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吵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外面还没全亮。
“是老鼠吗?”我疑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但声音却是从墙的高处传来的,老鼠是不可能把洞打那么高的。
我猛吸着空气,希望借此可以缓解我内心的不安,可是当空气里淡淡的烟味儿冲进我的鼻孔里的时候,我却再也无法安静了,我是不抽烟的。
我就在这种惊弓之鸟般的恐惧里按开了开关,随着屋子亮起来,我先是朝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墙上的确有个洞,但是被一层厚厚的泡沫塑料纸堵着,而沙沙声正是什么东西摩擦泡沫发出来的。
令我疑惑的事情不止这些,地面上还安静的躺着一根烟头,虽然已经熄灭多时了,可我还是有些发憷,刚搬进来我是把屋子彻底打扫了一遍的。
“难道在我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了?”我心里这么想的,但目光却落在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前,如果有人进来的话,为什么不顺手牵羊拿点儿什么?
“又想太多了,呵呵。”我强打起一份精神安慰自己道,然后拿起扫把将那根碍眼的烟头扫到了墙角,而墙上的沙沙声也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这种所谓的怪异事情也是时有发生,房间里的烟头有增无减,墙上的沙沙声时有时无,电热杯烧出来的水时而是开水时而是凉水。不过我已经学会把它们作为对自己的一种考验了,但是我始终无法做到《怪谈新耳袋》里的那个夜警般的坦荡,我只能不断地在恐惧中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离奇了,在屋里的各个地方我总能找到一根根女人的头发,有的是染过色的,有的是烫过的,在已经整理过的抽屉里也总会找到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一些过期的药品,一些宾馆的赠品,而自从上次帮我搬过家后,我的那些同学也再也没有来过。
“很不幸,时间已经到了,你的故事就此打住!”就在我极力去回忆这些恐惧的事情时候,耳机里传来了游魂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显示器上那根代表我的蜡烛依旧亮着,在其余十二根已经熄灭的蜡烛中间尤为刺眼
“可是天还没亮啊!”我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而窗外却像是刚刚经历过日食一般瞬间亮了起来。
电脑瞬间自动关掉了,就在我诧异的时候,墙上的沙沙声又响了起来,而且这个时候的声音比任何时候我所听到的都要激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挤出来一样。
犹豫再三,一种莫名而生的好奇心忽然取代了我内心的恐惧,我将桌上的东西挪开,然后将空荡荡的桌子搬到了墙边,站在了桌子上。
在拔掉那些泡沫塑料纸的时候,我又犹豫了,但总觉得有种强烈力量拉着我的手慢慢的伸过去,我就像是一只身不由己的木偶,任凭那股力量支配着。
在最后一块儿泡沫被解开的时候,我小心的把眼睛凑了上去,洞并不是通的,但里面却是亮红红的一片,仿佛是一个红眼的人正瞪大了眼球盯着我。
我的脑子开始不听话的想着曾写过或是听过的恐怖故事,这次我已经没有任何安慰自己的勇气了,我必须离开这儿,我要搬回学校。
我跳下桌子,准备先抄下水电表上的数字,我揭开水表,上面显示着4428,和我在差不多半个月前记录在小本上的数字一模一样,而电表上的数字同样保持着没有变化的状态,可是这半个月来我几乎天天煮面,天天上网的
我有些抓狂了,来不及考虑先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好就急匆匆的跑下了楼去,敲开了房东的门。
门开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找谁?小伙子。”
“大爷,我退房,我不住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将钥匙在他的面前扬了扬。
“退房?这儿根本就没租的房子,你退什么。”老人疑惑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就住二楼啊,就是那”我后退着指给他看,然而当我看见我所租住的屋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一楼以上的那些楼层全都没门没窗,就像是还没装修好一样。
“这儿以前是个乱坟岗,年前还着过一次火”老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没有勇气再听他下面将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于是夺门而出。
巷子里充满了冷清,临近上午了却还是没有多少人,偶尔经过的几个人也是面色苍白,脸上露着渗人的笑容,而更为糟糕的是,我似乎迷路了。
“我的人参会动的,你看看?”就在这时,一只手将我拽了拽,我扭头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正捧着一个尚在他手心微微颤抖的人参在我面前叫卖着
“黑子兄弟,大哥真替你不值啊!”两个民国时期的男人从我面前经过,其中一个面带奸相,对另一个年轻人说着什么
“我们讲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那一群人阴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忽然回荡起来,我拼命地堵住了耳朵,像只没头苍蝇的到处乱撞着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剧烈的车喇叭声,就在我庆幸可能已经走出来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奔驰车朝着我冲了过来,人字形的车标在晦暗的阳光下散发着死寂的光芒。
“欢迎加入百物语社区!”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个穿着白色大褂的身影,我看了看自己,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白色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