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情一怔,抬眼望去。只见罗中明和石中玉二人之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汉子。
那黑衣汉子大概三十来岁年纪。双眉甚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甚是威武。
风冷情一惊,心道:‘这人是谁?”
只听那罗中明和石中玉二人看到那一根犹如蟒蛇般的长鞭,都是大喜,呼道:“三师兄。”二人转过身来,看到那黑衣汉子,急忙奔到那黑衣汉子跟前,大声道:“三师兄,你快救救江师兄吧。江师兄快不行了。”
那双眼炯炯有神的汉子正是搬山派门下的三弟子铁中坚。因有其他要事,这才晚来一会。想不到正赶上这救人的一幕。
铁中坚目光犹如冷电一般从风冷情和水灵的身上扫了一遍。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心道:“这两个如此俊美的少年又是何来历?怎么会在这九龙池底的古墓之中出现?”一念转过,便即将心神放到躺在地上的江中豹身上。毕竟,自己同门的师弟生死更为重要。
铁中坚望向江中豹,只见江中豹脸上黑气渐浓。似乎是中毒不轻。
当即向江中豹受伤的那只右脚望去。只见江中豹的那只右脚破了一个大洞。脚掌心血淋淋的,看上去甚是可怖。流出的血都是紫黑之色。看来这江中豹是被利器所伤,而那利器之上又抹有剧毒。
铁中坚微一凝眸。心道:“这江师弟所中之毒,看来甚是厉害。这才短短的这么一会功夫,江师弟的脸色已然灰白欲死。眉间额际的黑气越来越重,看来不及时救治,这江师弟恐怕就要毙命于斯。不知道自己的小白能不能救治于他?”当下从自己的衣袋之中取出一个竹筒。
那竹筒有半尺来长。黄澄澄的,外表光滑锃亮。似乎是常年摩挲而致。
铁中坚将那竹筒放到江中豹的手臂跟前。而后打开竹筒的筒盖。在竹筒的底部轻轻敲了三下。跟着便见一条小蛇从那竹筒之中慢慢探出头来。
这一条小蛇通体雪白,浑身便似透明一般。小白色体内的筋脉都看的清清楚楚。看上去甚是诡异。
只见这条小蛇慢慢探头,四处望了一下。似乎对于周遭的环境甚为好奇。
铁中坚空中嘘嘘两声。那条小白蛇这才慢慢游了出来,游到江中豹手臂跟前。对准江中豹的血管猛地咬住。
罗中明,石中玉都是甚为好奇,围在一旁观看。
水灵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奇景所吸引,慢慢走了过来。
风冷情身子倒翻上去,双脚放下,复又单臂握住落魂挡。而后单臂用力,使劲向血线之外荡去。
这一下用力拿捏得恰到好处。风冷情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到血线之外。荡出之际,手上用力,已然将那落魂挡取了下来。
风冷情收起落魂挡,慢慢走到水灵跟前,并肩向江中豹望去。
只见那一条小白色咬住江中豹手腕上的血管。跟着便有一缕黑血沿着小白蛇的口缓缓流了进去。
片刻之后,小白蛇的身子渐渐肿胀起来,竟然粗如碗口粗的木棍。整个身子也是变成漆黑之色。众人不禁都是愕然。
那条小白蛇浑身肿胀之后,吸吮的速度便即慢了下来。到得后来,那条白蛇便即住口不吸。将头扭转。转到一边。闭上眼睛。
众人再看那江中豹之时,发现江中豹脸上的黑气少了许多。
铁中坚轻轻捧起白蛇。慢慢走到一边。而后右手攥住白蛇的尾部,将这条白蛇倒提起来。那条白蛇随即张开蛇口,一股黑血从白蛇的口中吐了出来。
片刻之后,这一条白蛇吐出了一大滩黑血。身上的肿胀也渐渐消退下去随之又变成通体雪白,隐隐透明的一条小蛇。
铁中坚复又将这条白蛇提起来,放到江中豹手臂跟前。让这白蛇复又吸吮江中豹体内的毒血。
而后吸吮至全身肿胀之后,便将这白蛇提到一旁,倒立放血。如此三番过后。
江中豹脸上的黑气已然尽褪。只是江中豹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神情委顿之极。
那条小白蛇也是筋疲力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铁中坚将那条小白蛇拾了起来,放入竹筒之中。而后小心翼翼的盖好盖子。装回衣袋之中。跟着便即招呼罗中明,石中玉二人取出搬山派秘制的金疮药给江中豹脚上的伤口上药。包扎伤口。处理完毕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眼光又是犹如冷电一般扫过风冷情和水灵二人。
风冷情和水灵二人站在一侧,看到这铁中坚用白蛇替江中豹驱毒之事,已明其理。知道这用白蛇驱毒和爷爷水天波,那一日在红枫镇上的客店之中,用金针驱毒是一个道理。
待到铁中坚驱毒完毕,站起身来,望向二人的时候,风冷情只觉这铁中坚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的望向自己。目光之中满是探寻之意。当下只是沉默不语。心中暗道:“此刻,自己和水灵二人贸然闯入这古墓之中,和这数名黑衣人相遇。虽然知道这些人乃是搬山派的门下,但是据爷爷水天波所说,这淘沙派和搬山派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并没有任何往来。是以这时是敌是友,并不清楚,自己还是不宜过早表露身份才是。”
铁中坚目光在二人身上一转,掠过水灵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甚是熟稔。心中有些微微疑惑。随即目光在风冷情身上停住。缓缓道:“小兄弟是三点水的朋友?”
