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萧桐在长廊内望向殓堂,根本看不到野兔和锄头,只能听到他们同女尸斗狠的喊杀声,以及模糊看清那火把映射出百闪人影…
于是,收回求救目光的萧桐暗道:“天呐,我要挺不住了…”
面对小男孩疯狗一样地啃咬,萧桐只能暗自叫苦,同期他也不再对仵作那个废物报以任何希望,只能祈求捕头等人跑的再快一些。
岂知,刚才萧桐扔远的那两条断臂,此刻竟成了捕头等人的绊脚石!
蓦地,被扔远的断臂直接凭空而起,分别抠紧了捕头的腿动脉,以及阎王的脖颈!
“唔!”被断臂掐紧的阎王,还不清楚袭击他不明物体,就是小男孩的断臂,一时认为是场中又来了新的鬼魅,顿时像疯了那样憋住呼吸,朝一间没人的牢房狠栽进去,想着要减轻捕头的压力,好让他上前去解救萧桐。
然而,被断臂锁住命脉的捕头,根本动弹不得,火把以及佩刀,还包括他的整个人,都同时狠摔在地,而借助火把的微光,他发现自己距离萧桐足有十米有余,于是喝道:“大人!大人快出来救小公子!”
喊完话,捕头盯住脚边那根还在燃烧的火把,竭尽全力将它一脚踢向了萧桐!
火把在青石地上划出一道微弱地火线,同时,随着这股微光的来临,被小男孩彻底压制住的萧桐,也总算是看清了对手的轮廓,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事已至此,萧桐才算明白,原来像疯狗一样难缠的恶鬼,居然就是那个男童碎尸!
“啪!”突然,萧桐反把在这一刻,由于他看清了小男孩的原貌,直接探出二指去抠小男孩的招子,但是,就在他二指深陷进恶鬼的眼眶之中,萧桐明白,这次反制手段又无疑是徒劳,小男孩实为冤鬼回路,还阳复仇,他本来就是鬼魅,就算扣去他的双眼,小男孩也仍旧不会受到半点威胁。
但向来熟悉利用环境的萧桐,还是在这最紧要的关头,想出了一个损招,那就是对死人撒谎。
倏地,萧桐竭力喊道:“野兔不要手下留情!剐了那女鬼!”
突然,就在萧桐喊完话以后,他明显感到小男孩顿了一下,但萧桐顾不上偷笑,为了保命,他咬牙喊出了第二句话。
“这小鬼孩中计了!他在我这!你们快剐掉女鬼!”话落的一瞬,殓堂内传出了女尸悲戚的咆哮,于是萧桐眼瞅着小男孩呆住,显然是他的目的达到了。
“嗨!”刹那间,萧桐大喝一声!直接把呈木讷状的小男孩一脚送远!紧跟着,萧桐连滚带爬地奔入牢房,捧起那桶黑狗血,转身就往外跑!
其实,萧桐撒的这个慌,就是个阴狠毒辣的攻心计。
试想在小男孩在飘进休息室的那段时间,萧桐曾亲耳听他说到‘娘亲’,所以,萧桐刚才大喊说,叫野兔剐掉女鬼,就是在赌这碎尸小孩,到底是不是女尸的骨肉,倘若它们真是母子,小男孩就定会出现攻击露隙。
但萧桐这个千门脱将的手腕,还远不止这些,就像他喊出的第二句话,则是在提醒女尸,她的骨肉中计了,所以按照萧桐对鬼魂的认知,女尸就一定出现某些反常举动,比如才刚的嚎叫,可是这声悲戚的尖啸在小男孩听来,那就是判定萧桐的谎言为事实,而那些狱卒也真在剐他的母亲,否则女尸又怎会发出尖啸。
这一刻,萧桐拎着那桶黑狗血,呈直线奔入长廊,为的就是要护住野兔他们一命,因为他明白,心系于母亲的小男孩,定会冲入殓堂去救女尸,等到那时,面对两具尸体的野兔与锄头,只会沦落惨死的下场。
于是接下来,当萧桐踏进长廊的时候,他果真目睹到四肢不全的小男孩,正巧飞入进殓堂的一幕。
“仵作快逃!”萧桐吼完便牵动起全身上下的速度神经,赶在小男孩的后脚,一跳跃进到殓堂之中。
由于他的速度过快,在落地以后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虚影,但时间宝贵,萧桐已无法再拖,所以在看到那个长发飘然鬼影之后,萧桐抖手便把黑狗血泼了过去!
