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被恶鬼附身的张工被烟男抓了回来,老三看到张工恍惚不清的状态,有些担心的问烟男说:“张工刚才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或是撞邪了?”
烟男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卷叼在嘴上,一双冷冽的鹰眼盯着地上的张工看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不好说,不确定他是否是中邪了,也许是张工的身体太虚弱了,被地底的某种强大的异磁影响了脑电波,才会作出疯狂的举动。又或许是他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才会一时的精神错乱,作出异常的举动。”
老三并不赞同烟男的说法,他十分肯定的说:“这地底透着诡秘的邪气,我估计张工他就是撞邪了。”
这时,胖子和猴子两人结束了不着调的“栽花”行为,拍掉手上的泥土,向烟男这里走了过来。胖子听到烟男和老三在讨论张工刚才的行为,便盯着窝在地上卷缩成一团,不断呻v吟的张工,语气十分不满意的问烟男说:“这家伙好了,不发疯了?刚才老子真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烟男回答胖子说:“我把他弄晕了,估计醒过来以后还得发疯。”
胖子不放心的说:“那怎么办?我可不背他了,再被他咬一口,我就得先比他去卖拔糖去了(北京话,死了的意思)”
猴子看着昏迷的张工,也是心有余悸的推脱说:“我的手受伤了,可没有力气背他。”
烟男看了一眼猴子受伤的胳膊,然后打开他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解开绑在袋子上面的绳子,抓了一把糯米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扯开猴子的衣服袖子,将嚼碎了的糯米敷了上去。
立刻使得猴子痛得尖嘴猴腮都扭在了一起,样子别提有多难看了。
烟男将米袋递给猴子,并叮嘱他说:“糯米全黑了就换些新的糯米上去,直到伤口上的糯米不在沾染黑气就没事了。”说完,又在背包里面找出一件衣服,将长长的衣服袖子系在一起,然后平铺在地上,将卷曲着身体的张工放在衣服上,然后便拉着衣袖,拖着张工往墓道的深处走去。
大家都知道一刻都不能再耽搁了,在诡秘的地底待得时间越长,遇到的危险越多,有可能会时更多的人丢掉性命,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找到真正的墓室和月儿,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众人全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不过才进入地宫的通道,他们就已经死了二个人,还疯了一个,并且胖子重伤,老三和猴子也受了不小的伤害,只剩下烟男毫发无损。可是英雄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万一再发生什么状况,很难保烟男可以保护的了大家的周全。所有人都调动全身的神经,全神戒备的警觉移动着。
老三扭到了腰,只能靠猴子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烟男拖着昏迷不醒的张工,大家行进的速度不由得慢了许多,不知不觉已经在泥土墓道里走了几个时辰。众人都很疲惫不堪,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息,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胖子嚼着干硬的烙饼,牵动他脖子上面的伤口,痛得他频频皱眉,不由得两眼恶狠狠的盯着地上躺着的张工,心里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
烟男并没有吃东西,而是走到不远处,坐在地上后壁靠墙静静的抽烟,闭着眼睛就像冰冷的石像一样静怡。
胖子实在是因为脖子疼,只吃了两口难以下咽的烙饼,便好奇的走到地上躺着的张工近前,俯下身低头观看,然后,用手指捅了捅张工的脸,而张工毫无知觉的仍然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的反应。
这时,胖子身后的传来了老三的声音“你不要趁他昏迷,就偷偷踢他两脚。”
胖子回过头来不屑的说:“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小肚鸡肠夹私报复的人,你少小看人。我是在查看他还有气没?”胖子的话音刚落,忽然猛地瞪大双眼,表情错愕的直勾勾看向老三的身后,把老三看得心里直发毛,急忙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就见身后的墓道内,飘散出一团团的白色身影,就像是脱离人体肉身的魂魄一样,飘飘荡荡由远而近。
老三吓得“妈呀”一声跳起,结果害他腰伤雪上加霜,痛得他直接跌坐在地上。
结果,原本一直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工,经由老三的尖叫声以后,突然身体兀的一颤,然后手脚就开始不停的抽动,好像发羊癫疯了一样。
胖子也被老三突如其来的惊叫声下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从地上弹起,结果,看到地上的张工在不断的动身体,急忙又俯下身用铺在地上的衣服绑住张工。
这时,烟男听见了叫声已经跑了过来,他搀扶起老三,喊了声猴子“帮忙”然后便背着老三往墓道的深处跑去。
猴子嘴里还嚼着饼,刚才他困得直打瞌睡,根本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听到烟男的喊声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胖子看着愣神的猴子,焦急的喊道:“死猴崽子,还傻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
猴子这时才看清远处飘飘忽忽好像幽灵的白色影子,不禁脑瓜皮发麻,惊慌的大叫一声“鬼啊!”刚想撒腿就跑,结果被胖子一把拎住了后衣领。
胖子将衣服袖子的一截塞在了猴子的手里,然后自己提着另一边的袖子,俩人像提着被绑成待宰的猪一样的张工,开始撒丫子开跑。而被捆住了的张工好像又要开始发疯,一直十分不安分的挣扎着蠢蠢欲动。
狭长的土坑墓道越来越宽阔,渐渐在不知不觉中,急于逃命奔跑的众人脚下的泥土路变成了石板墓道。胖子跑得呼呼直喘,旁边的猴子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忙摆摆手示意停下来休息,俩人便停住了脚步,将张工搁在地上,弯着腰大口的喘气。
猴子抬起头,气喘吁吁的问胖子说:“胖哥,刚才的白影是什么玩意啊?”
