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学徒

作者:王文娟的老公

说到这里,林国栋忽然尖叫一声:“啊,和我无关啊,不要杀我…”边叫边上蹿下跳的。我和马志国忙冲过去稳住他,精神病院的医生也闻声赶来。

 林国栋一把抱住马志国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身体不停的颤抖,时不时微微转头偷瞟一下,嘴里喃喃的到:“鬼,有鬼,冤有头债有主,和我无关啊,你别找我啊…”

 一旁的医生苦笑一声,无奈的解释到:“据说在卫生院的时候,那个难产接生的正是他。可能孕妇临死时的样子他记在心里了,所以老跟我们说自己看到过鬼,而且能很详细的描述鬼是什么样子的。正因为这样,所以他天天晚上害怕的睡不着,本来挺阳光的一个医生,竟然被自己吓成这样了。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呢?”医生说完摇了摇头。

 医生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师父点了点头:“嗯,是这样的,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怕鬼,但又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子的,便根据自己见过或是想象中最可怕的人的样子,来描述鬼的长相。至于他真的是否见过鬼,这很难说。”

 眼见是得不到其他的线索了,我们便跟医生打招呼,如果另一个叫周东的医生神智恢复的话,请在第一时间联系我们。随即便离开精神病院,直奔关家卫生院。

 镇上和市区的繁华程度真的隔了太远,特别是像关家这种小镇。一到下雨街面上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了。而关家卫生院坐落在背着正街的一条路上。

 路上看上去挺整洁的,路边的柳树已经长出嫩叶,正准备用绿丝绦点缀小路。路边的野草也开始返绿,不远处是大片的农田,油菜已经长出嫩嫩的花苞。虽然看不到什么人,但也让我们感觉到生机盎然。

 车子停在一处院墙前,马志国探头出来指了指:“就是这个。”说罢便率先下了车。

 院墙还是老式的那种,砖块起个大弧形,弧形里面用钢筋焊个防盗网。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防盗网都锈蚀的起了壳;而砖块砌的弧形墙面水泥都已剥落,裂出一道道大口子,墙角处是绿得发黑的苔藓痕迹。和路边的生机盎然一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透过防盗网望进去,一座二层的大楼房静静的矗立在那里。楼房的大门是特地盖出来,两根柱子撑着个圆弧,圆弧上还有一些装饰的云雷纹。当年这卫生院的造型应该是独领风骚吧。不过因为时代变迁。现在看上去就非常的落后了。

 卫生院的墙体上,青苔已经有一米多高,而大门顶上装的‘关家卫生院’五个大铁字,有些笔画已经掉了,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大灾卫牛完’。名字都大灾了,不出事才有鬼。不过就这么望进去的话,只是显得古旧、静谧,倒没有一些书上写的什么肃杀之气。

 我下车跟上马志国的脚步。身后师父他们也慢慢的下车。马志国走到大门边的门卫室敲了敲门,并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门边的窗户开了,露出一个脑袋:“你们找谁?”马志国掏出证件递到老头面前:“我们是来重新调查卫生院事件的,麻烦您配合一下。”

 脑袋没答话,缩了进去,‘哐’的一声关上了窗户。随即门便开了,一个瘦小的老头站在门口,望着我们抱怨到:“你们早就该来了,现在这卫生院不撤销也不重建,老是悬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群众看病不方便,分配在这里的医生也不敢来,弄的这卫生院像个坟墓一样了。”

 马志国忙说到:“我们这不是来了么,只要把这里的事情调查清楚,卫生院马上就重建。”老头打量了下我们一行人,问到:“你们要怎么调查?需要我配合什么?”马志国回到:“您把门开开,我们先进去看看。”

 老头忙出来边嘟囔边开大门:“就不能先换个地方先重建个卫生院么,为什么一定要把这里查清楚?”马志国回到:“卫生院重建不要经费么,这卫生院主体还在,只要把事情调查清楚,装修一下不就可以重新开业了么。”

 老头撇了撇嘴,没有接马志国的话。见我们都进了院子里,便转身带着我们去开卫生院的大门。

 站在大门的柱子旁,感觉到每次呼吸的时候都会吸进去一些水雾。虽然外面在下雨,但也不至于潮成这样吧。

 老头开了锁,缓缓的推开大门。大门开后,一股被水泡的发霉的气味飘散而出。捏着鼻子探头看了看里面,地面上潮潮的。一些医院所特有的东西,印有‘十’字的办公桌,挂水用的架子,一排排长椅,都静静的立在那里。墙上用图钉钉着各种宣传画。

