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兰默便看出了门道。虽然不清楚左长老和方老板是什么关系,但从方先生微微发抖的背影可以看出,左长老用的力不是一般的大…而方先生搂向左长老肩头的手,似乎也因为用力而崩得肌肉虬起…
“虚伪。”兰默在心里哼了一声。
“左长老,这位是从通州来的少年,兰默。”方老板咬着牙,脸上却仍是职业性的微笑,一边介绍道“小兄弟,这位是越州分号的负责人,也是锐锋商号长老院的一员,左慈方左长老。”
兰默默然行了一礼,随手从怀中抽出那封信交到左长老手里,干巴巴的说道:“通州城赤焰佣兵团陆先生有信交贵号雷阿虎统领,请阁下代为转交。”
方老板有些吃惊的看了兰默一眼,他想不到这少年竟如此无礼,让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当信差!
左长老闻言色变,撇了那信封一眼,便立刻转怒为笑,拍着少年的肩笑道:“既然是敝号统领的信,那老夫就越权代他收下了。”
左长老是精明人,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分号的负责人。他一眼就看见信封上那全无一笔乔饰的瘦金体小字,正是田雯雯大小姐的亲笔所书。一想到通州赤焰佣兵团,左长老立刻明白了少年的来意。
好小子!方老板是镇南王二公子的帮底,而二公子一向与锐锋商号的田礼根大少爷交好。左长老则和田雯雯是一党。这孩子竟然明目张胆借对手的势力来给田大小姐送信,可见这少年的心智胆气都绝非等闲。
想到这里,左长老不禁多看了少年一眼。
“咦,小兄弟,你竟然没有学过术法或是武技么?”左长老突然好奇起来,追问道。看得出,少年身上没有五行力量的波动,也没有一丝内力,若不是反璞归真的大成之境,便是一个普通人。以少年的年纪,似乎后一种可能更大些吧。
“嗯,我是赤焰的文书。”兰默微笑回答道。
左长老越发好奇了,一个只会几手自保功夫的少年,竟然能在田礼根重重监视下将信带出通州,一路长驱直入送到自己手上。想到少年之前的表现,左长老越发有。16K小说网。了结交这少年的心思。
“咳咳咳…”方老板见左长老对兰默似乎很有兴趣,连忙打断了他,一边笑道“兰公子青年俊彦,也难怪左老青眼有加。不过左老似乎冷落了在下…这可不太好哦。”
左长老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方老板向内院走去,一面冲着身边的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说了声:“招呼好客人。”
两名侍卫年纪并不大,算起来是左长老的嫡传弟子。当然左长老的实力要远高于他的两名弟子,之所以把他二人带在身边当作侍卫只是为了就近调教罢了。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哪个流派的?”青年侍卫之一好奇的问道。
“通州,赤焰佣兵团。”兰默打量着内院,里面似乎有某种奇怪的波动再在召唤着他,至于身边的侍卫倒显得不相干了。
“那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吗?”兰默突然没头没脑的指着内院靠左的厢房问道。
两名侍卫的脸色立刻变了,对视一眼,干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商号的一些文书,没什么的…”
“奇怪,为什么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院子里的阵法,是大慈悲宗的拒鬼金莲阵么?”
