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边军都攻到家门口了,你们当家还有兴味同死囚闲聊?倒是这死囚什么身份,能让你们当家下到死牢。”
风华拿出尊主的威严质问此人,眼神在周遭烈焰的映衬下更显凌厉,令她唯我独尊的态势迸涌自生。
那壮汉闻讯下跪,没有丝毫叛逆心态,也知道在红手尊主面前更是马虎不得。所以,他回话之前先是神秘兮兮的看了风华一眼。
“咣!——”
顷刻间,数名壮汉同时抽出宽刃剑,并且就在风华的逼视下手起刀落,将站在中央的一位壮汉当场抹杀!随后,遭偷袭的那人就像垃圾一样跌进火坑,他的项上人头滚到风华脚下,极力瞪大的双眼中还包含着不明所以地惊讶。
“你们这又是唱哪出?”风华的声音没有温度,瞳孔更谈不上焦距,因为此时此刻,她扩散开的视角将眼前人尽收眼底,只要他们有半点过激动作,下场只会比脚下的人头更惨。
先前说话的壮汉,也自然懂得这些道理,当下朗声阐述,话音里带着一股子赤胆忠心。
“请尊主息怒,小的等人之所以杀他,是因为他是摸金门的武士,现在锦城校尉已被当家打入死牢,而这些武士还不知道,倘若小的当面将这件事…”
“行了!”风华抬手打断他的解释,随即不耐烦地叫道:“带我去死牢!”
风华是堂堂红手尊主,要论起察言观色,举一反三的本领,这些壮汉恐怕连提鞋的资格都不够。而宫锦城被打入死牢这点,风华在壮汉提到死囚的时候就有想到,想想人家墨门山城是几辈人苦心经营数百年,才做到秀外慧中吃穿不愁的地步,你宫锦城鲜少来串门子不说,来了就带着一屁股的官家债,还舔着脸寻求墨门的庇护,若风华是墨门的主事,不活剥了他的皮才怪,哪还会同他在大牢内评南论北。
眼下,山城外城墙已面目全非,箭塔以后的居住区更是烈焰滔天,而风华在几名壮汉的引领下前行,有意识地去看中城墙内侧,那里也一样生灵涂炭万般狼藉,可是风华不得不犯嘀咕,想这山城被火流星崩得千疮百孔,但听这壮汉的语气里竟没有半点悲戚,难道边军损毁的这一切,还没伤及到墨门的筋骨?
“尊主,请这边来。”
壮汉恭敬地语气打断了风华的思路,她顺势瞧去,恰好注意到眼前几人都盯住她胸臀不放,顿时怒声啐道:“看什么?!再看把你们眼睛挖掉!”
这几人遇到风华公子本就怵得很,再经对方这一喝,当即吓得牙根打颤冷汗肆流,不过这里温度极高,流汗也是正常的。
“尊主您老误会了,小的们哪敢存有非分之想,只是您应该知道进入墨门密道的规矩吧。”
密道?这哪里有密道。听完他的话,风华再度揣摩起周遭的环境,此处是一栋濒临倒塌的当铺,明火早已被人熄灭,只有扑面而来的刺鼻性烟雾,要是说能谈上密道入口的设施,顶多也就是当铺门前的这口井了。
“密道在哪?”风华柔润饱满的粉唇微微开启,惹得对方几人口干舌燥。
话落,风华见场中无人作答,徒然冷笑了一声,随后伸手入怀将百鬼卷轴取出,并象征威胁性地交给了那位壮汉,恐怕这进入密道的规矩,就在于她无所不能的卷轴上面。
大手大脚的壮汉将卷轴捧在手里,然后伸手探向那口井“尊主,您请,先前您离开的墨门的时候,我家主人揪心的紧呢,这次风华绝代的您能回来,主人他一定非常开心。”
听着他恭维的话,风华笑得浅不可查,估计墨门当家并不在意她的来去与否,而是能否助墨门退敌才对,甚至还有那桩不可能敲定的婚事。
“呵,你家主人就是一头没脑子的猪,不过你们听好,假如有我门中人喊话入城,你们可要记得开门呐,我这次可是带着三百花卫过来助战的。”
提到‘花卫’二字,几人无一不是闻言失色,可待他们缓回心神的时候,身法极好的风华早已飞落于井下。
