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咒师

作者:至爱

言咒师的人际交往方式,与常人绝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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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你的车不在这儿么?”言先生指着面前的破旧小车问道:“那这辆是什么?难道你的车变成大黄蜂自己跑过来了?”

 “我猜是你的狐狸朋友把我和我的车一起瞬移过来了。”李靖穆笑道:“她做事还真是谨慎,不是么?”

 “你别用那种‘而你正相反’的笑容对着我,你现在还活着,你那份麻烦至极的人情债现在也两清了,你把全部的好处都占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言先生说起任何话来都是那么理直气壮:“只要结果完美,过程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么?”

 “没错,除了这个过程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之外。”李靖穆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这样也好,我有我自己的车,就可以回自己家安静地度过这一天,和你们这些怪物重新划清界线了。”

 “今天你做得很好,谢谢!”言先生难得一本正经地感谢完之后,又一次没心没肺道:“下次我会给你带一份全家桶的。”

 “这次至少是能吃饱的,算是进步吧!”李靖穆勉强牵动了下嘴角,在发动汽车前探头出窗说了最后一句话:“虽然这件事远超我理解的范畴,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你自己小心点。”

 “我做事什么时候不小心过?”言先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走吧,明天晚上还有三个拿命换钱的活儿要找你帮忙呢!”

 李医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开着车离开了这所大学,离开了这个烂摊子。

 这个言先生和文雅要收拾的烂摊子。

 “我真是感动,真没想到你还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看到言先生想说话,文雅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我和他不是朋友’之类的。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没承认过我是你女友来着的。”

 “我之所以不承认,是因为我并不认为我们当初的关系像是情侣。”言先生冷笑道:“事实上,虽然我很不愿意回想那时的事,不过我很肯定我们打得最火热的时候,我们都还在担心对方杀死自己…这可不是我听说过的‘情侣’该有的相处方式。”

 “可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不是么?”文雅又一次贴近言先生,极尽魅惑之能事地娇声道:“就像现在这样。”

 “问题是,之前的文蛊生都蛊惑不了我,现在的你就更不能了。”言先生说着将文雅推开,走到那辆法拉利旁停了下来:“如果你这次的尝试已经结束了,那就开车载我去个地方吧!”

 每次都是这样,文雅送货上门,言先生拒付货款,然后文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和言先生混在一起,而这次也不例外。

 为了夺回自己的能力,文雅可以等。毕竟,她有的是时间。

 “我们现在去哪儿?”文雅叹着气走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道:“狐贰成了猎狐者,狐祸很可能是一个强得离谱的碧眼黑狐。我们确实找到了些线索,可每一条都走进了死巷。你现在还想得到哪里可去?”

 “言先生定理第…我忘记是第几条了,总之如果你没有线索,那就去最可疑的地方发现新线索。”言先生坐上了副驾驶座,闭目养神道:“我们去那个欣悦网吧,就是猎狐者最后和狐祸动手的地方,看看能发现点什么。”

 “遵命,探长!”文雅说着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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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兴安岭,黑狐城。

 “老大恐怕暂时回不来…血叁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我们可不想让他认为我们在轻视他。”狐贰(二姐)叹道:“另外一方面,除非真是世界毁灭级的灾难,不然我实在不想冒险把老六放出来。所以我能召回的只有老五了。”

 “老三,你确定你已经把知道的一切都‘共享’过了么?”狐贰(老五)摸着头说道:“那狐漠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送到医生那里去了,应该活得下来。”狐贰(言先生处归来的老三)感慨道:“只不过被人类打败所带来的挫折感,恐怕要伴随他一生了。”

 “真是可惜,他是个好战士。”二姐疼惜地摇了摇头,然后道:“最近各地的事情闹得都很厉害,恐怕我们再也抽不出人手来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我们亲自去了。”

 “幸好,我们还是拿到了血。”老三看着手中的试管说道:“而且,言肆还是猜错了几件事。”

 “你是指他认为我们是猎狐者的事?”老五闭目在脑海中扫过老三的记忆,笑道:“事实上如果我们有这样的机会的话,我们确实会那么做。”

 “不只是这个。”老三将试管抛给了二姐道:“他最大的错,是以为只有一只食人狐…或者按他的说法,叫‘狐祸’。”

 “狐祸…真是贴切的名字。”老二凝视着试管,半晌后才抬头道:“那我们出发吧,和老四会合,替这场狐祸画上句点。”

 “是!”在两声应和声中,三个狐贰一起化作了白光,朝天空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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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觉得,狐贰就是猎狐者?”开着车的文雅没话找话道:“我还是不敢相信,那家伙可是那种愿意为了狐族供人类差遣的家伙,她真的只是为了给狐祸留下警告,就动手杀自己的子孙么?”

 “她不会。”言先生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只是说出其中的一种可能,想测试一下狐贰的反应而已。事实上并不只有她一个想躲着其他狐狸完成这件事,很可能也是别人在躲着她做些什么。”

 “又是故弄玄虚的一套么?”文雅叹了口气:“那你到底看出了些什么?”

 “狐贰不是猎狐者。她在听到你和老李对话,替她找杀害狐狸的理由的时候,那种愤怒是发自内心的。”言先生分析道:“如果她真是为了恐吓狐祸才这么做,她不会觉得愤怒,而是会觉得理所当然,甚至理直气壮。”

 “所以我们的最大线索也是假的。”文雅毫不在乎地笑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只看出来这么一点东西吧?”

 “还有一点不重要的东西。”言先生回忆道:“当她听到我们说狐祸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对‘它’这个字表现出轻蔑和不屑,而且还不只一次。”

 “什么意思?”文雅皱眉问道。

 “意思是‘狐祸’很可能不是一只狐狸,”言先生笑道:“而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