两名侍卫的惊诧之色更浓。拒鬼金莲阵是大慈悲宗用来克制邪法的一种阵法,本身无形无影,只需以六十四块辉玉按阵法埋藏地底,另在地面上以纯白天鹅绒线混在特制的青砖中织出阵形。这种阵法本身没有什么杀伤力,却有相当灵敏的侦测和防护能力,是大慈悲宗最实用的阵法…少年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更奇怪的是,这种阵法几乎深藏在地下,从表面上看,哪怕是最精通术法的术师,也未必能发现那细微如丝的术法波动。少年显然没有学过术法武技,但却能看透阵法的奥秘。
侍卫虽然好奇,但看得出左长老对这个少年很有好感,再说拒鬼金莲阵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奥义,所以两人纵然心里奇怪,还是详细的向兰默解释了阵法的原理。
兰默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或是提些容易解答的问题。想想兰默有上百次的拜师经验,区区一点小技巧使得是出神入化,两个侍卫毕竟年轻,多少有些好为人师的毛病,见这少年问得诚恳,心里一高兴,不留神多说了几句。
于是,从拒鬼金莲阵,到大慈悲宗的慈心剑决,再到秘传的六阳炼妖决…当左长老陪着方老板出来时,三人已经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天知道他们把多少大慈悲宗的秘密白送给了兰默。
方老板很惊讶,他知道左长老这两个高徒一向眼高于顶,兰默竟然第一次见面就和他们打得火热。看三人跷足而坐侃侃而谈的样子,像是多年的密友,谁曾想他们竟只是初次见面呢?
左长老同样也很好奇。一出院子,他就听见兰默在向两名侍卫请教。少年所提的问题虽然听起来不着边际,细想来却句句不离大慈悲宗的奥义,可怜自己的两个弟子竟然浑然未觉,不留神之下大约把本门的秘决抖得个干干净净。
目送方老板带着兰默出门之后,左长老立刻回头狠狠剜了两位高徒一眼,低声斥道:“蠢材,跟我到书房!”
左长老的书房宽大明亮,东西两壁的高大书架上密密麻麻满是书籍,一张书桌上全无装饰,只有一令宣纸,一方砚,一个笔架,边上厚厚的堆满了各地汇来的情报和帐目。左长老不言声坐在太师椅上,一双眼冷冰冰的扫视着两名弟子。
鬼的胎动1第四章漩涡的征兆2
“你们从小就跟我,多少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左长老摇头叹息道“虽说那小孩是受雇于大小姐的,你们也不该把本门的秘法就这么倾囊相授吧?看他的年纪还不如你们俩,竟然被人套了话还不知道,蠢材!”
两名青年侍卫的脸立时红得杮子一般,不敢吭声只低着头。左长老骂了两句,心里舒坦了些,便挥挥手笑骂道:“好了好了,老夫今天心情不错。那少年和你们谈了什么?如实讲,我要知道他的所有情况。”
两名侍卫老老实实的把兰默的每一句问话,每一个动作详详细细的向左长老禀报。左长老留神听着,时不时的插嘴问些细节的问题。反复问了良久,左长老突然抚膝叹道:“这孩子真是天才。”
“师尊,为什么这么说?徒儿还是不明白。”年长些的弟子壮着胆子问道。
“你们也应该得出来了。这个少年身上没有内力,也没有术士的五行力量波动,从他的问话看,他对大慈悲宗的了解原本浅薄,但只是一小时的闲谈,便从你们嘴里套出了本门法决武技的原理和技法。”左长老解释道“只是可惜了他,若不是这孩子天生没有修炼的天份,以他的聪明才智,恐怕早就成为帝国有名的高手了。”
“左守,晚上你替我去拜访他,什么也不用说,把这几本书带去。”左长老沉思了片刻,说道“这孩子是友非敌,既然他好学,我就投其所好。你们盯紧他,不要让大少爷的人有机会拉拢他!”
