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灵异夜

作者:紫陌飞尘

“就这样我开始在大家的视线中淡化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怪物,我的舍友们在一次次的和我沟通失败之后也刻意的躲避了我,只有我的男友,他一直都没有放弃我!

 那是一个刮着大风的晚上,他在用尽所有办法之后终于将我叫了出来,等我慢慢腾腾的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才看见他的脸已经冻得发紫,脚下散落着很多烟头。

 “等很久了吧?”我不好意思的问道。

 他用劲吸下了最后一口烟,还是用那种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回应我“没事,你能下来就好了!”

 “能陪我走走吗?”不等我回答,他便将大衣解开将我裹进了怀中,我像个木偶一样随他来到了校园深处的树林里。

 “死亡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必须要坦然面对它!”他放开了我,用弥漫着烟味的嘴唇吻了我。

 我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这么吻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为什么不说话?宋雪,告诉我,你还是我印象里的那个女孩子!”他将脸凑近我,对面教学楼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有些苍白。

 我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笑“你不是我,你永远无法理解那种能预知死亡却无法阻止的无奈!”

 “哈哈哈!”他的笑声和咆哮的风声掺杂在一起,更添伤感。

 “那不是你的错,世界上让人无奈的事情太多了,你为什么不能坦然一点呢?”

 “不要告诉我这些,你知道那都没有用的!”这样的话他以前对我说过许多次,我有些倦了。

 他继续笑着,但那种笑容越来越迷离。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回了!”我转过了身去。

 “站住!”

 我极不情愿的转过了头去“还有什么事情吗?”

 “咱们分手吧!”他的下巴动了动,艰难的挤出了那句话。

 “好!”我的心情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平静,但是那个好字说的还是那么轻松。

 “能帮我看看我会怎么死吗?”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恢复了笑容。

 我仔细的看了看他,他的脸色除了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很好,很健康,我只会看见那些即将要死亡的人!”

 “很好!”他点了点头,猛地冲到了我的身边将他两片热乎乎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唇上,给了我一个很长时间的吻。

 “记住,死亡并不是由你决定的,你无须自责!”良久,他抽回了自己的嘴巴深情的望着我。

 “我该走了!”我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来,于是匆匆离开了,那晚的风呼呼吹了一夜,号哭一般。

 第二天我依旧将自己埋在厚厚的被窝里面,直到被一阵强大的力气推醒。

 我小心的从被窝里探出一双眼睛,站在我床边的是我的舍友小燕,她的手里拿着一封信。

 “王哲给你的一封信!”她冷冷的将信抛到了我的床头。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会看的!”我不耐烦的对她说道,准备将头缩回被窝。

 “他死了!”小燕一把拉住我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不可能的!昨天他还好好的”

 “这是事实,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趁大家都睡了用一把刀片”小燕再也说不下去了,剧烈的抽泣代替了她剩下的话。

 “难道!”我开始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王哲那张苍白的脸回旋在了我的脑海中。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失血过多的人脸色就是苍白的

 我一下子从被窝里面弹了出来,我强忍着伤痛慢慢的撕开了那封信。

 “雪,

 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那就说明我只能用最后的办法来鼓励你了!

 知道吗?其实从那节解剖课之前我就一直在观察你,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而已,呵呵!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我是很怕尸体的,所以那节解剖课我和你在第一排坐了整整一节课的后果就是我回去在厕所狂吐了一周。

 不过这一切都没什么,我要感谢那节解剖课,因为没有它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对于你的事情,我也曾经查过,古书上记载那叫做死目,三国时候的管辂,朱建平,以及晋代的郭璞都和你一样,我当时很想告诉你一切,也想好好鼓励你坦然接受这一切,可是你却一直将自己封闭起来。

 死亡并不是由你决定的,你根本没错!

 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但是我实在是尽力了,不过很庆幸,你昨晚并没有发现我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还有,我的死并不是因为你,最近困扰我的事情越来越多,而且在几个月前我还卷进了一场斗殴事件里面,系书记昨天已经把劝退通知交到我的手上了

 好好活着,雪!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默默的守护你的!”

 看完整封信的时候,我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平静,虽然我的心里早开始哀潮涌动了

 宋雪呼出了一口气,开始大口的喝着橙汁,我能看见她的眼泪沿着杯口滑进了橙汁里,被她慢慢吞下。

 “上完研之后我选择当了名外科医生,呆在了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死亡的医院里,虽然也有一些患者死在了我面前,甚至在我做手术之前我都预见到了他们的死亡,但我依旧尽着自己的全力去救治他们,哪怕这些只是徒劳的!”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宋雪站了起来,朝我热情的伸出了手,她的手很细腻,但没有丝毫温度。

 临走时候,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我笑了笑“昨天我照镜子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死亡时候的样子!”

 “什么?”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了大门,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一阵剧烈的喇叭声后,她躺在了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