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其实依照风俗,大年三十的晚上,应该守夜,一夜是不能睡的。
不能睡不代表不想睡,所以比较传统的守夜方式就是坐在屋内烤火,寓意新的一年里,日子会过的红红火火,也正因为如此,家乡一直流传着一句俗话:大年三十烤劈柴,越烤越发财,激励大伙不睡觉。
另外还有一个说法,之所以守夜,是因为有“年”兽出现,倘若这家人早早睡去“年”兽就会来到这家将全家人听掉,但如果有人不睡觉“年”兽就不敢放肆。
我小时候还因为这个故事而吓的一夜不敢睡。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一家人围在一起烤火,有说有笑一个晚上,也非常惬意,但小时候就是不懂,感觉很乏味,如今躺在床上,却又不禁想念这种情景。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当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当失去时,却又想起了拥有。
不过随着社会发展,这个风俗还存在,但是关于年兽的说法,大家都知道是骗人的。
想着想着,听到了小黑的呼噜声。
这家伙,睡的真快。
不过它的瞌睡很快传染到了我,不多时,我也合上眼睛,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初一,我走到窗前一看,雪停了。
不过,我却总觉这房子有些怪异,至于怪异到哪,一时想不起来,直到走出这个房子,我的脑子才瞬间转了一个圈,就是我记得我住302,什么时间又来到了江娜的小区?
小区内空无一人。
我走到外面的马路上,除了整条路面被雪覆盖之外,依然空无一人。
我正在想人都去了哪里,突然听到有人叫我赵大龙!
我当时就想说:“请叫我子龙时!”却又发现四周依然没人。
谁叫我?
我心中不由一紧,又一起传来。
顺着声音,我来到了小巷中。
老板娘依然在卖酒,不过只有一个客人。
看背影,我不禁乐了,急忙上去坐在他面前,说:“仙长,刚才是你叫我?”
他看了我一眼,捋了捋胡子说:“看来你还不糊涂!”
仙长,你上次见并未传我什么东西,这次不会又是这样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不由笑道:“就算我未传你什么,难道想与说说话都不成吗?再说,我与你说的那句话,你可领悟透彻?”
“那句话?哪句话?我不记得你与我说过什么咒语,心法啊?”我急忙说:“仙长,咱可不能乱开玩笑。”
他说:“你小子,我稍微说的繁琐一些你就不懂,也不知是你真笨,还是不想用脑,就是四十二手眼所开,从第一个杨柳枝手眼开始,皆因机缘而生,造化所开!”
哦,你说这个,我懂。我说、
既然你懂,你还问我做什么?他反问。
我一时语塞,算了,不问他这个了,于是换了个话题:“仙长,我想问你件事,成不?”
“什么事?”
“小黑现在已成五条尾巴了,而且它的个头又变大了,你说它会不会有一天,变的非常厉害以致于我们无法控制?”
张天师后说,却端起酒饮了一口,很平淡地说:“顺其自然吧,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他说的如此隐晦,我便说:“既然这样,我会尽快让手眼所成,绝对不会让小黑脱离我。同时向仙长拜年!”
张天师笑了笑说:“什么都不要想,记得你那个龟壳就行。”
说完之后,他便从桌子上坐起,摇摇晃晃地向小巷外走去,同时吟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随着他远去,我眼前的景致,慢慢模糊,突然之间听到一阵鞭炮霹雳啪啦的响声,急忙醒来,走到窗前,外面的雪依然未停。
今天是初一,正是开始拜年的日子。
我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有叶子暄不知何时给我打的电话。
我随即便拨打了过去,这次叶子暄终于接了。
我问他昨晚有什么节目。
叶子暄淡淡地说:“没什么节目,坐在楼顶上吹吹风。”
“这么冷的天,你坐在楼顶上吹风?”
“不怕,有酒暖身。”
“你不怕摔下去?”叶子暄说:“我命大,摔不死,你昨晚怎么样?与小黑一起过的吗?”