“是!”两名侍卫齐声应道,那声音大得让他们自己也吓了一跳。
左长老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就在两名侍卫送书给兰默之后不久,方老板也很及时的赠给少年一堆礼物。少年超出他年龄的智慧和手艺,有足够的理由让所有人重视他。
若若无聊的趴在床上翻弄着兰默的书,小耳朵不住的扑扇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鬼点子。琴儿静静的站在兰默身边,替他整理着收到的礼物。
至于我们的主角兰默先生,正在书桌边小心翼翼的雕刻着手弩的零件。
“《火相阵法原理》…《六相术法与晶石》…《越州百物志》…好无聊呀,怎么全是这些看不懂的东西!”若若终于忍不住了,抱怨道“为什么不送些漂亮的石头给若若呢。”
“那是送给小混蛋的。”琴儿微笑道“呶,锐锋的左长老送你的五本珍本厚得像砖头,方老板送你的十多本书也都是王府里的私藏,还有这样那样的礼物,加起来足够买下整个赤焰了。我才知道,我的小兰默竟然这么值钱。”
“现在才知道我值钱…不过也不迟,只要琴姐姐愿意要我,我还是愿意委身下嫁的…唉呀,别打脸…”
若若毫无风度的翻了个身,四脚朝天的扑腾着,大眼睛直盯着天花板,不知是自语还是说给某人听:“无聊的兰默哥哥,呆呆的兰默哥哥,都不陪若若玩儿。”
“呼…看来今天就到这里了。”兰默小心的将新制好的零件装入铁盒中,笑道“再不停手,若若怕是要拆了这间屋子了。”
“琴儿姐姐,兰默哥哥,我们出去玩好吗?”若若立刻跳到两人当中,一把抱住兰默的颈子大声叫嚷道“我快无聊得疯掉了。”
“只在这里呆了一天,你就无聊了?”兰默弹了弹若若的小耳朵,笑道“也好,我们到处逛逛,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意想不到的收获?”琴儿微微皱眉。女孩的直觉告诉她,兰默似乎又有什么古怪想法。
但是各位恐怕要失望了,兰默、琴儿和小猫若若这三个天生的惹事高手安安静静的逛了一整晚上,什么事也没发生。若若似乎有些失落,连购物也没了兴致,反倒是兰默兴致极高,买下了大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接下来的几天,兰默早上认真工作,下午安心读书,晚上陪着若若琴儿满城乱转,直到两周以后,这种很有规律的生活才被一个意外的消息打断了:田悬堂重病!
锐锋商号的总长田悬堂突然重病不起。田家两个继承人,田礼根大少爷和田雯雯大小姐已经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各自忙活开了。
越州,锐锋商号最大的分号所在地,作为锐锋最大的铁矿石供应地,和南方诸省最大的商业城市,正是两位继承人争相想要控制的势力范围。更妙的是,越州城恰好也是镇南王府的所在地,三位公子也恰恰在忙着争夺嫡位。两个掀起滔天狂澜的权力漩涡搅到了一起,那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最巧的是,兰默和琴儿恰好就在这权力漩涡中间。
两架连射弩针以一千金币的高价卖了出去。兰默推说自己累了,便不再继续赶工,整天闭门读书,全不理会方老板无奈的眼神。
事实上,兰默不但在两周时间内做出了两架手弩,还抽空看完了足有千万字的数百本书籍,还给自己做了一些很实用的小玩意儿…效率高得让琴儿和若若高呼,这个娃儿不是人!
“呼,好无聊呀,不是说田大老板快死翘翘了吗?怎么城里一点变化也没有。”若若抱怨道。
“小猫别乱嚷嚷,当心被人当成敌人暴打。”兰默笑道“仔细想想你就知道了,越州城内暗流汹涌,只要一个小小的借口,恐怕就要爆发出来了。”
“我们要帮哪边?”若若问道“还是继续躲在这里看书睡觉?”
“我随便,反正两边我都不认识。”兰默摊了摊手“你们想帮谁?”
“听说田雯雯是个大美女哦,兰默哥哥帮她好了,说不定还能被大美女看中,嫁给你呢。”若若嚷道。
鬼的胎动1第四章漩涡的征兆3
琴儿的小脸一下变得煞白,瞪着眼直看着兰默,却不说话。兰默假装没看见琴儿的脸色,仰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田大小姐最大的劣势就是女儿身,不过最大的优势也是女儿身。作为继承人,女性不容易赢得商号的老古董们支持,但女孩子也同样可以通过联姻…镇南王的世子正好是个好靠山”
琴儿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兰默又道:“我猜,大约过不了多久,就会传说田雯雯和世子方壑麟的绯闻,然后田大小姐因为得到世子的全力支持,又吸引到一批骑墙派,因此在势力上占到优势。这么看来,我们还是帮她比较有好处。琴儿,陆师父的意思呢?”