“哗啦!——”
“咝…”随着黑狗血的泼出,在野兔和锄头手里的火把,顿时跟着熄灭了,同期这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还响起了女尸的悲嚎!由此可见,黑狗血不但泼中了女尸,并且还连带着野兔二人,都一块罩了进去!
“快跑!往外跑!”
下一刻,萧桐以及狗血淋头的野兔二人,直接夺门而出奔入长廊,然而,吓到腿脚不灵便的仵作,这会连捕头的位置都没走到。
转瞬,萧桐几人又亲耳听小男孩也发起了某种悲鸣,估计是他救母心切,也碰到了那些有辟邪作用的黑狗血。
蓦地,钳制捕头以及阎王的两条断臂,像失去生命力那样变得松弛,俗话讲,天赐良机当高歌猛进,所以捕头二者,立即将这断臂扔远,也间接加入到萧桐的逃跑队伍。
就这样,大伙在原本不算长的走廊里,几乎都是在飞着行进,萧桐高举火把先前开路,野兔扛着仵作跑在中央,而捕头则是在锄头的搀扶下前行,阎王负责断后,但是,就在他们跃过二喜子,才看到牢狱大门的同时,那个阴魂不散的女尸,还是抱着小男孩追了出来!只是她原本惨白色的皮肉,这会都被黑狗血灼烧的千疮百孔。
此时,专注于逃生的萧桐,并不清楚女尸在狠狠地注视着他们,也没看到女尸此刻举起的手臂。
“呼!”一阵诡异的阴风,突然拂起萧桐等人的衣襟袍袖,于是,就在萧桐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那些原本熄灭已久的火把,居然顷刻间被重新引燃,并且化作迸溅四处的熊熊烈焰!
“嘣!”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爆音,萧桐他们的队形,被迸溅出数丈之远的火舌,所直接拍散!
萧桐在烈焰的沐浴下被掀翻在地,身上的锦缎白袍也被烧好几个窟窿,可是烈焰的叫嚣,还挡不住他们求生的步伐,但是,就在捕头他们手捂口鼻,争先恐后地来到大门之前,惊变竟然又再度降临!
“砰!”地一声巨响,由精铁打造的牢狱门板,顿时被一只狠拳当场穿透!而这只拳头不但击穿了厚厚的铁板,还将第一个跑上前去的捕头,又一拳送回到他原来被烈焰所拍倒的位置。
萧桐见状愣住,也听到铁门外有好些人在喝彩着。
这时,烈焰烧尽了氧气,萧桐开始感觉呼吸特别困难,于是张嘴便喊:“开门!”
蓦地,门外的喝彩终止于这一刻,并且还有人叫道:“季老大,莲影小姐,里面是主子!是主子!”
“啥?!萧桐你挺住,大爷我来啦!”听完季东华的开场白,萧桐已经窒息了,可是不惧天地的季东华,向来都是身手利索,所以这区区的小铁门,在季东华的三拳两脚之下,便化成了吹弹可破的铁皮。
然而,彻底窒息的萧桐,没法子提醒季东华,所以在铁门被其轰倒之后,站于首位的季东华,当场便被喷薄而出的烈焰,烧成了毛发打卷的黑鸡。
下一刻,萧桐跌入进一个十分柔软的怀抱,而撞开众多人影,飞奔而出的仵作等人,也是像尸体那样瘫倒于各处不省人事。
莲影扶稳了气若游丝地萧桐,也来不及心疼,便逼视起身处于火海尽头的女尸。
这会,身上只有一件避弹衣的季东华,问道:“这衙门的大牢着火了?”
