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国家的忠诚,是从出生时起,就烙印在我们灵魂深处的本能。
“你食言啊,狐贰。”言先生甩开忽然出现的手掌,转过头对着手掌的主人道:“不是说过了么?谁先找到算谁的。”
“抱歉,算我欠你一份情也好,这笔账算在我身上也好,总之还是把他交给我吧!”狐贰一直悬浮在半空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和言先生平视对方进行对话:“清理门户的事,我还是想亲自动手。”
“你都来了三个了,看来如果我说不,你就准备正式硬来了是么?”言先生斜眼看了看被两个狐贰截住的狐璜,又看了看眼前的狐贰,笑着说道。
“实际上,是四个。”一个声音从言先生的腰际以下传来,言先生低头望去,才看到第四个狐贰正抬头望着言先生:“你说得没错,如果有必要,我宁可开战。”
一下聚齐了四只狐贰,这个阵仗即使摆在“柒”的时代,也不算是太小的排场了。
言先生不是没有自信解决他们,
“看来你对这个清道狐也是志在必得。”言先生散去了全身的言咒,悠然地站到了一边,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我只想你清楚,不管你怎么解决这件事,我不希望在我的城市里。再看到一只清道狐。*”
“我保证,在这之后,你看不到一只清道狐。”狐贰冷冷地说着,向其他地自己打了个手势。
其实如果狐璜想要反抗的话,身为仅存的五只五尾狐之一的他,并不是毫无还击之力。
但是多年的忠诚,还有对于帝王的恐惧却早已扎根在狐璜的灵魂深处,背着狐贰建立秘密组织是一回事,而和狐贰正面对峙甚至动手。这即使是狐璜,也是无法做到的。
当狐贰出现在他面前的瞬间,狐璜已经放弃了挣扎。
这就是,帝王地威严。
“老四,你去把那个兔崽子带过来。”狐璜面前的两个狐贰一个踱步走向一旁昏迷的白狐女,一个则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狐璜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我只有一句,尊贵的狐,”狐璜亲吻着狐贰的脚面,低声道:“我。还有追随我的兄弟,都从未背叛过您。到现在,我仍相信,我们所做的事是正确的。无论是对人,还是对我们狐都是有益无害地。请相信我!”
“我相信你内心的想法,我也可以放过你的兄弟。还有所有被骗进入这个群体的狐。”狐贰面无表情道:“只要你能解释清楚。*这些是什么。”
说着,狐贰一打响指。两三根如围巾般地狐尾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我在你的车里发现了至少三十根的狐尾,”狐贰抚摸着尾上地绒毛。脸上露出心痛地表情:“我或许可以不计较你的叛国罪,但同族相弑之罪。又当如何?”
“那些都是真正地食人狐,我认为他们会对狐族的发展不利,所以就将他们私人处刑了。还请狐恕罪。”狐璜匍匐在地恭敬地恳求道。
“你真地以为,我会相信这些鬼话?”狐贰心如明镜道:“这些狐里,就没有一只是因为发现了你们的罪行而被灭口地?当初动手将我的仆从斩杀的,又是谁?”
“这…”狐贰的压力和做贼心虚的心态让狐璜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
“组织叛国,加上同族相弑,我现在判处你,裂尸之刑。”狐贰说着,举起闪着金光的右手,缓缓地朝狐璜头部按去。
狐璜忘记了闪躲,只是恐惧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动个分毫。
其他的狐贰都注视着这个场面,有的脸上现出了悲悯之色,有的脸上则面无表情。
“好血腥,好暴力。”言先生不嫌事大地加了一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狐璜会就此伏法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从旁冲了出来,一把从后抱住了站在狐璜面前的狐贰。
“老大,快跑!快带着小白跑!”
原来是老叶,他在狐璜与言先生战斗时便挣脱了绳索,此刻他为了保护自己的领袖,为了替“清道狐”留下自己的旗帜,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一把抱住了狐贰。
忠诚,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言先生在旁感慨地想着。
“我本来并没有打算追究你的追随者,”狐贰看都不看抱住自己的老叶,仍盯着狐璜说道:“可你也知道,未经允许碰我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没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即使连言先生都没有。他们只知道当狐贰说到“果”字的时候,老叶已经在没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裂成了千百个尸块,带着血液分到了空中。
一秒不到,一根手指没动,老叶已经被五马,甚至十马分尸了。
当“许多”的老叶飞到了空中后,另外两个狐贰立刻跳了起来,四只手划了一划,所有的尸块和鲜血全都变成了白光,消失不见。
狐贰的实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可怕。*
“喝!”