“老爹说一切由你决定…”说完,琴儿的小脸又煞白起来,指着兰默吃吃的反问道“你…你知道我和老爹私下里有联系?”
兰默笑吟吟的望着琴儿,好半天才柔声道:“我知道,你也不必奇怪。陆师父不放心我这我早就清楚,琴儿姐姐对我没有恶意,这我也知道。”
琴儿红了脸不再说话,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
若若眨着眼睛,一会看看兰默,一会看看琴儿,扑哧一笑道:“那我们帮田大小姐吧。
“为什么?”兰默问道“若若,你为什么决定帮她呢?”
“因为田礼根大狗熊曾经欠过我们部落的金币啦。”若若扑扇着耳朵,偏着脑袋回答道“我们卡特琳娜部落最恨不守信用的家伙了。”
这个解释很像若若的一贯作风,但兰默似乎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不经意又撇了若若一眼。这个猫族小女孩,究竟有什么事瞒着他呢?
卡卡卡…方老板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兰先生,陆小姐,请出来一下,有客人想见你们。”
“还有最聪明最勇敢最漂亮的若若小姐!”小猫不乐意了,扑上前打开房门冲着方老板嚷道。
“是是是,还有最聪明最勇敢最漂亮的若若小姐…”方老板忍着笑“来吧,在二楼的雅竹精舍。”
银色王座是越州城数一数二的酒店。一层是大多数人都能光顾的,只要你付得起昂贵的菜价,而二楼的包厢,基本上除了城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寻常客户就算有钱也进不来,当然价钱也是高得离谱。至于三层四层,则是专用来招侍贵客住宿的豪华套房了。
能在银色王座请客,还能让方老板亲自跑腿来请,这位客人的身份似乎也不简单呀。
打开古色古香的楠竹厢门,方老板恭敬的将兰默等人引入包厢,便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包厢内,龙涎香炉萦萦生烟,同样由粗大的楠竹制成的条桌靠椅油光发亮,透着清雅的感觉。只是在兰默看来,这种清雅稍显得做作了,不过似乎客人们很喜欢这种附庸风雅的调调儿。
正对着大门那张高大端庄的靠椅,也就是习惯上的主位,端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两个黑衣大汉低眉敛首静立在青年身后,两双眼睛精光四射,打量着兰默一行。
“请坐。”华服青年微微抿了抿嘴,优雅的一伸手道。只是这青年虽然语气客气,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显得三分居高临下的骄傲。
“塞北的苦丁茶?二爷的喜好还真是特别。”兰默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青年对面,端起茶来看了一眼便说道。
“哦?你倒是识货,尝尝看,塞北的极品灰绒苦丁。”
兰默满不在乎的舔了一口,便放下茶杯,打量着青年身后的两条大汉,也不说话。
华服青年怔了怔,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佣兵团文书,竟能在自己面前如此放得开,甚至看情形比自己还要更傲慢。
“怎么样,这茶还能入口吗?”青年耐着性子,问道。
“早听说镇南王府二公子心高气傲脾气古怪,想不到对我这个小人物竟这么宽容。”兰默也不回答,自顾自的说道“这两个大块头似乎是修习金相横练功夫的高手,似乎像是石佛寺的传人,二爷气定神闲,隐约是修练青冥气宗的养气功夫…不错不错。”
青年也不知道兰默所说的不错不错是在夸自己,还是夸那苦丁茶,不由一笑:“果然有眼力,方老板说得不错,你除了一双巧手之外,还有一双毒眼。”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镇南王二公子?”青年突然冷眼扫了三人一眼“老方断然没有这样的胆子泄露我的身份。”
