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凶手尚未抓到,魏英州的追悼会一直拖到了一周后才举行,但就这一周七天里,曾经被誉为神探的他却遭遇了这一生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诋毁。街边甚至是某些小报上把他的牺牲归结于失职,因为子弹和枪都是他自己的,到了最后居然又衍生出了更多的更为离奇的版本来。
那天我并没有去,从早到晚我都躺在病床上静静的和童灵对视着,发生这件事情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劝过我一句,因为她知道劝解必然会又提起那件事情,而这无疑是再揭我的伤疤。
“我想看书!”在第二天童灵来看我的时候,我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童灵微微笑了笑,从提包里拿出了那些我父亲留给我但我却从来没有时间看过的手札。
我点了点头,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从魏英州出事到现在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喜怒哀乐究竟该如何用我的脸部神经来表达了。
手札有些陈旧,但每一页破损的地方都被童灵细心地粘起来了,很明显她在这一周内除了陪我还替我翻看了这些手札,在她认为重要的页数都被夹上了小纸条,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庞我忽然有了一种感动。
隐身,秦方士所创,不可考。晋葛洪《抱朴子》尝以药符为法,日:“其法用药符,乃能令人飞行上下,隐论元方,含笑即为妇人,蹙而即成老翁,踞地即为小儿,执杖即成林木,种物即生瓜果可食,画地为河,撮地成山,坐致行厨,兴云起火,无所不作也。”然药符为何,俱佚。
吾古氏先祖尝曰:“方术皆可以狗血类污秽之物所破,然隐身之法不知可类此乎?”
“这一页我看过了,可惜我古文不怎么好,读起来比较费解,所以”童灵见我翻到了这一页,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一种久违的兴奋涌上了心头。
但很快我又进入了沉默,破解之法似乎是找到了,可又该怎么将那个看不见的家伙引出来呢?自从魏英州出事以后,这个家伙也销声匿迹了,这一周里也再没出现过什么类似的案子,我在医院也没感觉到他的到来
希望他不是真的消失了!
而马丽娜的到来无疑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当我把计划告诉她的时候,她居然连脸色都变了。
“你疯了吗?从咱们入行的第一天开始就懂这事情是做不得的。”
“但这是特殊情况啊,当年为了麻痹特务,咱们老一辈革命家可没少炮制假新闻。”
马丽娜白了我一眼“一码归一码,当年事对待阶级敌人,那些假新闻都是给敌人们看的,可现在咱们的报纸都是给广大群众们看的。”
“马主编,我只是利用咱们报纸这个载体来传播我的假新闻,如果将来出了事情我全部抗下,怎么样?再说了,如果抓到那家伙,咱们报社不就成协助破案了吗?这对咱们报社的发展可是”
“得得,算我服你。不过你得给我下个军令状啊,要是抓不到那家伙,你可”
“砍头发配,您说的算!”
第二天马丽娜来看我的时候,我将写好的稿子交到了她的手里,并嘱咐她尽快的印出来。在当天晚上我托童灵弄来了一小桶狗血,到现在这个陷阱已经布好,我无疑又拿一切赌了一把。
五天很平静的过去了,公安局布控的警察开始陆续往外撤离,只有少数立志要为魏英州报仇的警员还呆在医院里,而我也开始为我所谓的计划担起心来,万一那家伙不看报纸怎么办?万一他已经离开本市了怎么办?
在万分焦躁的心情里,我迎来了一个闷热却依旧平静的夜晚,然而异常剧烈的心跳声却预感着,这个晚上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我将身子埋在了被子里,静静地感受着夜的宁静,被子里的空气浑浊而窒闷,让我几度昏昏欲睡。
他来了,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结束吧!”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掀开了被子,把手中的塑料袋拉开扔了出去。
“放下武器!”灯被随后赶来的警察打开了,刺眼的眩晕过后,我看见了那个满身是血赤身裸体的家伙。
“是你――小哲!”我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不屑的将泼在嘴唇上的狗血舔了舔,扔给我的一样东西。
是那枚铜钱,我曾经封住那个影子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