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搬山术很简单,按这个世界的科学解释,就是把精神力量转化为一部分电磁力和一部分反重力作用在物体上,使普通的阴魂也能扛动质量极大的物体。”
少年一边用我听不懂的物理术语跟我解释,一边教我固定的手势和咒语。手势和咒语都很简单,重要的是神识能不能作用于手势和咒语中一同发出。这和我们常用的迷魂术有点像,我就像学习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学习五鬼搬山术,至于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关我什么事?
“土随水转。五鬼搬山!”像诗朗诵一样抑扬顿挫的喊出来,我左手食指指天,右手在腰间摆出一个托举的动作。两腿分开成马步状,神识涌出,附近二十多只新鲜的生魂全被我引了过来,自发的把我刚才盯着的一块凸出几条钢筋的水泥板掀纸片一样的掀开放到一边。
整个过程这些生魂都没有丝毫费力的样子,我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眼睛,这动作一走形,刚聚起来的生魂就又散开了。
“你的神识和灵气很充足,只要学会术法。想变强很容易。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弱。”少年认可的看着我点点头,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嘲讽我。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五鬼搬山术一定要用这么羞耻的语调和动作才有效?”
这又不是少年漫,发大招还得把招式名喊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么羞耻的战斗方式很尴尬的啊?
或许是和我的生长环境不同,少年很淡定的说道“姿势和语调越标准威力越强大,你刚才还不够标准。”
这么说,姿势语调稍微正常点,还是有用的咯?
本着实践的精神,我两腿分开站直,只有右手在腰间摆出托举的动作,小声而且音调正常的把咒语念了一遍。只有两个生魂飘了过来,单看数量就知道威力弱了近十倍。
“我并不觉得把招数最强化有什么好羞耻的,这是生存的根本。你现在不是要救他们吗?羞耻重要还是他们的命重要?外界的人真的很奇怪,伪善的多,各种理由借口也很多,不想救就不要救了。”
我被他说的脸上燥热又惭愧。他这么说也没错,只是初次使用确实会觉得羞耻。不过怎么聊着聊着,我反而比较像反派了?!
瞪他一眼,我本着不能一个人羞耻的心思,把跟我分配到一起的四局同事都叫了过来,这次除了我这个插编的外,来的是二队和三队,两个队长算带队的,只是管不到我。
“秦爷,找兄弟们有事?”二队队长罗成和善的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三队队长郭超就摸着他的光头颇为不耐烦的道“秦爷您有事儿就快说,这还忙着救人呢!”
他就是这暴脾气,面恶心善我也不计较,直接当着他们的面用我现在最标准的动作使出了五鬼搬山术。
二队三队加起来近百号人憋着笑看我抽疯,可等二十多条生魂聚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把一块必须用重型机械才能掀开的水泥墙轻描淡写的掀开时,他们一个个嘴长的能塞进鸡蛋去。
“秦爷,老子服了!您单凭这一手就能当得个爷字!”郭超惊叹的冲我竖起拇指。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们一队和其他队有点处不到一起,一来我们仨都不能算普通人,二来实力要甩他们一节。毕竟他们只是在圈子里混,而我们已经迈进了玄门。所以一来二去我从没跟其他小队一起做过任务,但在酿返老还童酒的时候倒得过二队的帮忙。
“我叫你们来就是想把这一手也教给你们。加上天眼辨识生气,咱们救人也快,不用等重型机械开进来。”
他们听了大喜,一个个头点的都跟小鸡啄米一样,郭超更是催着我快教。
我把语调和动作仔细的讲解一遍,大家都是有底子的人。虽然神识和灵气稀薄了一点,但一次性聚上三五个生魂也能比得上二三十个活人的力气了。
“秦爷,这五鬼搬山术为什么要用这种姿势和语调呢?是不是因为语调和姿势能更好的引起灵气的共振?但这些生魂为什么会听我们的呢?这和养鬼道是不是有所联系?”
我木然的看着二队队长罗成像个学霸一样特别认真的问我这些细节。他要是再戴副眼镜,就跟书呆子一模一样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用管这么多,好用就行了!赶紧的动起来了!”
我在罗成背后推了一把,他往前跑了两步,就被二队欢呼着拖走了。
接下来就是士兵和志愿者传来的阵阵惊呼声,我还听见有人喊超能力了。
现在一切以救人为主,反正这里基本上是被封锁的了,到时候把人救完了再挨个使用迷魂术催眠就行。这种事他们都熟,不用我操心。
教完他们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正准备接着去搜救。就见藏在废墟中的少年又走了出来,白衬衣上一点灰都没有,他的实力总是让我很嫉妒啊。
“其他的术法你还想学吗?你学我现在就教你。”
我停下脚步有点挣扎,毕竟我现在就像一个空有法力值但没有点技能的游戏角色,用这种状态打小怪都得靠宠物,能趁机点亮技能的话,我还能像刚才一样把技能推广出去,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地下埋着呢…
纠结的啃着指甲,突然一个女人崩溃的哭喊声帮我下定了决心。
“院长。药没了,绷带没了,血袋没了。我们连基本的酒精都快没了!病人没法接受手术和治疗,已经拖死五个重伤患者了!”
“除非有能医治的术法,不然我现在选择救人。”
我头也不回的往临时医疗室里跑,一个小护士坐在地上哭的嘶声力竭,几个医生模样的人手哆嗦的拿着手术刀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老人同样老泪纵横,但还是哑着声音吼道“给重伤的人做紧急处理,药紧着他们用,伤势较轻的能不用药就不用了,至于那些…就放弃!”
“院长!”
一圈医生护士都惊叫出声,老院长这话一说出口,无论他这次救下来多少人,灾后也注定背上见死不救的骂名了。
“这是我下的命令!你们要还当我是院长就去救人!哭有什么用!哭能把人哭回来吗!战士们辛辛苦苦把人刨出来不是让你们哭的!”
老院长吼完后就转身回到伤患区继续手脚麻利的包扎、缝合伤口,在他的带领下,小护士们胡乱的擦了眼泪,小跑着配药帮忙包扎。我看着一个身高刚过一米五的小护士艰难的半背着一个断了腿,快两百斤的胖子往临时病床上挪,差点眼泪都下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卫星电话给晏刚老头打过去,开口就问“老大,医疗援助什么时候能到?这边药已经没了!”
“别嚷嚷,阿幼朵带着白苗的一百多号蛊师已经往那边赶了,她们用的药蛊见效快,你多注意着点直升机,山体滑坡把进去的路给堵了,她们准备空降!”
晏刚老头才挂电话没多久,我就听见了大批直升机的轰鸣声。地面的士兵马上开启各种照明设备给予指引,空中一朵朵伞花绽放,我接下一个直接摔在地上的白苗姑娘。这姑娘一看就是一辈子没出过苗寨的,别说跳伞,就连直升机都是第一次坐。
跳下来之后她脸色苍白抖的跟小鸡似的,牙齿都打颤,缓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带着土话口音的“伤者在哪儿呢?”
这下子我眼泪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