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慢慢说,怎么回事?!"半仙沉声问道。
"天黑以后,山下留守的兄弟发来消息,青龙堂的人突然出现在山下。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他们占领了。"手下缓了口气,将具体的情形一一道来。
"他们有多少人?"阮途问道。
"天太黑,不知有多少。山下的兄弟只说是人越来越多!"手上脸上略带慌忙神色。
"阮老大,你不是说青龙堂在赫图阿拉没有几个人,还安排手下哄着青龙堂的人喝酒、打麻将来着吗?怎么个情况?"我面向阮途说着。
突然间出现的大批人马,将我们包围在大石砬子山顶,阮途一时也搞不清楚,忙拿起电话与手下联络,半晌,才脸色沉重地对我和半仙说道,"是从省城突然来的人,领头的是敦煌沙飞天!"
"呵呵,我还以为是恭力那二货,带着大队人马杀回来了!估计这些人,是艾龙寻不到我们的的踪迹,又不放心他的老窝,临时派了人来瞧瞧,没成想,歪打正着。"我分析着这几天的情形。
"大胜说的**十离十,估计应该是这么个情况。现在既然在赫图阿拉的事情已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下山突围,直奔省城。"半仙思谋着下一步的计划,又对阮途说,"通知屠龙手孔云龙,让他直接赶往省城……还有,让省城的兄弟连夜来接应,明天我们下山突围时,他们应该已经快到赫图阿拉了!"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二点多钟,"天黑路窄,青龙堂不会趁夜攻上来。再过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大家抓紧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必然有一场恶战!"
阮途安排手下警戒,并与山下和省城的兄弟联络情况。
其他人就地休息。
经历了一夜的拼杀和诸多诡异的情境,山下又有青龙堂的重重围困,众人都没有一点睡意。但还是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养神,大石砬子山顶,笼罩在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之中。
正如我所判断的,敦煌沙飞天带人围守在大石砬子山下,是被艾龙和恭力临时派来的。
自打水库宾馆一役以后,敦煌沙飞天便死心塌地投靠了青龙堂,一心想干几件大事来讨新主子的欢心。可半仙、阮途等人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沙飞天也失去了攻击的目标。本就事败人降郁郁不欢,又染上了风寒,便到省城医院休养,也未随恭力去大漠。
见又失去了大漠立功的机会,在省城本就百无聊赖的沙飞天,心情更加地郁闷。没成想,接到恭力的电话,让他去赫图阿拉驻守,防止半仙等人趁火打劫。本以为这是个可有可无的破差使。老大不在,谁原意在小镇上受苦。
磨蹭了一从赫图阿拉通往大石砬子山只有一条乡村公路,再通过山脚下一条名为清水河的小河,便到了通往大石砬子山顶的小路路口。此时正值枯水期,水深仅没过脚面。
沙飞天等人刚刚来到河边,就见到对面停着的一排车辆以及附近影影绰绰的人影,身处荒郊野外,又是黑天瞎地,便不敢贸然攻击。待打探清楚,从大石砬子山上下来仅此一条小路、必经清水河,才放下心来。一面赶紧向恭力汇报说寻到了半仙的踪迹,一边匆忙召集附近的手下。自赫图阿拉水库宾馆一役后,大型武器便不再敢使用。但自忖等手下百十人集结完毕,单靠长刀、铁锟也足以守住这条清水河口,犹如瓮中捉鳖,半仙等人插翅难飞。
眼见着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自己召集的人手及附近能赶到的约摸一百二、三十人。沙飞天叫手下到附近的屯子里去买早餐,打算待用过早餐后,便排开阵势,准备先行推进到山脚下,再一步步慢慢向山上攻击。
看着东方的开色渐明,基本没怎么睡觉的众人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整理自己的物品。
"胜哥,青龙堂在山下集结了百十多人!"阮途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我和阮途、半仙、"漠北双雄"一起来到山崖边上,从山顶向下看去,只见山下清水河对岸密密麻麻都是人影,已经封锁了通往镇上的道路。
黄术倒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青龙堂的实力竟如此强悍,在艾龙、恭力不在的情况下,一夜之间还能纠集到这么多人!"
"从省城出发的兄弟有多少人?还有多少时间赶到?"我问阮途。
"大约十几人吧!赶到这儿至少还要两个小时!"阮途说着,话里的底气明显不足。
"要不要等省城的兄弟到了,再一起里应外合?!"我把目光移向半仙。
"怕是不成!一来从省城来的人手太少。二来,你们看这里的地势……"半仙眯着眼睛向下看着,手指着下方的小路说道,"这里只有这一条路通向外面,青龙堂的那些人之所以没有趁夜越过清水河攻上山来,是不知我们在对岸有多少人。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下面只有十个兄弟,一旦他们越过清水河,攻到山脚下,就占了天时、地利。通往山上的小路最多只"带头大哥"的话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目前的情形的确如半仙所说,与其死守待援,不如拼死一搏。实际上,如果说援兵,青龙堂的援兵可以说是源源不断,而我们的实力则只限于此了,河鬼和鬼子远在上海,屠龙手孔云龙尚在途中,童度尚没有赶到省城,均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事不宜迟,我抓紧时间安排布置人手。我和黄世带十名手下为前队,阮途、黄术带另十个弟兄护卫半仙为后队。悄悄下山后,向青龙堂发起突然袭击。先由我和黄世冲开包围,阮途护卫半仙先行与省城的兄弟汇合,我们再随后撤退。
虽然计划周密,但大家谁都清楚,此战乃是生死之战,败多胜少。
沿着上山的小路,一行人悄悄的潜下山来,早有山下驻守的兄弟接应。
"老大,怎么办?"手下焦急地问阮途。
"你们先把所有的车都发动起来!一会一起冲出去!"阮途沉声说道。
"不行啊!对面的人已经把他们的车,全都横在了河边的路口,冲不出去啊!"手下说道。
我向对岸望去,密密麻麻的人或站或坐或蹲,在喝水、吃着东西。路口已经被十多辆堵得死死的。
"不能等了,一会儿他们吃完饭就会进攻。"我朝半仙和阮途说道。
半仙点了点头,阮途冲着昨晚留在山脚下的兄弟说,"你们都跟胜哥往前冲!"
