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可以借我用一下笔么?”岳枫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前面那个梳着长长马尾辫的女孩,女孩不着痕迹的缩了一下肩,皱皱眉头,默不做声的将手中的笔递过去,转过头补了一句:“用完了放我桌上,不用叫我。”
“唉~”岳枫苦笑了一下。从开学以来他就一直注意着这个女孩。开始只是纯粹的好奇:一个年仅18岁就以优异成绩考进这所名牌大学的女孩。如今大三一开学她居然突然转到岳枫所在的经济系特优班,自然让所有人都惊奇不已。可惜与外表的恬静清秀不同,莫伊成天挂着生人勿近的面孔,让所有企图接近她的人冷到发僵,时间长了,自然没人再去找她说话了,这也导致莫伊上大学来还没有任何朋友。但是莫伊的自立能力叫人惊叹,任何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从不需要让别人帮忙。慢慢的,每当看到莫伊略显苍白的面孔和纤细的身材,岳枫总会不由自主想去保护她,不是爱慕,只是只是一种单纯的怜爱。“她一定有什么苦楚吧。”想帮帮她的岳枫找机会和莫伊接触,却发现她并不住校。据说她有特殊情况不适合住宿,再加上成绩优秀,校方也就同意了。岳枫费尽心机想了很多和莫伊搭讪的方法,最后用了这个最直接也最土的,鼓起勇气尝试一下,却碰了个软钉子,只得悻悻走回座位。
他不知道,此时的莫伊心中无比郁闷:“他碰了我!看来今晚…”莫伊满脸无奈。
回家的路上,不知为什么,莫伊有种被人盯视的感觉。停下四处打量,却没发现什么异常,最终她只能归结于自己过于敏感。
莫伊挠了挠头,加快了脚步。许久,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在不远处响起。
如同往日,莫伊从容地把要用的书装好,背上挎包,走出公寓。
电梯一层一层往下降。
一层,门开。
“呼”的一声,大片灰蒙蒙的浓雾涌了进来,冷冰冰的雾气凝造出诡异的气氛,莫伊傻眼了。
“这么大的雾啊…就是冬天…也不至于吧…”看着前方能见度不足5米的冷雾,莫伊心中直发怵。
“…。”莫伊小心地走出熟悉的楼门,突然表情变得很严肃。
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呢?
太静了!
莫伊感觉冷汗刷的流下来,已经7点了,往日繁忙的公路上居然没有一辆车!人行道上同样空空荡荡!整个城市似乎都沉寂在灰雾中,如同一具慢慢**的尸体,毫无生机。
“果然…”莫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想赶紧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糟…”莫伊心中默念,似乎是为了回应莫伊的心声,远处那空荡寂静的街道上,立刻传来了古怪的声音,有点像猫儿被强按在水中溺死时发出的那种窒息的声音,又好像被刺破喉咙后的人垂死发出的无序音节。
尽管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莫伊还是觉得嘴发苦,头皮发麻。她死死盯着怪声的来源,心脏则随着怪声的接近开始以每分钟120的速度怦怦加速。
“咕叽…咕噜…”如同一堆内脏在地上动的粘稠古怪声音由远及近。五六个歪歪扭扭的影子正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向莫伊移动。
人?
就算打死她莫伊也不会认为那浓雾中的物体会是人类…
像是要证实莫伊的猜想,在怪影距离莫伊不足20米时,周围的浓雾被高速流动的气流带动,迅速向周围飘散——几个扭曲的影子飞快地向莫伊冲了过来!完全暴露在浓雾外,莫伊终于看清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同时,莫伊的身体也恢复了自主权,有了无数逃跑经验的她险险避过了那枯长的灰褐色爪子。是的,爪子,他们…不,它们没有眼睛,头上两个巨大的空洞如同深渊般,仿佛要吞噬人们的灵魂;满口尖锐的牙齿密密麻麻排列着,嘴巴一直咧到两耳根,黑紫的粘液粘着在牙缝间,喉咙里发出让人作呕的声音;皮肤干瘪发灰,枯枝一般的手指上长着长长的黑甲…
“哦!该死!又是这种梦!”莫伊没有时间去仔细“欣赏”这样的姿容,她飞快跑向身后的小区,同时在心中把今天碰自己的岳枫祖宗上下全体亲切问候一遍: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垃圾的生化危机改编版中疯狂逃命。
人们常说,做噩梦时只要认命就成了,等到被杀就能正常醒来。莫伊不是没试过,可问题是,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和别人做的噩梦不同,莫伊在梦中无论是感官上、精神上,都和现实中一模一样!身在梦中,会和现实中一样感到冷,热,疲惫,疼痛。被一枪打死倒也罢了,要是梦到被一群蜜蜂蛰死,又或者跌入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那滋味谁受的了?!