风冷情见铁中坚对着自己,缓缓说了这么一句话,初时一鄂。随即恍然而悟。这三点水的朋友自是说自己乃是淘沙派的门下。看来自己适才使动落魂挡的时候,被这黑衣人看在眼中。想必这黑衣人在搬山派门下日久,经验丰富,只凭自己一出手,便已经看出自己的师门来历。看来这黑衣人并不简单。
风冷情微一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铁中坚见风冷情犹豫一下,心中知道这少年所担忧何事,当即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兄弟。在下乃是搬山派门下搬山老祖座前第三弟子铁中坚。这三位是我的师弟,江中豹,罗中明,石中玉。不知道小兄弟上下如何称呼?”
风冷情一怔,心道:“这黑衣人竟然自报家门,显是意示并无恶意。自己倘然不报家门,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当下望了一眼水灵,转头对铁中坚道:‘我姓风,叫风冷情,这位是我的师妹水灵。”数年之前,水天波便让水灵和风冷情师兄妹相称。只是水灵一直叫风冷情为风哥哥,改不了口。是以这般沿袭下来。
铁中坚心中一动,心道:“这姓过。这姓水名灵的姑娘似乎应该是淘沙派那水天波的孙女。不过,听师傅说,那淘沙派的水天波十余年之前被分丘灵官所害,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功力泰半失去。后来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想不到此时此刻却遇到那水天波的后人弟子?这水天波的门下既然在此,那水天波想必也在左近不远。自己可要小心了。”
铁中坚抱拳一揖,道:“久仰久仰。”
风冷情嘿的一声,心道:“我和灵儿都是初出师门,声名无显,你久仰我们什么?”当下默不作声。
水灵眼珠一转,嘻嘻一笑道:“你久仰我们什么?”想必水灵也是觉得这铁中坚所说之话甚为滑稽。
铁中坚呵呵一笑,倒是不以为仵,心道:“这两个娃娃一说话便露出底细来。想必这二人初涉江湖,阅历不深,自己一句敷衍之词倒让这二人抓住把柄。”当即笑道:“在下久仰淘沙派水老先生乃是一代宗师。乃是倒斗摸金的前辈高人。二人既是水老先生的及门高第,自是武功不凡,身手了得。日后江湖之上自是贤兄妹之天下了。”
水灵被铁中坚一捧,心中敌意尽消,心道:“看来这大汉虽然是搬山派的门下,对我们二人倒是没有恶意。”
风冷情心中却是暗暗警惕,心道:“这铁中坚说话如此滴水不露,看来也是老江湖了。自己可要小心留意。莫要着了这小子的道。”当即道:“这位铁兄来到此处,不知所为何来?”
铁中坚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这可是明知故问了,小兄弟所为何来,我便所为何来。”
风冷情嘿然一声,缓缓道:“铁兄有所不知。我和师妹二人只是来到此中,找寻这古墓之中是否有千年古玉的玉髓。对于这古墓之中的其余物事倒并无染指之意。至于这古墓的来历,古墓之中具体有何明器也是一概不知。”
铁中坚点点头,心道:“这小子表明心迹,自是告诉自己,他们二人不想和我们为敌。”于是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是友非敌。待得一会进入古墓之中,我们师兄弟几人也可为贤兄妹找寻那古玉的玉髓。”
风冷情和水灵对望一眼,都是点点头。
那罗中明和石中玉二人处理完江中豹的伤口之后,眼见江中豹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看来伤势已然无碍。所中之毒也已尽消。这才转过头来,望向风冷情和水灵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