 再从大门探头往里看,里面的空间其实蛮大的,两边都有用铝合金隔开的各种区域,上面都印着鲜红的‘十’字。卫生院外墙的窗户一个个都倒映在地上,分成一格一格的。

 等霉味发散的差不多了,老头便进门开了灯。其实在这阴天,日光灯并没有多大的照明效果,而且卫生院的层高比较高,即便不开灯光线也不会显得多暗。

 进门之后,一股寒气袭来,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觉得好冷。一行人都打起了精神,我吸了吸鼻子。阴气没有闻到,倒是被霉味冲得胃里面直翻滚,感觉午饭都到了喉咙口了。我们分散在一楼各个角落查看,马志国递了根烟给老头:“老师傅,您怎么称呼?”老头接过烟说到:“我姓雷,你叫我老雷或者雷师傅都行。”

 马志国点点头:“雷师傅,您给我这几位同事详细的介绍一下当时几个人死的情况。”老雷说到:“当初你们不是做过好几次调查吗,材料都整理了一大堆,怎么又要介绍?”马志国忙又递了根烟:“翻资料不是挺麻烦么,您就给介绍介绍。”

 听到他俩对话我们便都聚拢过来,老雷把我们带到正面的墙边,指着墙说到:“褚医生就是撞这里死的,可怜啦,撞的脑浆迸裂的。”顿了下又加了句:“死的时候才三十出头,她儿子才刚上幼儿园,这么小就没妈妈了。”老雷边说边摇头。

 虽然老雷一副悲伤可惜的表情,不过我们毕竟没经历过现场,倒没什么感觉。而且墙面上丝毫看不出有过撞墙的痕迹,高处还挂着个大牌子,上面是卫生院的情况说明,以及对各医生的介绍。

 很容易的,我就看到老雷说的那个褚医生的相片和介绍,面带微笑,一副温柔的样子,这么年轻死了确实可惜。褚医生的旁边便是周东的照片,相比于林国栋,周东和照片上看上去没什么差别。

 在下面一排看到林国栋的照片,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一副睿智的样子。如果不禁提示,想必最亲的人估计都认不出他现在的样子。

 我把鼻子凑到墙边闻了闻,除了淡淡的霉味,一丝阴气的气味都没有。

 老雷随即转身带我们往后面去,出后门就是楼梯间,楼梯间两旁边各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闭。老雷转身指着后门的门框说到:“蒋医生就是在这里上吊的。”一如之前,老雷在感叹,我们面无表情的看着门框,甚至因为刚刚没有仔细看介绍的牌子,我们连这蒋医生什么样都不知道。

 老雷又带我们在两边的房间看了看,一边是医生值班休息室,另一边是储藏室。另一个无疾而终的医生就是在休息室就这么睡过去的,老雷自然又免不了一番感叹。

 接着我们便一起上楼。感觉楼梯很单薄,几个人一起走的时候,整条楼梯都颤颤巍巍的。而楼板也跟楼梯一样,脚步稍微重一点就一抖一抖的像要塌了一样,真不知道当初病人是怎么安心来看病的。

 楼上的格局比下面稍微复杂一些,都是一个个小房间,有病房、检查室、手术室之类的。

 老雷径直把我们带往手术室,整个房间就摆了一张病床,病床边一个白底蓝边的托盘架子。托盘里还印着红红的‘十’字。老雷指着病床说到:“那个难产闹鬼的孕妇就是死在这张床上。”

 我们围着病床转了转,除了床单上洗不掉的淡淡的血迹之外,一切都很正常。马志国开口问老雷:“这里老是在传闹鬼,您不怕么?”老雷笑了下说到:“我一老头子,行将就木了,有什么害怕的?再说平日里我没做过亏心事,鬼也不会找上门。”

 马志国张嘴又准备说话,马兰花走过去站在老雷身后指着老雷不停的跟马志国使眼色。马志国顿时明了,一把把手搭在老雷肩上:“感谢您的介绍,说了半天您口渴了吧,我去给您买瓶水喝下。”听到说买水给自己喝,老雷心里明白着呢,这是警察要感谢自己,说是买水,烟和一点吃食也是不会少的吧,便乐呵呵的同马志国一起出门下楼了。

 我还没明白怎么马志国突然就要下去,只见马兰花卸下肩头的包袱放在地上,包袱居然一抖一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