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本身肯定是没被提走,只是铁链还是在玉上捆出了一个人形的虚影。鬼差和土地神围着虚影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虚影飘出窗户扬长而去。
眼见鬼差离去,我和师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师父起身去开了灯,突然的变化吓得王鹏惊叫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坐起身问到:“大师,鬼差是不是走了?我安全了吗?”师父点了点头:“嗯,你没事了。”
外面的王德斌两口子听到儿子的叫声,急冲冲的进来问到:“怎么了,怎么了?”王鹏忙答到:“大师说我没事了。”
此时师父过去捡起地上的玉观音,迎着灯光看了看,原本颜色鲜亮剔透的玉,丝丝条条多出好多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让整块玉浑浊不堪。师父感叹了一句:“几百万救了条人命,也值了。”王德斌凑过去看了看,问到:“大师,这玉怎么成这样了?”
师父将玉交到他手上,说到:“玉替人挡了灾,死了。等一下你将玉放在家里的鱼缸里,放上七天;让水过之灾抵消血光之灾,王鹏就没事了。七天过后,用红布把玉包起来埋了吧;过阵子再按照我说的禁忌去给王鹏再请一块玉,从此以后他就清平了。”
王德斌两口子对师父感激不已。夜已经很深了,安安心心的过了一夜,王德斌弄了辆车将我们送回去,在神坛前供了个大大的红包。
师父大赚一笔,我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头上还缠着纱布呢。便批准放我两天假,他的叮嘱还没完呢,我就开上车去找丹丹了,弄得师父站在院子里摇头不已。
玩了两天。玩得一嘴泡回来。始终不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让我甚是惆怅啊。
师父不在家,出外做事去了。我也乐得自在悠闲,躺在摇篮里避暑。南风悠悠吹来,一会儿眼皮便开始打架了。
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把我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门口站着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晃晃悠悠的坐起来,穿上鞋子探头看着他们。
人群争论了几句,便都进来朝着我走过来。我忙起身问到:“你们有什么事吗?”头前一人问到:“请问郭师父在家吗?”问郭师父,那就是来‘治病’的了。
“师父不在家,有事可以跟我说。”我漫不经心的回到,顺带瞟了那人一眼。一瞟之下,觉得那人长相和普通人很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呢?这人瘦,很瘦,脸上就只有一层泛黄的皮。所以显得颧骨很高。颧骨高不说,下巴还尖。而且嘴唇还微微有些凸起,有点小小的唇尖。眼白里很多黄丝,眼神浑浊看上去又有些凶恶。这不会是老鼠精托生吧,人怎么还能长成这样子。
他身后有人听说师父不在,便开口到:“老张,跟你说了别信这些东西,你看。白来了一趟吧。”原来长成那样的人姓张。既然有人说不信,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又坐了回去。
老张回头说到:“人小师父不是说了,有什么事跟他说一样么,来都来了,就说说吧。”身后几人都没表示异议,老张便对我说到:“小师父,你帮我看看吧。”我点了点头。起身把他们带进屋子。
坐定之后,我问到:“是哪位有事要看,把具体的情况跟我说说。”老张忙答到:“是我,是我。”坐在我的身侧,开口到:“小师父。我叫张超军,生于*年*月*日,家住在本市市区。”
张超军似报户口一样的话语之前说不信的人冷笑了一声,他忙转头到:“阿华,你不信是你的事,现在我可是人命关天,能不能坐在旁边好好让着小师父给我瞧瞧。”
阿华又冷笑一声:“瞧个毛线,人死卵朝天。再说了,我就不信一个人身体健健康康坐在家里不动,能就这么去了。”不待张超军出口反驳,旁边的人说到:“你先闭嘴让老张把事情说清楚,这可是人命关天呢,耽误了谁负得起这个责?”
阿华站起身不服气的说到:“我来负责,他明天好端端坐在家里要是挂了,老婆儿子我养。若是不用我养,我一根绳子上吊了下去陪他。”
我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争论。反正我是很无所谓的,来‘治病’的人若是思想不统一,到时候做起事来诸多掣肘,不仅做事不方便,甚至会耽误‘病情’。所以,还是等他们有了结论再说。
旁边又有一人说到:“好啦,知道你能,但是到这里要是可以买个保障,把事情化解了不用去担心,那不是更好?”阿华还想反驳,张超军开口到:“好啦好啦,阿华,我只是问问,像刚才老二说的那样买个安心,你能不能等我和小师父把话说完?毕竟来了一趟么。”听到这话,阿华瞪了张超军一眼,掏出烟来点燃退到了一边。
重新坐定之后,张超军说到:“小师父,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我回家的时候,老婆莫名其妙的问我为什么在小区广场跟人打架。可我当时明明在外面搞事,这个阿华他们可以作证。老婆信誓旦旦的说的确看到我在打架,而且还冲着她笑了下。”
人不在场,却有其他人看到出现,这不是生魂掉在那了么。生魂掉了等于在地府报道了,那这人没得救了。这是我看到的第二个了,心里暗暗可惜,便有些怜悯的看着他。
“以前我确实不怎么安分,所以老婆不相信我没打架,还说同小区的几个人都看到了。于是她便又开始骂我不务正业啥的,我就和她吵起来了,弄得整栋楼都不安逸。”
张超军继续说到:“有邻居过来劝架,弄清了吵架的原因之后,楼上住的个有些年纪的婆婆说我这有可能是生魂掉了,情况很严重,弄不好命就没了,让我一定找个阴阳先生化解一下。所以我就打听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问到:“小师父,这什么生魂掉了,要紧么?该怎么化解?”我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答到:“生魂掉了无法化解,昨天掉的。那今天必死无疑。”
还没看到张超军惊恐的面容,一个拳头便朝我飞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重重的挨了一拳。我起身后退一步,看着拳头的主人阿华怒问到:“你凭什么打人?”
