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不得对方什么也不说,周青装作初次见面一样,点了点头赶紧钻进厨房泡茶去了。
这个范赢周青脑子里有印象,因为他和父亲的合影挂在屋子里,听父亲说前几年他去北京参加一个周易研讨会认识对方的,二人一见如故。
从照片看,范赢西服革履,后边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一看就是一个富甲大亨,周四儿说他是一个浙商,家财万贯,前些年在北京定居了。
不一会周青端茶进了屋,周四儿已经和范清雅聊了几句家常。
“周叔叔,其实这次来找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您。”范清雅将话引到了正题。
“哦?清雅闺女,有事你尽管说!”周四儿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猜到,这范清雅大老远从北京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范清雅点了点头,脸色随即变得暗淡起来,贝齿紧咬嘴唇,她颇为沉痛的道:“周叔叔,我爸他前几天去世了。”
“啥?”闻言,周四儿脸色一震,这个消息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三年前见到的范赢还身体好好的,怎么这就不行了,难道是害了病了?
压制住悲痛的情绪,范清雅道:“这事说来话长,这几年我和父亲没有住一起,他住在大兴区一个山庄那边。
五天前,我父亲晚上在书房里看书一直到深夜,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突然发出呼喊,保姆闻声赶了过去,发现父亲一脸惊恐神色的盯着屋顶,脸色通红,一副窒息的样子,嘴里唠叨着什么我要淹死你我要淹死你,还在原地不停的跳,保姆和司机赶紧开车把父亲送到了医院。
我接到电话也立刻赶到医院,可那是父亲已经很虚弱了,她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是被人害死的,去唐山找周四儿,他可找出害我的凶手,之后他就……”
话没说完,范清雅再也忍不住了,伤心的哭了起来。
周四儿了然的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一抹伤痛,原来范赢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很蹊跷。
一旁,周青眨着清澈眼眸仔细的听着,他也皱眉思索,这范赢死法固然诡异,但他为什么他会说自己的父亲能够找出凶手呢?父亲当时并不在场。
想到此处,周青忽然想起昨晚给父亲占卜一卦说今天有人请他出山,原来说的就是这件事。
屋内寂静了片刻,只有范清雅伤心的哭声。
范清雅是范赢唯一的女儿,从小范赢对她就疼爱有加,尤其是她的母亲过世后,范赢对女儿更是珍爱得不得了,父亲的突然逝世对于范清雅来说也是一个不可接受的打击。
当听到父亲临死前说其是被害死的,唐山的周四儿能帮助其找出凶手时,为了让父亲死的瞑目,她把其安放在八宝山的殡仪馆就匆匆赶来唐山了。
沉默良久,周四儿问道:“那医院方面怎么说。”
闻言,王浩说道:“周叔叔,我是范赢的义子,叫王浩,医院方面说我义父是受到惊吓,导致心脏出血死亡,我和清雅都不同意这一说法,我义父是出了名的胆子大,怎么可能会被吓死呢,所以我们报警立案了,警察去查了几天,已经排除了投毒和他杀,目前为止,没有一点线索。”
说完,王浩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看着周四儿,他从小是个孤儿,十六岁那年被范赢收养,有一身好功夫,是范赢的贴身保镖,和范赢感情深厚。
在他看来医院给出的结果他纵然不相信,但眼前这个消瘦的半大老头周四儿能找出范赢的死因,揪出幕后凶手,他则是更不相信,要是二者选其一,他宁可相信医院说法。
周四儿没有理会王浩的态度,他眉头紧紧皱着,此时他心中也极为的疑惑,这范赢为什么会说他能找出什么凶手呢?
范清雅停止了哭泣,有着坚强性格的她不想过多表现悲伤,拭去眼角泪水,她抬头期待的望着周四儿。
周四儿仍旧是想不明白,他问道:“清雅,你父亲临终真的是托付我吗?可是我俩已经几年没见了,我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而且像你们说的,就连医院和警察都查不出原因,我周四儿有啥能耐找出凶手呢?”
周四儿说的话很在理,给死人查凶手,这件事他真的做不来。
“周叔叔,我父亲临终真的提到了你的名字,他说只有你能帮他!”范清雅很肯定的说,而且见周四儿有推辞的意思,她紧张了起来,今天她来周四儿家可是怀着很大期待,所以无论怎样,她都要把周四儿请出来。
周四儿没有回答,他真的不是不想帮,这而是件事根本无从下手。
“周叔叔,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把尸骨未寒,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想起父亲,范清雅两行热泪在眸子里打转。
周四儿仍旧沉默,眉头皱的紧紧的,他不明白这范清雅怎么就认上死理,认定他就能找出杀范赢的凶手呢?
“周叔叔,今天你不帮,我就给您跪下了!”
见周四儿一直犹豫,倔强的范清雅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周四儿面前,双膝弯曲,她要给周四儿下跪。
“清雅你这是何苦呢!我不是不帮,主要是我一个半大老头子我也不会查案啊!”周四儿赶紧将范清雅搀了起来,一个晚辈痛哭流涕的下跪求他,让他心里也是极为的不落忍。
“哼,清雅,我就说么,一个住在贫民区的小人物怎么能查出义父的死因呢,之前我怎么跟你说你都不信,这下你信了吧,这个叫周四儿的老头根本救不了咱爸!他没用的!”王浩站起身来,翘着鼻子轻蔑的看着周四儿道,大老远从北京来,几经周折竟是找到周四儿这么没用的人,王浩有些恼怒,所以说话开始难听起来。
而且在他眼里周四儿是一个没用的老头,而周青则是一个讹人的小骗子,爷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周四儿转过脸看着王浩,他双目内升腾出一丝怒意,后者的话说的太难听了,他一拍桌子怒道:“小伙子,你别出言不逊,我是岁数大了,我是住在破平房里,可我怎么就没用了?你说话注意点,这可是我家!”
“啊,叔叔,您别生气,王浩他就是这样的人,别跟他一般见识!”眼见王浩要坏事,范清雅赶紧把王浩往后拉。
“哼,您要是有用您倒是证明给我们看啊,亏得我义父那么信任你,临终委托你,我看你啊跟你儿子一样,都是骗吃骗喝的主儿!”王浩倔强的立在原地,说话也越来越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