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打了110,十几分钟后几辆警车停在了饺子馆的面前,警察们下车后就开始了分工,拉警戒线的,给我做询问笔录的,以及进去勘查现场的进行的有条不紊。
苏铭前几天出差去了,这次的负责人是副队长刘斌,他和苏铭一样高高壮壮的,不过比苏铭外向了许多,等那名给我做笔录的警员走后,他便过来和我聊起天来。
“刘队,门已经被撞开了!”一名警员跑上前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刘斌对我笑了笑“那我先进去看现场了,等会咱们再说!”苏铭不在,他也不敢随便带我去现场。
半个多小时后,他走了出来宣布收队,跟在他后面的是抬尸体的担架,风把尸体脸上的白被单吹开,露出了店主妻子那张苍白的脸。
“怎么这么快就收队了?”我将他拽到一边,急切的问道。
刘斌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嗓子神秘的对我说道“还好你今天没来吃饺子!”
“怎么回事?”我出奇的望着他。
他又将我往外面拉了拉,直到拉到一棵大树底下,冲着我诡异的一笑“我们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对外宣布女死者是被丈夫杀死的,但具体情况我没透露!”
“怎么了?”
“死者身上的肉全被他丈夫割了下来,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剩下个脑袋和残缺的骨架了,内脏散了一地,而肉片整齐的放在了砧板上”
我的心里一凉,几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下来,可刘斌丝毫没有顾忌我的感受,依旧讲的乐此不疲。
“更恶心的还在后面呢,法医怀疑他们的饺子馅是——人”
不等他说完,我就想到了他要说的话,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我赶忙跑到了附近的厕所狂吐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根本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一天顶多吃上一顿,而且对肉更是恐惧到了极点,马丽娜更是那我开涮,说我是要和女性同志们比赛骨感。而那些不知内情的街坊们对这事情也开始渐渐淡忘了,经过空荡的饺子店门口时,最多偶尔怀念一下美味的饺子,同时对女主人的命运表示一点点的同情。
半个多月后的一个夜里,我刚刚改完几篇报道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却听到了门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连忙穿上拖鞋走上前去,透过门上的猫眼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吴老板。
考虑再三,我还是把门打开了,他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让我快点把门关上。
“喝水!”我递给他一杯水,请他坐下。
他不安的望了望屋里,很警惕的问我“屋里还有别人么?”
我摇了摇头,又从厨房给他泡了一碗方便面,面端上来他也没客气,呼噜呼噜的就吃上了,吃完面他满意的打了几个嗝,忽然给我跪下了。
“古先生,现在只有你能相信我了!”
我连忙扶他坐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杀你妻子?”
眼泪不绝的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了他的故事。
“我和我媳妇原来都是山东一家印染厂的工人,工资虽然不多,但多少还能够用,几年前我媳妇怀孕了,为了让孩子过的好点,我们比平时更卖力了,在工作完了还申请加班,就连媳妇生产的前几天都还在厂里加班。可等到孩子生出来我们都傻了眼了,孩子天生脑瘫,医生说这都是我们工作环境影响的”说到这里吴老板又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我从桌上拿了一张面巾纸给他,他擦完泪水继续降了下去。
“我们找厂里的领导要求补偿,可他们总是一推再推,到了最后厂长干脆给了我们夫妻一万多块钱,逼我们下岗了!给孩子治病,一个月就要几千块钱,我们没办法只得把孩子先放在他外婆家里,然后我们四处找工作,这几年来,我们捡过破烂,扫过马路,也给工地上当过民工,总之能干的都干了,我们两口子文化程度不高,只能打零工,半年前我们来到了这儿,看周围的人挺喜欢吃面食的,就开了这家饺子店,可生意也就这样,除去成本和租金外也挣不了多少,直到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我们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叫花子要饭要到了门口”他咬了咬干裂的嘴唇,我又给他添了一杯水。
“我们给他做了碗饺子,又给他了五十块钱,给他说我们也不景气,只能给这么多了,那个叫花子吃完饺子后没有要钱,倒是传给了我们一个秘方!”
“是不是用人肉做饺子馅!”我想到这里依旧有些恶心。
他点了点头“那个叫花子说人肉做馅要比其他肉鲜的多,而且还给了我们一包小料和一个大褐色蘑菇,说是从身上割肉下来马上把去一小块蘑菇磨成粉喝下去就能长出新肉,馅里加上小料就没有了人的骚味,我们还来不及谢他他就已经不见了!
等叫花子走后,我和媳妇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最后还是狠下心来试了试,我从自己大腿上割下了一块肉,她马上用了一小块蘑菇粉冲水给我喝下,没想到那割掉肉的地方不仅一下子止住了血,还很快就愈合长出新肉了。我们将那块肉做成馅子,包出来的饺子果然很香,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意一下子就红火了,眼看着就要攒够给孩子动手术的钱的时候,却出了这事情!”吴老板将头埋了下去。
“冬至那天生意太火了好多客人来的时候就根本没馅子了!”他抬起头,解释道“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都是在晚上关门了才做馅子的!所以当天晚上,我们就准备再多割些肉,我先将我媳妇身上的肉割完,准备给她磨蘑菇粉的时候,没想到蘑菇掉在了炉子里等我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焦炭了,我还是给我媳妇喝了下去,可没想到那蘑菇遇到火就不灵了,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媳妇”
“能给我看看那个蘑菇么?”我轻轻的问他。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忽忽的东西“这是肉芝,又叫太岁,传说有去腐生肌,起死回生之效,你们用了这么久还剩这么大一块,看来应该是生长的千年的,可惜它一遇火就没用了!”
最后,我把家里的钱都找了出来递给他,他说什么也不要,我劝了他半天他才收下,当我问他准备有什么打算时,他的话很现实“先逃命,把钱送到孩子外婆那儿,治好孩子再说!”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我忽然觉得外面有点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