,到安德森宠物医院当了名助手,她打算造成既定事实,再慢慢说服丈夫。

  林菲到宠物医院工作的事激怒了丈夫和婆婆,去侍候动物简直有辱门风,责怪她为什么不同家人商量,林菲顶了一句:“我同你们商量,你们会同意吗?整日闲着,我可不愿做被人宠着的狗供人消遣。”济慈大怒,“林,你在暗示我母亲吗?你必须给我母亲道歉!”林菲坚决表示自己没什么值得道歉的。“看来我们的婚姻走到尽头了!”济慈说。不久两人离了婚。

  

  当起了宠物狗咨询师



  

  安德森宠物医院不大,院长安德森也就雇了十来个人,林菲的到来令他满心欢喜,林菲人长得漂亮,又是学畜牧专业的,自然合其心意。安德森把配种的活交给林菲干。一次,林菲正给一对狗配种时,安德森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给林菲一些性暗示,或装作偶然接触她的身体。林菲只干了3个月便被迫辞了职。那时候,林菲口袋里仅剩下3000英镑了,站在泰晤士河边,透过层层迷雾,林菲的心冷得发颤,钱尚够支撑一段时间,但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怎么办?若返回去找济慈,他一定会接受自己的,他说过,一年之内我等你,只要你道歉,我们就复婚。那是怎样的温柔之乡啊,人会陷进去的,不行!

  在安妮的引荐下,林菲又到了高士华宠物狗粮连锁店去搞推销。林菲仿佛天生是块推销的料,清新高雅的气质加上娴熟的专业知识,标准的伦敦英语,她的销售业绩很快就往上蹿。老板在短短半年时间3次给她加了工资。细心的林菲脑子却爱琢磨问题,高士华宠物狗粮连锁店在全英有20个分店,每天销售量是多少?天哪!这一算吓了林菲一大跳。当晚,林菲对安妮感叹养宠物狗竟是个很大的产业啊!安妮说:“你是从中国来的,难怪你不知道,在英国,每年用于养护狗狗的开支高达40亿英镑。”安妮特别提到,近年在欧美还出现了狗狗咨询师呢,就是为欲养宠物狗的人当顾问。林菲突然兴奋地打断朋友的话:“对啊,我俩何不开一家宠物狗咨询所呢?”安妮说:“行吗?”林菲说:“为什么不试试呢?我是畜牧专业毕业,而你父亲是个斗狗师,母亲又当过狗饲养员,相信你对养狗不会外行。”安妮说:“容我想想。”

  是夜,林菲返回家兴奋了好久,她想,我当了半年多的宠物狗粮推销员,又在宠物医院干过,怎么都没意识到呢?!林菲参加过不下10次宠物粮食新品发布会,也多次到社区做过养宠物狗的“沙龙”或现场咨询,林菲自信当宠物狗咨询师是拿得下来的。她毅然给高士华宠物狗粮连锁店经理递上辞职报告,经理听后很绅士地祝林菲好运!接着,安妮在林菲的说服下,同意合伙干。

  辞职后的林菲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加上安妮入股的钱,两人租了一个20平方英尺的门面,名为“林妮宠物狗咨询所”的牌子挂了出来,有七八家宠物狗养殖场与林菲签了合同,每销售一只,按比例给咨询师一定的佣金。她俩对欲购宠物狗的人提供了详尽的咨询,但决不会为了佣金而有意推荐昂贵的狗,这一点也赢得了顾客的特别好感。

  接下去,上门咨询的人略有增加,林菲、安妮索性去租了个大一点的会议室,利用周末集中宣讲。林菲告诉他们,养狗就像买家电,一定要找合适的。一位小姐在一部电影里看到斑点狗以后,非常喜欢,打算立即去购买一条,苦于没有相关的知识,便上林妮宠物狗咨询所来了解斑点狗的习性。林菲并没有急于将该小姐推荐到签了约的几家养狗场去,而是耐心询问了这小姐的住房面积、收入状况、家庭成员情况。林菲告诉她:“小姐,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并不适合养这种品种的狗。”“为什么呢?”小姐着急问,林菲解释,这种狗小时候像熊猫,眼睛周围有两块黄斑,非常可爱,但这种狗长大后,过于顽皮,而以你家人口多,住房狭小的状况,你实在不适合养这样的狗。这位小姐最终放弃了养斑点狗的打算,还一个劲地谢林菲。又有一位孕妇,怀孕在家休息,颇感无聊,想买一只宠物犬。林菲劝她晚两三年再说,因为狗狗身上可能有一种弓形虫,会导致不孕、流产,或影响小孩发育。这位孕妇遂打消了近期买犬的念头。“林妮宠物狗咨询所”的名气在附近不少社区慢慢传开,林菲和安妮的敬业精神赢得了上门咨询者的好评。但由于收费极低,加上当初合同上狗养殖场给她们的提成比例极少,咨询所的收入并不多,除了房租杂支所剩无几。