“没,昨晚我当了证婚人,虽然最后并没有成。”说到这里,我把昨晚的事一并告诉给了叶子暄。
叶子暄听后说:“如果钟正南真的是真心的,那也祝福他。”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我收到了一张纸片,那人认识我,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回头发给你看看。“
叶子暄说:“嗯,可以,你过年有什么节目没有?”
“我?没节目,瞎逛,你呢?”
“初三是传统的省鬼日,我准备回老家为父母及爷爷奶奶上坟。”
“你奶奶不是说,你爸爸妈妈没死吗?你怎么还为他上坟?”
“我的纸鹤遍寻不到,所以我认为他们死了。”叶子暄说。
“你的纸鹤有时也有失灵的时候,你记不记得上次在王家庄,你的纸鹤寻找权子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寻找到,自毁了吗?”
“没错,它是没找到树子,但是不代表权子没死。”叶子暄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他们活着,但是目前来看,他们在世的几率微乎其微。”
随后又寒暄了两句,无非就是一些祝福的话,说完后就挂断了,然后我又想起了魁星之王,于是就打开电脑,给他留几句祝福的话,但没想到我刚发完,就见他回到:“子龙兄,你也好,新年同喜,最近过的怎么样?”
“一般吧,刚刚处理了一件事,就是花园口处有一些1938年的冤魂出现,据说是日本阴阳师所炼,现在阴阳师后人又想带走这些冤魂。”
“哦?阴阳师带走了吗?”
“有我在,他怎么可能带走?”我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
“子龙兄,你现在果然大有进步。”
“魁兄客气,叶兄说这件事是武则天真龙现世之前的乱世之兆,我也不清楚真假,不过我想问你一件另外的事,最近有一个神秘人总是监视我,那日还留字与我,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你呢?”
魁星之王当时就回到:“此人非我,请子龙兄勿乱猜。”
魁星之王证实之后,我也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中午的时候,江娜也给我也打来了电话拜年,问我除夕夜怎么过的,我便简单地说了一下,是包租婆请客。
江娜说他们警局稿活动。
客气两句之后,便再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或许我与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太多话,如果不是一件件案子相连的话,或许根本就无话可说。
我想到这里,便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江娜说:“新年快乐,初八见,准备去上班,别忘了!”——
这天下午我走出门时,想敲姣儿的房门,但想了想,最终没有敲。
初二过后,便到了初三。
初三,省鬼节,这天与七月半鬼节,还有清明节差不多,都是祭拜先人的日子,通俗计就是给鬼拜年。
一大早就有人开始放鞭炮,同时在在路中央开始烧纸钱。
我在外面晃了一天,想了想小黑该饿的时候,我就晃了回去。
天色渐晚。
肉眼看这条街,人并不多,但手眼之中,才发现这条街并不孤单,是来来回回弯腰捡钱的那些黑影。
我明白他们是谁,不敢再看,紧紧了衣服,匆匆回去。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白天化雪,夜晚冷的更甚。
一些烧过纸钱在雪白的地上,尤其刺眼,我从他们身边经过,假装没有看到,但风迎面吹来,却感觉到他们抓到我一般。
走着,走着,突然之间,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这声音就是脚底踩在雪上面那种咯咯吱吱的声音,我回头,没有人。
我当时愣了一下,急忙向前走,但是我走,他也走,我走的慢,他也走的慢,我停住,他也停住。
当时心跳的快从嘴中跳了出来,急忙默念出杨柳枝手眼,但这时才发现,是我自己吓自己。
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但那个脚步声又起,这次我可以确定,不是我。
我急忙回头,这次终于看清对方,正是那个**女尸。
她一点一点向我走来,手中还拿着捡到的纸钱。我不由后退,急忙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刚开口,又是一只巨大的手,从她背后突然之间出现,然后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抓走了。
那只手,并不恐怖,恐怖的是,他只有手。
草他奶奶的,现在还在过年时间,就不能消停一下?
我转身就像302跑去,一口气来到302,然后关上门,然后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黑看到我很紧张,不由从窝中跳了出来,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之间发现,在小黑的窝边,还蹲着一个人。
尼玛!
那人慢慢站起,是杜炜。
“杜炜,你怎么了?”我尽量让舌头不打结问道。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在地上写到:“离开这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