胖子喘着粗气,用手捂着受伤的脖子,断断续续的说:“丫的,不…不是…你…你小子说的鬼嘛。”
猴子盯着身后的墓道,白色的未知影子并没有追过来,稍微安心的说:“我以为是见鬼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白色的影子是什么玩意。”
胖子没好气的白了猴子一眼,然后不忿的对他说:“你丫的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你都不清不楚,刚才瞎喊什么?”
猴子没敢回嘴,看着地上又昏迷不动的张工说道:“这家伙不会是哏屁了吧?”
胖子看着张工微微起伏的胸膛说:“没事,这么折腾都没断气,说明这家伙命大。”
猴子朝着前方的远处看了看,没有看到烟男和老三的影子,他便对胖子说:“烟男小哥背着个人,还跑得这么快,转眼间就不见人影了,真赶上飞毛腿了。”
胖子弯下腰,抓起绑着张工的衣服,然后不服输的对猴子说:“是你跑得太慢了,要是我一个人,凭我的本事,早就追上他了。‘”说完,又看着昏迷的张工说:“还有这操蛋的货,实在是太拖累人。要不咱俩找个地方把他埋了,直接毁尸灭迹。”
猴子听完,有些迟疑的看着胖子。结果就见胖子混笑一声说:“你丫的该不会是信以为真了吧?他现在还活着,这泯灭人性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但是他一会要是变成了粽子,我也绝对不会对他手软。”
猴子听完,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一脸献媚的拍马屁的说:“胖哥真是菩萨心肠,要是刚才他那么对我,我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早就把他丢这里不管了。”
胖子听到有人拍他马屁,飘飘然的说:“你胖哥就是活菩萨转世,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吃亏上当,保你前程似锦前途无量,一辈子都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吃肉是绝对不会让你喝汤,兄弟之间讲义气,跟着我准没错。你回去以后就被跟着坤八混了,直接来我们异士居弃暗投明,有我和你文哥罩着你,你完全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猴子听到胖子慷慨激昂的一番掏心掏肺的真情流露,甚是感动,立刻热泪盈眶的对胖子说:“胖哥,有你次番话,以后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兄弟也定会陪你走上一遭。”
俩人说道激动处,不禁有股相见恨晚的感觉,顿时来了个深情的拥抱。这两个臭味相投的人走在一起,完全忘了他们身在何处,竟然能在这诡异昏暗有隐身的墓道内,上演这么一出不着调的剧情,真是不得不发自内心的佩服他们二人的胆量过人,或是佩服他俩脑子被烧坏了程度。
胖子二人一番真情表露以后终于想起了正事,纷纷拭去眼角的热泪,拎着瑟瑟发抖卷曲在衣服内的张工,开始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结果,二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墓道的尽头。眼前是一个宽敞的墓室,孤孤单单的一个方形墓室,没有耳室也没有看到棺椁,却看到中央处有一个类似祭台的高台,而上面垂罩着一个好像是老式白色蚊帐一样的东西。
胖子看着远处的祭台,对猴子说:“姥姥的,这是什么玩意?死了的粽子还怕蚊子?”
猴子用受伤的手挠挠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祭台上面挂蚊帐,可真是够稀奇的。”
俩人提着张工走到了高台近前,祭台比远处看到的高大许多,站在台阶下面,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上面。俩人将张工放在地上,然后慢慢的登上台阶,台阶是由长条形石头堆积而成,平台也是用大漠得十分光滑的大石块铺成。俩人登上数个石阶,先后迈上了最顶端的平台上。
光滑的大石铺成的平台上罩着一个类似蚊帐的白纱,里面好像有个石床,石床上影影绰绰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胖子拉住正要往前走的猴子,指了指石床上面的躺着的人,猴子轻声的问胖子说:“不会是粽子吧?”
胖子没有答话,将身后背着的包袱放在了地上,这是他在进山前准备的装备,因为时间紧迫,他向癞头子要了一块包袱皮儿,卷了一些他自己觉得用得到,在农家又随处可取的用具。他将包袱摊开在地上,从里面挑选出一个半截削尖了的木棍,这是他打算用来打到猎物以后,穿着猎物烧烤用的,二来可以用来制作火把,是他自认为非常得意的下斗工具的其一。不过,这看似毫无用处的木棍,现在还真就派上了用处。胖子将包袱从新系好,然后用手握着木棍缓缓走向纱帐。
这次胖子学聪明了,不敢轻易的随便胡乱触摸墓室内的东西,也就是因为他这次的小心谨慎,才在此时,使得他幸免于难,救了他一命。
胖子刚把手中的木棍插入幔帐,打算挑起纱幔看看里面的石台。结果,手中的木棍就被白色的纱幔缠住了。
胖子当时以为这白色纱幔具有黏着性,将木棍粘住了,他还在心里万分的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直接用手去掀开纱幔。
结果,等他定睛一看,发现看似好像一整片蚊帐的纱幔,其实是由一条条细得如丝的白色丝线密集的垂挂组成。而此时的木棍,就被无数条的白丝紧紧地缠住了。
胖子奋力的向后拉扯木棍,和白色纱幔开始了拉大锯,双方争抢起了木棍。结果,胖子眼尖的看到,缠绕在木棍上面的白色细丝,好像有生命一样,正顺着横在半空中的木棍盘旋的向前移动缠绕,吓得胖子急忙甩掉手中的木棍,只见木棍“咻”的一下,瞬间就被白丝拉着裹进了白色幔帐之中,然后被淹没在一片白丝之中,竖直的缠裹在半空中。
胖子见到此状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有余悸的惊叹: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冒失的直接伸手触碰白色纱,要不然,此时的自己,就会成为这白色纱幔上,并不太好看的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