兰默慢条斯理的又尝了一口茶,回头对着琴儿笑道:“琴儿你好运气,灰绒苦丁对木相真气很有好处,你可以多喝一点。若若,这茶太苦,你大概不喜欢,叫方老头给你换一杯奶茶。”
二公子终于暴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口鼻不正的就要发彪:这小子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这才是二公子嘛。”兰默却不紧张,拍着手笑道“您不是想知道你哪里露陷了吗?我来告诉你。二爷身穿着金丝编成的软甲,这是王族才有的精品护甲;手上的碧玉戒指成色地道,玉色光润,大约值上千金币,其上镶嵌的极品木相晶石更是有价无市;气度过人又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再看方老板的态度,八成就是二公子二爷。”
“那我身后这两位呢?”二公子似笑非笑的坐回原位,又问道。
“他们呀…”兰默不慌不忙的又抿了一口茶“战斗力应该不错,不过做保镖不太合格。如果不是过份自信,就是实力强得离谱,不过依我看,前者的成份居多。”
两条黑大汉的脸色立刻变了。跟在二公子身边久了,这两个大块头早已习惯了众人崇拜的眼光,想不到眼前这个连武技术法也不会的家伙,竟然敢笑话自己。若不是二公子在场,两头大熊说不定就要上前揍人了。
“哦?怎么说?”
“保护公子如此重要的人物,他们竟然没有检查我们是否带有武器。身为保镖,应该站在公子两侧而不是身后,这样才能以最短的时间护住二爷全身。另外,他们的注意完全在正前方,如果此时有隐藏的高手从后方潜入,他们大约也察觉不了。”兰默解释道。
鬼的胎动1第四章漩涡的征兆4
书号id=27808鲟鱼,一个坏人写的书,一个自称比寻秦记还强大滴妖孽作者,号召大家群踩之
“这样么?”公子笑道“以你们三个小家伙的实力,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有。”兰默干脆的回答道。
没等两条大汉有所反应,兰默突然身形一晃,两架连射弩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手中,十枝寒光闪闪的钢针应声没入楠竹茶桌之中,弩针一出手。琴儿和若若立刻条件反射的摆开架势护住兰默。
二公子脸色苍白的望着面前的钢针,默不作声的站起来,盯着身后的两头大熊,半晌才冷冷说道:“你们两个,明天滚回原来的军营报到。”
两条大汉对视一眼,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好快的动作,兰默哥哥的动作简直可以和我相比了,难道他也有猫族的血统么?”若若心想道。
“真是大胆,竟然公然袭击一个王爷公子…”琴儿也在同时想道“这家伙,真不知道他是无畏还是鲁莽…”
公子看着琴儿,又看了看若若,突然笑道:“你们三个很有默契呀。那位小妹妹是猫族人吗?早听说猫族人的手变成利爪之后能劈断石板,今天终于见到了。那位小姐似乎和我是同门对吗?”
琴子微红着脸点点头。女孩不爱和陌生人说话,显得有些内向,只有和熟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一丝爽朗和淘气。
公子哈哈一笑,脱下手中价值连城的戒指,轻轻拍在桌面上,笑道:“很好,这是你的了,谢谢你替我剔除两个不合格的保镖。”说罢带着两头大熊头也不回的走了。
兰默默然向着公子的背影行了一礼,双手捧起戒指,对着眼看了一阵,随手递给琴儿。
琴儿的小脸一下由微红变得通红,粉扑扑的娇艳欲滴。若若更是火上浇油的嚷道:“哇,兰默哥哥要向琴儿姐姐求婚吗?送戒指耶,很贵很贵的戒指耶!”