借着河边草丛的掩护,我和黄世带着手下悄悄靠近河岸,一声呐喊,各自高举钢刀、敦煌锨向青龙堂众人冲了过去。
浅浅的河水根本不能形成任何阻挡,转瞬间,我们便冲过河对岸。
见我们突然冲杀出来,对岸的正在吃喝的青龙堂众人,竟然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便跑……
"哼!果然是乌合之众!"我心中暗想,握紧了手中的敦煌锨,快步向前追杀,想赶快给半仙等人打开一条通道。
谁知,刚刚冲出百余米,越过前方横七竖八停放的车辆,眼前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列队结阵挡住了去路,同时,刚刚四散奔逃的众人,也已经从后面围了上来,封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看来,这沙飞天也并非草包一个,竟然设下了空心口袋阵,等着我们来钻。
"哈哈哈,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给我冲,抓住半仙那个神棍!"沙飞天信心满满地指挥着手下。
"擒贼先擒王!",看来人群里面一直叫嚷的肯定就是沙飞天了,我和黄世对视一眼,快步向前抢了过去。
黄世双拳齐出,将迎面而来的两人打得直直飞了出去。随即向前跃我一摆敦煌锨,向前疾冲几步,突然身形一矮,手中的敦煌横扫过去,前面举刀的人顿时被我击中了小腿,瘫倒在地。我随即身形跃起,一记鞭腿击倒另一个想偷袭的矮个子。双脚刚一沾地,一招"漫天大雪",手中的敦煌锨挥舞出道道残影,*退了眼前的几人。
沙飞天显然早有防备,身旁的手下身手了得。几次攻击,我和黄世都没有靠近他的身边。此时,阮途、黄术也已陷入重围……
刚一分神,顿时感觉手臂发麻,敦煌锨被迎面而来的铁棍击飞。对面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挥舞着手中的*铁棍向我砸来。我忙一闪身,却被从侧面偷袭的人一脚踢中小腹。忍住疼痛,我借势倒地翻滚出几米,才稳住身形。
此时,黄世也独力难支,被五个使长刀的青龙堂手下围在一处,险象环生。
忽然,我想起绑在背上的战魂刃。现在手中已没有了武器,索性拔出这把神兵利器,只见漆黑的剑身暗淡无光,剑刃粗糙不堪。这样的宝剑,也许只能当铁棍来使吧!
我猛然间想起,半仙曾讲过的那个传说,"战魂刃需饮鲜血,方才锋利无比"。不管真的还是假的,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咬紧牙关,我从腰间拔出匕首,在左臂上深深地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对面青龙堂的众人,显然是没有意料到,我如此怪异的举动。纷纷好奇地瞅着,一时竟然忘记了攻击。
用匕首割破手臂后,我举起胳膊,让手臂上流下的血滴在剑魂刃上。
诡异的是,滴下来的鲜血,竟没有一滴流到外面,仿佛被手中的这把宝剑吸收了一样。猛然间,一道精光从剑刃上泛起,宝剑瞬时竟变得锋利无比。
"看来,传说是真的!"我心中也暗暗称奇,仿佛从战魂刃上涌来无穷无尽的力气,到我的身体里。低头看时,发现握着宝剑的右手,不知何时变得乌黑。
此时,周围仿佛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刀棍撞击的声响、大声吼叫的声音、受伤后凄惨的嚎叫声,都消失了,一点也听不到了。
抬头看眼前时,发现四周青龙堂的人张大了眼睛看着我,面露惊恐万状的神色,有的人还一步步倒退着……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心底直冲脑际,眼前的这些人就像与我有着几世的仇恨一般,我巴不得立刻将他们砍成几断、敲骨吸髓、食其肉寝其皮……
我仰天大吼一声,双手举起战魂刃,向正对着我的手持铁棍的黑汉子当头劈下。
黑汉子双手举起咔的一声,战魂刃将铁棍劈做两截,又顺势将黑汉子从头顶一直劈开……
鲜血飞溅,我心头竟涌起了一种极为畅快的感觉……
双手挥动战魂刃,上下翻飞,横砍竖劈,几入无人之境。
只感觉眼前到处血红,耳边听到的都是惨叫声……
杀戮!
畅快的杀戮!!
无情的杀戮!!!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只有"杀戮"两个字,每一次挥动战魂刃都畅快无比,每一滴飞溅出来的鲜血都让我无比的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眼前还是血色一片,我却人事不知的昏倒了。
"大胜!大胜!"
"胜哥,你醒醒!"
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我躺在阮途的怀里,半仙、"漠北双雄"及众多手下,关切地看着我。
"啊?青龙堂!"我猛然间想起,我们还在青龙堂的重重包围之中,挣扎着起身,却见四周的地上尽是残肢断体……
喷溅的鲜血染红了河岸边的泥土。
"援兵到了?"我失神地问道。
"胜哥,多亏了你!你一个人砍杀了近百人!"阮途说道。
"什么?!"我难以至信地望着阮途。
"大胜,刚才,你入了魔道……"半仙痛心疾首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