“草泥马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妖言惑众,弄得人心惶惶。老子今天就和你打个赌,今天他要是不死,老子卸你一条腿;死了随你把老子怎么样。”阿华狂吼着还欲冲上来打我,我慌忙后退避让。好在他旁边的人还算明事理,拉住了他。
草,我做这个也快一年了,虽然也曾碰到过洪泰这种不讲理的,但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疯狗类型的,说了一句不想听的话就打人。
眼见我退缩,阿华不依不饶的追着我问到:“老子问你赌不赌,你还没回答呢。”我继续避让。并不理他。旁边的人拉着他劝到:“这种事原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你不信让人家怎么跟你赌。”
他猛的推开劝说的人。冲到我跟前说到:“老子现在不打你,记好,老子名叫胡龙华,若是明天老张没事的话,你就小心点。”
这嚣张的样子真是看不惯,不过他们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打我肯定打不过。算了,犯不着跟一个疯狗计较。喉咙里有甜甜的感觉,我摸了下鼻子,还好没血。不过鼻腔感觉有东西往喉咙里流。应该是里面打破了吧。
眼见来了一趟是这结果,张超军根本没拉愤怒的胡龙华,而是默默的起身往外走。一起来的人也跟着他慢慢走了出去。胡龙华眼见闹的没意思了,骂骂咧咧的出门,临了回头恶狠狠的说到:“记好,老子明天这时候来找你算账。”
看到他的样子,我灵光一闪,追了几步朝人群的背影大声说到:“张超军的面相带有极大的煞气,这煞气对身边的人影响很大,所以今天你们都不要在他身边,让他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吧。“
胡龙华听到这话,转身捡起一块砖头喝到:“你踏马的还敢妖言惑众,看老子不弄死你。”旁边的人忙连拉带拽的把他拖出了门。
看着他们离去,我松了口气,玛德,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坐在摇篮上又担心起来,这疯狗明天要是还来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去别地避一下?转念一想,他明天若是能来找我,那证明张超军没死。虽然我情操不怎么高尚,但若是能以一顿打换取掉了生魂不是必死无疑,那我还是愿意干的。
却说张超军和朋友们出去后,小心翼翼的驾车回去。到家之后,几个朋友或家里有事,或原本就有安排,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张超军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找个由头将老婆也支使走了。
眼见人都走了,胡龙华大骂到:“玛德,平常说得比唱的都好听,现在因为一个小神棍的话都走了,这哪里算什么机巴朋友。”顿了下对张超军说到:“放心吧,我今天在这里陪你,哪个阎王敢来索你的命,老子先结果了他的性命。”
两个男人在家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胡龙华便四处打电话邀人来打麻将。张超军在一旁劝到:“还是算了吧,你也先回去,明天再过来看我死了没有。没死的话我们一起去找那小神棍算账。”
胡龙华瞪了他一眼说到:“我就不信你坐在家里能无缘无故的死了,放心,我叫人过来打麻将,有任何事情都是我一人担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超军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的一番好意,便默许了。
电话一通乱打,终于约到两个牌搭子。都是打牌的人,话不多说,开战。
男人打牌差不多都有一个习惯,便是一边打牌一边腾云驾雾。用不了多久,屋子里真的和仙境一样了。
胡龙华手气不太好,打了两个小时也就胡了两三把,渐渐的便开始骂骂咧咧砸牌起来了。这时他的上家刚刚抓了牌,便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到身子伏在桌子上,半天都没出牌。此时胡龙华早已忘了什么生魂掉了的事情,只想着节约时间赶本,便抱怨到:“快点啊,出个牌怎么这么慢,照你这样,我都没机会赶本了。”
上家急急忙忙出了牌,又咳嗽几声终于缓解了之后回到:“这能怨我?玛德都是大烟枪,屋子里都透不过气来了。”这时另一家接口到:“把窗子开开吧,不开真的受不了了。”
胡龙华瞪了他一眼,说到:“开着空调呢,怎么开窗子?”上家说到:“空调关了吧窗子开下吧,不然要被呛死了。”说罢又咳嗽了几声。
张超军忙跑过去关了空调,把窗户大开。一股热浪袭来,本就输急眼的胡龙华觉得全身的毛孔快速的依次炸开,弄得他全身像被火燎一样。躬身起来抱怨到:“不行,这样下去要泛池的。”
上家好言让他忍忍,等烟散了就开空调。另一家抬头看了看,说到:“这不有吊扇么,开了凉快凉快,也能快点把烟驱散。”张超军便不声不响的去把吊扇开了。
吊扇似乎很久没用了,启动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咯吱咯吱’响。稳定之后一阵凉意传来,但同时伴随着‘嚯嚯’的响声。胡龙华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吊扇的杆似乎并不怎么稳固,扇体旋转的时候两边不停的晃动。低头看了张超军一眼,他抱怨到:“你这吊扇多久没用了?会不会掉下来?”
张超军边出牌边嗤笑到:“放心,我这吊扇比直升机都结实,掉不下来的。”胡龙华又抬头看了看,不放心的说到:“我们还是把桌子移到旁边去吧,别吊扇真的掉下来把脑壳削了。”
几个人虽然抱怨胡龙华多事,但还是在这一把打完之后把桌子移到了另一边。胡龙华侧头看了看,觉得很安全,而且一样有风,便放心的打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