老叶的死似乎激起了狐璜最后一丝的求生欲,他猛地大吼一声,如钢针铠甲一般的黑色毛皮开始重新包裹全身,他的脸也开始变尖,犬牙也开始长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锋利。
我不能死在这!我地使命还没有完成!我不能死!这样的声音不停在狐璜的脑袋里回响。将那对于狐贰本能的恐惧压力下去。
“似乎有些麻烦了呢!”言先生幸灾乐祸地和身旁的狐贰攀谈道:“发飙的五尾狐可就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了吧?”
“给我两分钟。”狐贰丢下了这句,便撇下言先生,朝着她的其他三个同伴走去。
虽然狐璜的身体已经被黑色毛皮包裹得密不透风,可之前和言先生战斗时自己弹射尽钢针地背部却并没有防护,言先生在他背上开的那些洞,更是清晰可见。
就在狐璜马上就将彻底变成狐怪的当口,忽然有一根他刚才从自己身上弹射出去的黑色钢针,从言先生在他背上开的洞钻了进去,顺着各个器官的缝隙滑过。直接刺进了狐璜的心脏。
心跳,停止了。
狐璜的兽化没有再能继续,他挣扎着回过了头,看到的是文雅嬉笑的脸。*
然后,他便倒了下去。
“两分钟?我连五秒都不需要。”文雅笑着将黑色地钢针拔了出来,满足地舒了口气道:“能够亲手杀了某个东西的感觉,真好。”
“我说过,清理门户的事我想自己动手。”四个狐贰齐齐地看着文雅,脸上的杀气尽显:“它是我地部下,是一只狐。即使要杀它,也该我亲自动手。”
“你的狐狸是死在了自己的钢毛之下,也算是你们自己动地手吧?”文雅毫不在乎地摊手道:“话说回来,我什么时候在乎过你怎么想?”
“你们两个为什么总是一见面就要掐架?”在双方火药味渐浓之前。言先生赶忙拦在了她们之间,对狐贰说道:“你来这儿其实也不是来找他地吧?那个白狐女孩不才是你的目标么?”
狐贰先是一愣,然后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说道:“好吧。这件事就先放到一边,不过文伍。我迟早有一天会和你算这笔帐地。”说完,四个狐贰便一齐走向了昏倒在一旁的白狐。
“你应该想得到。如果狐贰知道你现在不能使用言咒,会把你立刻生吞活剥了吧?”言先生凑到文雅耳旁低语道:“还有。你什么时候醒地?”
“我赌她不知道,结果她确实也不知道…谁会做大战的同时,注意到昏倒在路边地可怜女生呢?”文雅笑着说道:“看来昏迷的时间并不如你我想象中长呢!这个热吻还是划得来的,不是么?”
“没错,或许之后有用的时候,我会这么考虑的。”言先生转头看着狐贰道:“现在,让我们先来看狐贰处理自己的家事吧!”
四个狐贰在昏迷的粉刺女周围围了一圈,既不动手,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
“除了你之外,这是我第一个见到的白狐。”言先生走到狐贰(们)身旁问道:“那么,她到底是你们中哪一个的私生女?”
“私生女?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想法?”其中一个狐贰回过头不满地看了言先生一眼,指着白狐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我给她来了一针类似镇定剂的东西。”文雅插话道:“需要我给她一针解药么?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是只要是扎人的事,我都愿意参加。”
“不用了,这样也好,至少她感觉不到痛苦。”狐贰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根装血的试管,打开了管口的塞子…
当时,狐贰那位忠实的手下目击了清道狐“清理”的整个过程,他想要试图逃走,可在五尾狐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于是他拼尽了全力,在白狐女的身上割开了一条口子,并在死前将这个信息留恋下来。
之后,血液落在了失踪男子的衣物之上,被警局一起收归了物证管理,接到死者留信的狐贰一直试图将之偷取出来,可显然它并没有成功,直到万能的言先生替她完成了这件事。
而现在,有了白狐血液的她,终于可以完成她最该完成的事:挽回自己所犯的错误。
“老四,老五,带言肆和文伍离开。老三,做你该做的事去,”举着试管的狐贰下令道:“让我和她单独呆一会儿。”
听到二姐的命令,立刻有两个狐贰走上前来,朝言文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另外一个狐贰则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看她们的样子,如果我们不走,她们就会硬把我们架走呢!”文雅嗤之以鼻道:“你怎么看?只要你愿意亲我,我可不介意再干上一架。”
“事实上,你说的事正是我近阶段最不想做的,你的舌头实在是太粘了。”言先生懒洋洋道:“无所谓,就跟她们走好了。即使不看,我也猜得到狐贰想做什么。”
“哦?她想做什么?”文雅问。
言先生慢悠悠地答道:“杀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