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当归,沾了沾地上的童子尿,周四儿举起当归狠狠的向已经近在咫尺的阴气砸去。
这当归和童子尿都是辟邪利器,二者结合,驱邪更甚,当带着尿骚味的当归飞过去,那些阴气立即一哄而散,遂低沉连贯的咒骂声不觉悦耳,这是阴气因愤怒而发出的声音。
“青儿,快走,它们一会还会扑过来!”周四儿对周青喊道,遂将黑盒子装进了黑兜子里。
周青哦了一声,赶紧骑上自行车,随父亲飞速的骑出了坟地。
二人只顾奋力蹬着自行车,一直没有回头看,心里都咚咚跳个不停,耳边不停的回响着低沉的咒骂声,直到骑出二里地,这声音才逐渐减小。
最后,直到彻底没有了声音,二人在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后面已然没有了阴气的踪影,将车子支在路边,二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顾大口喘着气,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
直到三更时分,爷俩在回到家,周青感觉两条腿腿肚子都软了,周四儿也是面色惨白直喘气。
在家里休息了好一阵子,爷俩才略微平静一些。
清晨,太阳刚刚露出半个脸,周四儿就早早起来,他催促周青去把盒子卖掉,对于昨晚的事,似乎他早起不放在心上。
无奈,周青在父亲几次催促下,抱着盒子出了家门。
没走几步,周青便感觉肩膀发酸,怀里的黑盒子太沉了,虽然这盒子是檀木所制,本身密度大,沉的很,但这檀木盒子却沉得出奇。
“这个叫周秦的怎么会把家训放在这么沉的一个檀木盒子里传下来呢?”周青心里纳闷,用这么笨重的盒子放家训,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
“放心吧,以后等我有钱了,一定把你赎回来!”
尽管这沉盒子装祖训多余,但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还是要格外珍惜的。
双目一直盯着盒子,周青嘟囔着,走出了胡同口。
呜——
忽然间,一辆奔驰轿车从侧面疾驰而来,显然车内的人没有看见周青,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接奔着周青撞了过去。
见一个大黑影向自己撞来,周青心头一惊,赶紧闪身到一旁,身体紧紧靠在了墙边,但手一松,檀木盒子却是脱落了手掌。
“嘭!哗啦!”
奔驰轿车呼啸而过,随即一个急刹车停住了,但周青的黑盒子却撞在汽车前机盖子上撞得碎成了几片。
坏菜了!
周青心头猛地一缩,赶紧跑过去捡起地上已经成了几块木板的黑盒子尸体一看,这下完了,有几块木头直接撕裂了,这下想修复都不成了。
这时,从车里下来一位青年,此人戴着墨镜,身材高壮,穿着休闲西服,看上去风度翩翩,他打量了一下周青。
见眼前是一个穿着校服,一副寒酸模样的学生,他用手支起墨镜,不太在意的道:“你是个学生吧,刚才我开的快了点,没注意你,撞坏了你的东西,多钱啊这玩意,我赔,钱不是问题!”
闻言,周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本来祖物被撞坏他的心情就很糟糕了,没想到这肇事者不仅一副嚣张模样,还上来就拿钱压人。
想到此处,周青的眼眸里闪出一抹愠怒,他并没有回答青年的话,先是默默弯腰拾起地上已经成了一堆木块的黑盒子,站起身来才对青年道:“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赔的,这胡同这么窄,请你开车注意点!”
虽然东西被这青年撞坏了,但老实的周青并没有打算让前者赔钱。
“谁让你们这胡同这么窄了,我就开这么快了,你赶紧开个价吧,我还有急事要办呢!”见周青数落自己,青年有点不耐烦的道。
对方如此态度,周青不屑的笑了笑,眼前这青年明显是瞧不起胡同里长大的他,既然如此,他也不在客气:“我这盒子值八千,你给我吧!”
虽然厌烦眼前的青年,可本性诚实的周青也没多说,他父亲周四儿说卖多少就是多少。
可青年却不相信,他摘掉墨镜,不可思议的看着周青道:“八千?呵呵,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一个木头玩具就要我八千?八千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我也不能被你这小毛孩坑了!”
“什么刁民!我这是老物件儿,就值这么多钱,你不识货,但可别那什么眼看人低!”见对方不认账,还继续羞辱自己,周青眼眸中也涌起了怒意,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你……”见周青隐晦的骂自己是狗,青年也恼怒了,用手指着他要动手。
“王浩!好了,今天我们来办正事的,是你开车太快不对,赶紧给人家钱吧。”奔驰车上下来一位白裙女孩。
女孩身材高挑,也就二十出头,白净的脸蛋,一副杏眼眸子水汪汪的,薄薄的嘴唇却是鲜艳的樱红色,整个人看上去美丽动人。
尽管美丽,这女孩可并不显的羸弱,眉宇之间带着一股睿智和坚韧。
但让周青诧异的是这女孩明显是刚哭过,眼圈红红的,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再一看女孩胳膊上带着黑箍,才知道原来是她家里有人去世。
“清雅,不是我不讲道理,是这个小孩太可恶,一个破盒子说要八千!”见女孩下来,名叫王浩的青年原本有些嚣张的气焰退去些许,他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