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迷迷糊糊地说:“月儿,月儿。。”陈小元心里一动,他问那军校:“你们把温月儿怎么样了?”
伴着话音,温月儿在士兵后面走了过来。她神色暗伤:“道长,你们快走吧。我没事。”陈小元疑惑地说:“你到底怎么了?”
温月儿摇摇头:“你们快走吧。我愿意留下来。”
陈小元无奈,他秘密嘱咐李光:“如果乐天和小云回来,你一定要转告他们,我和阿鬼已经离开了镇子,让他们尽快去拜师时的道观。”
李光说:“你放心吧。道长,李乐以后就托付给你了。”说完,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以后要听道长的话。”
军校安排一队士兵押解着陈小元师徒三人离开了天水镇。
九星从街道远处闪了出来,走到温月儿近前:“走吧,跟我去装扮一下。我现在就是你娘家人,新娘子要出嫁,必须要好好打扮一下。漂漂亮亮地上路。”
天水镇外二里地,丛林环抱中有一块巨大的空地。九星让士兵们在空地上架坛,准备好了桃木剑,香火红烛道符等做法必须之物。他看到时辰差不多了,便来到坛前,拿着桃木剑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几队士兵按照事前的训练,此时按照八卦方位整齐站好。
树林开始起风。
此风一起,树林里鸟兽植物的自然声音全部都消失了,一片肃杀。这个风阴冷之极,让人不寒而栗。士兵们也是人,平时作战勇猛没有话说,今天有迎娶冥婚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每个人都惴惴不安,浑身颤抖。
温月儿此刻正在布坛处不远的帐篷里梳洗打扮,两个老妈子和一个棺材店老板正在紧跟着忙活。帐篷外是重兵把守。
棺材店老板不但行销棺椁,而且还卖寿衣。今天的温月儿一身的寿衣打扮,就是这老板提供的。两个老妈子完全是按照死人的装束给温月儿化妆,满脸厚厚的粉白,头上是艳红色挂着吊珠的凤冠,嘴唇中间抹着胭脂一点红。老妈子边化手边哆嗦,从来就没干过这活。给活人上死妆,比给死人上活妆还要诡异。妆化得差不多了,温月儿轻轻地说:“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想静静。”
帐篷里就剩下温月儿一个人,孤独地望着那铜镜。看见里面的自己盛装打扮,她哭了,自言自语:“我要出嫁了。娘,我要出嫁了。嫁给一个死人。”她用手抹了抹铜镜,擦了擦眼泪:“阿鬼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你我一起在修葺我们自己的房子。你站在凳子上很仔细的敲着钉子,我站在旁边给你扶着凳子。我感觉我们都比现在要老许多,真的阿鬼哥,”女孩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这个梦很真很真。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桌子上,很悲恸地哭泣着,肩头在无助地抖动。
那队士兵押着陈小元师徒三人离开了镇子,行走在镇外的深山里。这是山中一条宽敞大路,专走车辆马匹的,路两旁是密不透风的山林,夜风在凄惨的嚎叫着。这么多人,很是沉默,没一个人说话。只能听见脚步声,和陈小元推车 “嘎吱嘎吱”声音。
领头的两个军校在一起咬着耳朵密语:“是不是该下手了?现在机会不错。”原来这两个军校出来已经接到命令:等行走到没有人烟的山林中时,就把陈小元师徒三人全部干掉,不留活口。为了谨防陈小元道法厉害,已经秘密准备了臭狗血来对付。
为首的大个军校轻轻咳嗽一声,这是暗号。士兵们心领神会,都暗暗拔出了随身武器。以包围圈形状慢慢向走在前边的陈小元围拢。李乐心有灵性,第一个发现不对劲,他拽了拽陈小元的衣服:“师父,你看看他们。”陈小元停下推车,回头去望,看见士兵们狞笑着围拢过来,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唰”一下拽住了宝剑:“你们想干什么?”
那大个军校嘿嘿冷笑着:“干什么?让你下地狱。动手。”
陈小元把李乐拉在身后,满身是汗地看着眼前的众多士兵。这时候,山风愈加强烈,刮的树叶“哗哗”作响。那军校还念诗:“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这条山路远远的黑雾弥漫,隐隐有敲锣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