豁然间,莲影宽袖一甩,直接将熊熊烈火消退于无形“是冤鬼作祟,我在这她不敢出来,一切还是等萧桐醒来在说吧。”
在众多左校的羡煞下,季东华看着将下巴卡在那傲人曲线上的萧桐,歪头笑问道:“萧桐真昏了?假的吧?”
帮季东华来验证萧桐昏厥与否的,是后者将近两个时辰的昏厥,所以在萧桐转醒的时候,时间恰好是午夜。
萧桐醒来,季东华首当其冲投来个笑脸,紧跟着他又看到了莲影的微笑,而他本人也正处在月下美人的怀抱里。
当前,生长繁茂的绿柳间,皓月千里,无风无云却阴气极重,而被月光打白的左校们,也像一尊尊雕像那样,默不作声地把手在四处。
“我在哪?”萧桐问。
“美人的怀里呗。”季东华踩灭烟蒂笑得宠溺。
莲影嗔道:“别听他乱说,咱们控制了府衙,现在还在大牢门口,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了,好吗?”
这时,萧桐偏头环视了一圈,发现此刻注目他的人里,不但有靠坐在一起的捕头等人,还有数名手持钢刀,身背连弩的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你们找到阿俏还有温彩了?!”萧桐直接从莲影怀中站直,而且把话问的非常急切。
顿时,这些与萧桐久别重逢的摸金校尉,顷刻间单膝跪地,齐刷刷地喊道:“拜见主子!”
但萧桐顾不得他人,张嘴便问:“东华你说!”
“找到了,她们都相安无事,你就放心吧,而且温彩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好。”季东华显得泰然自若。
听完这些,萧桐松了口气,先是把摸金校尉都请了起来,然后又再次问道:“那温彩她们…”岂料话说一半,本想追问阿俏怎么不来的萧桐,就突然顿住,但也只是个小小地停顿,随后他向莲影伸出手掌,在拉起对方之后,便开始叙述在大牢里的经历。
于是,在诸多摸金门弟子的惊呼之下,萧桐赶在子时的尾端,总算把他的惊魂事故,统统表述出来。
“萧桐,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照你的说法,是仵作锯断女尸盆骨的才对,为何那小男孩针对的,却是你呢?”听完萧桐的叙述,季东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皓月之下,与萧桐对影三人的莲影,耸了耸肩说:“这个简单,让萧桐把女鬼请出来问问不就完了,你个红手祖师,不会连这个都不行吧?”
“我手上没有卷轴,怎么请啊,再说假如我有的话,还会被女尸折腾的这么惨?”萧桐反问。
提及卷轴,萧桐发现季东华仿佛在强忍着笑“你笑什么?”
“这个啊,还是等这件事弄清楚了再说吧,既然你不能把冤鬼请出来,莲影小姐总行吧?”
接下来,莲影当仁不让的拾起重任,于是在短暂的寂静过后,莲影这个连一步都没走过的人,当着捕头等人的面便讲道:“她说她怨恨,死的非常冤枉,巴不得你现在就死。”说着,莲影的将丽眼转向了萧桐。
“怨恨?巴不得我现在就死?”现如今,本就对阿俏一事报以猜忌的萧桐,变得更加满头雾水。
转瞬,萧桐仿佛寻到了某些眉目,这下脸色顿时暗了下去“难道真的是我?可我在当风华公子的记忆里,没有这件事,我记得非常清楚,甚至连这个叫小阳城的镇子都没听过。”
“那你自己来听。”莲影突然拉住萧桐的手,而萧桐本人顿时听有一个痛哭流涕,且万般尖锐的女声,从牢狱里传来!
“就是他指使人来劫持的马车!小女子冤枉!冤枉!”
蓦地,萧桐被女尸喊了个激灵,说:“我脑袋要大了,你有没有办法让她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叫大伙都来听听,好一块分析。”
莲影:“请鬼嘛,这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