  

  终于做大了市场

  

  2003年初的一天,正在逛宠物狗粮连锁店的林菲听到了一阵吵闹声:“你们连锁店进社区咨询时,叫我买的雪达,两年来,我一直购买你们的狗食,现在倒好,我的宝贝病了,你们竟拿不出方案来。”林菲上前一看,见这位妇人怀抱一条爱尔兰红白雪达,她心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雪达分四种:英国雪达、哥顿雪达、爱尔兰雪达、爱尔兰红白雪达。这是罕见的名贵犬家族,就连在伦敦一年一度的爹利犬展中都少见,而爱尔兰红白雪达更为雪达中极品,其身价超过了一辆高档轿车。林菲忙上前与贵妇攀谈起来,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回到咨询所,林菲兴致勃勃地讲述了自己的计划。原来,很多狗食品连锁公司或宠物养殖公司也搞现场咨询,但方式不固定,不长久,犬民买了狗以后,连锁公司只想卖狗食品,余下的事一概不管了。安妮说:“你打算把咨询一直服务到底吗?”林菲说:“你说对了。我们咨询所提供的服务应是长期的,连续的,从有养宠物的念头开始,到宠物饲养的整个过程,我们当咨询师的都帮他们渡过重重难关。”性子直率又急躁的安妮说:“如你所说,我俩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啊!”安妮听说林菲准备雇人的设想后,连呼:“no!no!”表示与当初只负责购前咨询差得太远了,安妮说:“要干你干吧!林,你管得太多了。”安妮离开了林菲,咨询所只剩下林菲一人,林菲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必须挺住。

  几天后,那位养红白雪达的贵妇如约登门,林菲给她的宝贝狗治好了病。贵妇激动得眼泪汪汪,一个劲地谢林菲。几天以后,贵妇再度找上门来,她想在自家的豪宅养几只看门狗。贵妇手里拿着几张照片,是养狗场推荐的狗,林菲看了那几张狗照片,说:“夫人,你养这些狗可以,但它们必须戴上铁罩,这样一来看家狗的功能丧失了一半。”贵妇人不解,林菲解释道:“你这几种狗分别是比特斗牛犬,日本土佐犬,纽波利顿犬,是三种危险品种,攻击性强,神经质,而且不乏有扭头攻击主人的案例,从2003年5月1日起,欧盟规定这些狗须戴铁口罩,并以长度不低于1.5米的绳链牵引。”“噢!”这位贵妇说,“我差点买了,那些养殖场的人太不负责了。那你给我推荐吧!”林菲给她推荐了藏獒和德国狼犬,它们凶猛,对主人忠心,不神经质,训练有素。就这样,这位贵妇人去购买了两条藏獒。几天以后,贵妇人又带了十多位朋友来找林菲,提出了许多问题。林菲认真耐心地一一解答。这些人回到社交沙龙后,一传十,十传百,来找林菲咨询的有钱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是名贵犬种。因为林菲的咨询负责到底,咨询越做越大,咨询收入也大增。几天以后,贵妇人帮自己的女儿买狗,林菲热情地给她推荐了西施犬。临走时,贵妇人十分感谢林菲,说:“林,你为什么不自己办个宠物狗养殖场呢?咨询、销售一块儿搞,你搞不比其他人都方便吗?”

  贵妇人的话与林菲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免受狗养殖场那些人的压榨,可人手呢?可以去雇;场地呢?噢,对了,安妮家在德奥郡农场不是有空地吗?想起安妮,林菲后悔与这个直率的白人女士闹矛盾,当初不应该任性让她走的,没有安妮,她还真的差个得力助手,况且,安妮与自己不是都不愿做闲妇吗?她与自己有大的共同点,人相处要求同存异嘛!这样一想后林菲主动找到安妮,几月不见,她胖多了,林菲故意逗她说:“安妮,一个女人体重超过200磅时,她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安妮苦笑了:“我猜着你来不是为给我讲个笑话吧?”林菲嘻嘻一笑:“那个体重达200磅的女士最大的乐趣是见到一个201磅的女人啊!”笑过之后,林菲这才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听了林菲的打算,安妮说:“林菲,我看还是与你一块儿干吧,谁让我们是朋友呢,当闲妇我都快闷死了!”林菲笑了。于是林菲和安妮又开始了第二次合作。林菲倡导的自始至终的咨询服务,加上安妮及其父母的加盟,咨询和养殖宠物狗的业务做得红红火火。




  到了2004年末,林妮狗咨询所和养殖场雇员达24人,资产逾百万欧元。谈到下一步,从不安分的林菲表示将涉足狗美容业。她说:“你算算,这么多人养狗,狗专用的三寸剪刀,爽耳粉,止血粉,狗沐浴露,那得有多大的需求啊?”当然,林菲的打算照例又遭到了安妮的反对,这对朋友当宠物狗咨询师之余,最大的乐趣便是拌嘴,一日不拌心里还堵得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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