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高二时,她东渡日本,在nhk电视台投资拍摄的电影《杨贵妃》中出演女一号,获得了日本电影“新秀奖”。在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就读期间,她勤学苦练,通过表演无数场话剧,磨砺自己的演技。大学毕业后,她攻读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的硕士研究生,并成为中国国家话剧院的当家女演员。
她在演好话剧的同时,还在《康熙帝国》《某年某月某一天》等多部电视剧中担纲女一号,成为一颗耀眼的影视新星。
正当她在星光大道上昂首阔步前进之际,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被查出患有肝癌,并且已是中晚期。
当时,她正在北京远郊的小汤山拍摄电视剧《德龄公主》,打电话要父亲把母亲从吉林省通化市接到北京302医院。
每天晚上,她拍完戏,对导演韩刚说,自己晚上回家住。随后,她飞车来到302医院,亲自照顾母亲,让父亲好好休息。第二天早晨,她打起精神,开车去剧组,扮演会跳舞、游泳、弹钢琴、画油画、煮咖啡,能讲英、日、法、俄和西班牙五国语言的皇家格格德龄。睡眠的不足,内心的煎熬,她对谁都没有说。
两个月后,她拍完《德龄公主》,母亲的病情急剧恶化。她毅然推掉所有片约和相关宣传活动,与父亲一起带着母亲赶往上海东方肝胆外科医院。
在上海,她经历了同龄女孩几乎不可能经历的磨难,守护在母亲的病床边连续17天几乎不睡觉,到后来坚持不住,数次尿血。母亲吃不了饭,每天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营养袋每隔20分钟就要人为地揉挤调匀,她一分不差地做到了,连护士都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母亲输血,血袋突然迸裂,从小就晕血的她,吓得跪在病床边,用不停颤抖的双手紧紧攥住输血管,不让空气混入……
在她的悉心照顾下,母亲顺利完成了肝移植。面对纷至沓来的戏约,她无一例外都推掉了,理由是,“我是独生女,把女儿做好是最要紧的,我必须全天候陪伴着母亲,直至她完全康复”。
父亲劝她去拍戏:“不知要熬到哪一天,你妈才能完全康复。我看还是请个好的女护工,你去忙你所喜爱的演艺事业吧。”她说:“再好的女护工也代替不了我,因为血脉亲情是与生俱来的。为了照顾妈妈,我的演艺事业退回到起点,我也没什么遗憾。”
一些圈内朋友打电话或发短信给她,说她这种做法是不明智的,是因小失大。还有的说她完全可以多拍戏,多挣钱,既能让母亲接受好的治疗,又能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在她看来,影视剧什么时候都有机会拍,可自己只有一个亲生母亲,不能让母亲躺在病榻上没有女儿的照顾。
半年后,因免疫力降低,母亲的肾功能出现了问题。她陪伴着母亲在北京一家大医院,成功地做了左肾移植手术。母亲的身体有所好转,她忙着给母亲做饭、洗澡,陪母亲聊天,惹得父亲羡慕不已,对老伴说:“你一病倒,享受到了女儿的好福气。”老伴笑着对他说:“家有孝女万事足。这辈子没做够母女,下辈子呀,接着做。”
然而,她骨子里对母亲的爱与眷恋,还有通宵达旦的忙碌,终究没能留住母亲的生命。这时,她已退出影视圈近三年了。
女欲孝,而母不在,难扛这一痛彻心扉的打击,她打算紧跟母亲而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忆着母亲的音容笑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不想活了,抓起纸笔,写起了遗书。
父亲悄悄推门进来,那关切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安慰,让她觉得她不能这么自私地离开。母亲“走”了,她还有父亲,父亲的晚年,还要她来照顾。
撕毁遗书后,她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她一遍遍地埋怨自己没能把母亲照顾好,没有力量把母亲留在人世间。她对自己说:“妈妈离开我了,我觉得一切对于我来说都不再重要了,如果给我选择的机会,我甘愿用我所有的一切去交换妈妈的生命,我不要什么名和利,我甚至可以不要未来,我只希望妈妈能好好陪着我。”
一个月以后,当她下意识打开手机后,短短几分钟,收到了几十条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几乎都来自《戴着面具跳舞》电视剧组,导演和副导演发来短信,力邀她出演女一号、知性女律师曹欣然。
当时,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刹那间,她感觉到了真正地被需要。于是,她决定演好曹欣然这个角色,让天堂里的母亲放心,让父亲和众多的亲朋好友为自己而骄傲!
继《戴着面具跳舞》大获成功后,她相继在《走西口》《红色摇篮》《松花江上》等多部央视大戏中扮演主要角色,亮相荧屏,好评如潮。她一跃而成为炙手可热的“电视剧女王”,还夺得“首届十大风尚电视人物”大奖。
她叫张晶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她动情地说:“离开影视圈整整三个年头,我以为观众会把我给忘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亿万观众依然像从前一样喜欢我,这应该是我为母尽孝的巨大隐形价值。我最大的感悟是,报恩无尽,做人终身,拍好每一部戏的前提是把人做好,不留一丝一毫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