兰默扑的一乐,笑道:“就算是吧,琴儿姐,我兰默年轻貌美,温柔娴良,三从四德…你肯收下我吗?”说罢眨巴着眼睛直望着琴儿通红的小脸。
“你作死呀…”琴儿作势抡起粉拳,声音却细如蚊蚋,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若若接过兰默的戒指,不由分说套在琴儿的左手无名指上。
“无名指呀…”兰默笑吟吟的看着女孩通红的脸,低声道“那就是说,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么?”
琴儿手忙脚乱的脱下戒指,慌不迭的戴在尾指上,恶狠狠的扫了若若一眼。若若满不在乎的哈哈大笑,钻到琴儿的怀里撒起娇来。
此时的琴儿又羞又急,偏偏兰默和若若两个都是撒娇讨好的能手,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人畜无害的笑脸,可怜的琴儿实在没办法生他们的气。
笑闹了一阵,兰默突然说了一句:“大家小心这位二公子,他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为什么?”若若问道。
“他身穿金丝软甲,根本就不在乎区区几枚钢针,而且他的武技恐怕不在琴儿之下,就算我们真的要动手也毫无胜算。他却故意向我们示弱,这家伙似乎不是这么聪明的人呀…”兰默提醒道。
“管他呢。兰默哥哥,我们去街上逛逛,好想找人打一架哦…”若若举起手叫嚷道。
就在此时,方老板推开房门,向内张了一眼,说道:“兰默,你真是好胆,竟然当面顶撞二爷。二爷很欣赏你,以他的脾气,难得没有大发雷霆,小家伙你真是好福气。”
兰默也笑了,耸耸肩答道:“老方替我谢谢二爷。我们要出去走走,顺便拜访一下左长老。”
“左长老?”方老板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道“小兄弟,二爷和田礼根是一党,而左长老是田雯雯的师父,你可要记住呀。”
“哦?这有什么关系吗?”兰默装傻反问道。
“有传言说,田大小姐和世子有誓约,要结百年之好。这样你还不明白么?”方老板苦笑道。
“哦…是这样。那样说来,我要去见见左长老,把他送的礼物退回给他。”兰默恍然大悟似的连连点头“你看可好?”
既然兰默都这么说了,方老板也自觉没什么理由不让兰默去了,于是匆匆忙让手下备车。
一小时后,锐锋商号内,左长老书房。
兰默和左长老端坐在桌前,对着一盘残局发怔。琴儿小心的站在兰默身后,一双眼似乎只看着兰默,表情不住变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若若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不时发出小女孩兴奋的尖叫声。
兰默低眉敛首,看不清神色,其实他的心思多半已不在棋盘上了。
因为在左长老的书房内,有一块漆黑发亮的特大号镇纸,似有灵魂一般不住的勾动着兰默的心弦,就像那块石头曾是他身体的一部份似的。
但看得出来,这块镇纸深受左长老喜爱,兰默试探了几句,似乎这块镇纸是田悬堂在两年前的严冬无意间发现,因没人认得这石头是什么材料,这才送给左长老赏玩的。
两年前的严冬…也就是在同时,陆师父发现了失忆的兰默。莫非,这块石头和自己,真的有神秘的联系么?
兰默越发想要得到这块石头。但是既然是田悬堂的赏赐,左长老大约不会舍得把它送给自己,兰默甚至不敢开口要。
既然要不到,那就只有用最邪恶的方法…偷窃。
想到这个念头,兰默的小心眼儿转得更快了,他一边和左长老下棋,一边偷眼打量着周围,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像照片一样印在他的脑海中。
那个世界没有照片?我明白,但是兰默的记忆力,用照片来形容是最恰当的。很短的时间内,得到清晰而精确的印像,那不就是照片的特点么?
“叫吃。”左长老凝思片刻,下了一子,笑道“小兄弟的棋艺确实不凡,以你的年纪,能把老夫下得满头大汗,实属难能可贵。你的棋艺和谁学的?”
“棋艺?看了两天书,画了个棋盘想了几天,就这样了。”兰默正在谋划着如何越墙,如何破阵,一不留神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