此刻,井底有十余名装备齐全的武士,都对着风华弯腰行礼,这些训练有素的人不会像壮汉那样脱口浮华,然而风姿脱尘的她,却令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武士都为之动容。
“公子,您怎么来这了?这是通向死牢的密道,您还是去地下宫殿比较好。”
“我要见你们当家,领路吧。”
半晌,风华在一名武士的引领下,穿过九曲十八弯地各种小路,途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虽说与对方只过有一面之缘,但那人喊定她时的情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倘若不是此人,她更不会结识让她月下辗转,且羁绊纠结的萧桐。
“喂,那个人你怎么在这。”
风华媚态万千的语气,将武士惊讶的目光,引向与其铁栏之隔的莎木。
如今,面色阴沉地莎木正捏着烟卷,在牢房内同几名内卫说着什么诡计,他闻讯愣住,当回头看见风华的时候,顿时喜形于色,大声叫道:“萧桐?!”
“萧桐?萧桐来啦?”牢房一角跟着响起一个悦耳的嗓音。
风华颦了颦眉,既看清了愈加呆愣的莎木,也看到了闻风而来的徐超,随后她快速转身朝前走去,留给大伙一个玲珑妖娆的背影。
这一刻,莎木突然攥紧了拳头,一拳将铁栏拍的铮然作响!
“妈的!怎么会是他呢!萧桐哪去了!”
徐超探头看向风华许久,直到再也看不清对方惹火十足的模特步,适才用试探性地语气问道:“那个人不是萧桐吗?”
莎木闻声一叹,怒道:“徐超我看你也傻了,那怎么会是萧桐呐!我问你,风华公子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这边,风华与武士越走越远。渐渐,一个猥琐十分的男声令她瞬间驻足在原地,而那名武士也很识趣地靠到一边,同样竖起耳朵听起这话里的深意。
隧道尽头是一间不同于普通的牢房的奢华雅居,它的门体材质是由万年寒铁炼制而成,而房内更是设施齐全,花卉琳琅,就连一张长宽两米的软床上,都被人洒满了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此刻,毫发无损地宫锦城,依然藏匿在他的黑斗篷之下。在这间房里,他慢慢地拿起酒盏,将香醇浓郁的辣液倒入嘴中,不过从那双弯成月牙的眼来看,他仿佛始终都在嘲笑着什么。
“不是我锦城校尉说你啊,你怎么就料定他能喝下那瓶药呢?人家红手女弟子无数,并且个个貌美如仙,你想啊,他能为了你抛弃红手尊主之位,来你这当压寨夫人?再说你那瓶破药就那么神?男人喝了变女人?女人喝了变男人?那阴阳人喝了变什么?神仙?!”
这时,在房里来回踱步的一个人,扭头看向懒散靠墙的宫锦城。这人生得一副好皮相,满头雪白色的长发,与他那目观双六年华的嫩脸背道而驰。而童颜白发的他,眉宇间英气十足,一身白色绸袍也更加映衬他虔诚万分的严肃表情。
“他会的!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才明白。”此人的嗓音就如同他的容貌一样稚嫩,而且还满载着无法动摇地倔强。
宫锦城笑着摆了摆手,道:“墨天统啊墨天统,我发现你总是在做梦,其实那瓶药的来历我也少有耳闻,当初阿神做给风华,是怕风华容貌特殊,他日成就逆天之恋,所以才研究出这秘药,让你转交给他,可你怎么理解错了?”
“娘的宫锦城,你给我滚球!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解释这么半天,说到底我是来让你交代的,我墨门山城被毁,你摸金门打算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