看到满口利齿的怪物,莫伊二话没说,拔腿就跑。她可不想被一群怪物活活啃死。在梦境中,莫伊的体能与现实相比发生了质的改变---一跃两三米,跑个800,1000之类完全可以保持百米冲刺的速度。这能力听起来很厉害,但远远不足以对付噩梦中的对手,她常常还是被追的很惨。
小区浓雾密布,除了莫伊的心跳和脚步声依稀回荡着,天地似乎都沉睡了。
“怎么回事…甩不掉…”莫伊凭借傲人的逃跑速度和对小区的熟悉,拉开了与怪物的距离,却发现怪物总能继续追上来。
“怎么办…不能永远这么跑下去啊…”感觉自己的速度在下降,莫伊不由心中发紧,突然,她眼睛一亮,随即咬了咬牙,目光闪烁:“没什么大不了的,赌一把!”
莫伊向小区里废旧的一个两层大仓库跑去,以敏捷的身手从经过的垃圾堆中抽出一根半截拖把杆,动作飞快却丝毫不影响速度。
“但愿这木杆够结实。”莫伊冲进仓库,返身把拖把杆斜插在库房两门把手上,封死入口,喘息着迅速观察库中情况。
仓库一层大厅里散放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箱柜,还有木材及钢铁,这些东西被大布遮盖着;二层堆积着些小型建筑和装修材料,没什么遮挡物。莫伊直接冲向二层,马上眼睛一亮:“果然在那!”由于剧烈运动,莫伊平日苍白的面颊透出红晕,整个人显得别样美丽。她跑到材料堆,提出一桶汽油,拧开盖子就往身上浇。
“哐!哐!”楼下传来撞门声,莫伊心中一惊,这么快!那可是唯一的出口!跑不掉了!她心中微惊,但身体的行动却不慢,反身冲回一楼,找了个大木箱,掀开盖在箱子上的布钻了进去。
“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了…”莫伊闭上眼睛,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动不动。
这时,卡在库门上的木杆终于在“咔嚓”声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古怪的声音随即涌了进来。
莫伊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她什么都看不到。对人来说,明知危险在身边却看不到危险,要比直接面对危险难受的多。莫伊感觉到那些可怕的声音开始穿梭在木箱中间,离自己越来越近,手心开始出汗:“应该不会,不会发现我的…”莫伊反复在脑子里安慰着自己“如果靠视力寻找猎物,雾那么浓,我几次逃脱布都甩不下他们,那他们应该是靠嗅觉来追踪的,如今身上的汽油可以盖掉我的气味…如果还不行…”想到这,莫伊一阵寒颤。
头上一阵窸窣,一个怪物居然跳上了莫伊藏身的木箱,它的脚踩在离莫伊鼻子不足两寸远的地方,隔着布,莫伊甚至能感到怪物腐臭至极的气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她不确定这怪物那两个好似被挖去眼珠的黑洞能不能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身体,感觉怪物好像正在低头观察自己。
“滚吧,滚吧,大爷,您滚吧…求你了…”莫伊的心脏已经紧张到快要骤停了。她苦苦祈祷上面那个离自己脑袋越来越近的东西快点走开…。这种距离,如果它扑过来,莫伊绝对跑不掉。
过了一会儿,古怪的声音由近及远,怪物们好像离开了。
良久,一个纤细的人影小心翼翼地从遮盖布下的大箱子中钻出,向四周看了看,松了一口气。
“终于安全了么…”莫伊背靠在箱侧,把头微微探出,没有看到什么。她松了一口气,正要迈步走去,蓦地感到自己的辫子被死死压住,身体不由一滞,惊出一身冷汗---她的头发绝不会被箱子缝隙夹住的…随即,一种让莫伊全身发僵的声音贴着莫伊的后脑勺响起:
“咕…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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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家说声抱歉,本来蛮重要的一段小铺垫被我的校稿人咔嚓了,我却一直没注意到,直到写到后面要用时才发觉不对,作出了细小修改,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