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骄沉声道:“十余年前,我因为一点私事,从这摩天崖下经过。那时候这摩天崖下的这一座寨子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着实让人感到心惊肉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摩天崖上面住着什么大人物呢。只不过想不到今日却这般萧条。”
风冷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纵声而呼:“淘沙司马门下风冷情,水灵协同搬山派门下铁中坚,前来拜见摸金派金老爷子。”这一声运足中气呼出,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在这摩天崖周围不住来回激荡。
寨子里倘若有人,估计也早听到了,便是那摩天崖上有人,估计也能听见风冷情这一声。
声音回荡,良久良久这才平息。
面前的寨子之中依旧空无一人。风冷情皱起眉头,道:“看来这寨子里一定发生了某些变故。咱们进去看看。”
众人尽皆点头。五个人跃下马来,将马匹尽都拴在寨子外面的栅栏上面。而后收捏心神,全神戒备,慢慢走了进去。
这摩天崖下面的寨子很大。百十座房屋鳞次栉比,一间挨着一间。只是奇怪的是,这百十间房屋都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偌大的摩天崖下面就好像四个人日前在云梦泽里面看到的那一个鬼镇一般。
铁中坚心里打了一个突,心道:“别是这摩天崖下面的寨子里有埋伏吧?”低声对众人道:“大家小心。别要中了埋伏。”众人俱都小心翼翼的向前行去。绕着这寨子走了一圈,寨子里是一个人也没有。五个人随即沿着寨子中间那一条大道,向前走去,走到尽头,便来到摩天崖下面。只见这摩天崖三面悬崖,只有一条丈许宽的小道曲曲折折的向山上蜿蜒而去。
铁中坚沉声道:“怎么办?”
风冷情当即道:“既已来到这里,当然是要上去一探。”风冷情心道:“既然来到这里,自是要上这摩天崖上,找那摸金校尉要那熊猫的讯息,师傅的死岂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当即迈步上前,沿着山道向上而去,水灵紧跟其后。成天骄和铁中坚跟在后面,四个人向山上走去。那李中义伤势未曾痊愈,是以留在山下木屋之中相候四人。
半个时辰之后,四个人终于来到摩天崖顶。抬头望去,只见这摩天崖顶足足有数百米方圆大小,居中建了一座圆形的木屋。这木屋之大便足足站了摩天崖顶一半有余。整个木屋只在靠南一侧开了一个两米来高,一米来宽的木门。此刻木门紧闭。
风冷情四人来到那木门之前,站定。风冷情朗声道:“淘沙司马门下风冷情,水灵,携搬山派门下铁中坚,湘西成天骄成前辈前来拜见摸金派金老爷子。”
连喊三声,屋内都是无人回应。
风冷情当即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其余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进到木屋之中,只见这偌大的木屋之中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
木屋之中只在靠北面有一把巨大的木质椅子。那把椅子足够能让三个人坐在上面。铁中坚心中暗暗称奇,不知道这把椅子是给什么人坐的?看着把椅子的位置,似乎颇为重要,难道是摸金派的门主金老爷子?可是这把椅子这么阔大,看来摸金门主金老爷子的身躯的是惊人的很。除此之外,在那把椅子两边分列着四把较小的松木靠椅。除此之外便是一列列的草席铺排在两边。
这摸金派的总舵摩天崖上竟是如此简陋,哪里有半分倒斗四大宗派的气势?
风冷情在这木屋之中转了一圈,未发现任何痕迹。而后回到三人跟前,站定道:“这摸金派走得甚是匆促,看来真的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以致这才匆匆而去,舍弃这偌大的基业。”
铁中坚沉声道:“只是这摸金派去了何方?咱们现在一无所知。”一句话还未说完,突听摩天崖下远远的传来一声长啸。
啸声犹如龙吟,虽在数里之外,却仿佛在众人耳边响起一般。
众人心头都是一震。只听那啸声由远而近,不一刻功夫便已经来到摩天崖下,跟着便听得一个中年男子豪迈的声音哈哈大笑道:“金老怪,老朋友来了,还不快出来相见?”
这中年男人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霸气,似乎是领袖群伦的一派宗师,一方霸主。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风冷情心道:“莫非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来寻这金老爷子的晦气,以致这金老爷子率领一众摸金校尉远遁而去?”
那中年男人适才还在山崖之下,片刻之后已经来到半山腰之中,只听那中年男人又大声道:“金老怪,你不出来我可就杀上去了。哈哈等我上去之后,你的那些徒子徒孙可就莫怪我不客气了,哈哈。”大笑声中,那中年男人已经迅速异常的扑上摩天崖。只听摩天崖上木屋的木门碰的一声被人踢了开来。
清晨的阳光从门外照了进来。将那中年男人的身影直直的投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屋内的四个人抬眼向那中年男人望去,只见那中年男人身高足足有一米九,身形高大瘦削,但是往那里一站,渊渟岳峙,凛然生威。
众人心头都是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慢慢升起。
风冷情心中一凛,心道:“这个男人的身影怎么会如此熟悉?竟似不久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四个人心跳的声音:砰砰砰砰不住响起。
这中年男人竟是大有威势,一语不发,站在木屋门口,便让屋内的四个人都是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油然而生。
过得片刻,那中年男人大声道:“金老怪不在吗?难道就留了这几个小娃娃在此?”
那成天骄站在铁中坚身后,又兼佝偻着身体,那中年男人并不以为意,倒似是将这成天骄当做了这摩天崖的仆役。
一句话说完,那中年男人迈步而入。高高大大的身影只一瞬间便即站在四个人的身前数米开外。四个人举目望去,只见这高大男子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腰间别着一把两尺来长的短刀。脸上浓密的胡须一直延伸到胸脯之中。一双大眼炯炯有神。顾盼之间,大具威势。
风冷情和水灵都是一怔,原来这个高大的男子正是日前在那云梦陵深渊之中赤手屠龙的那个男子。
那灰衣男子看见风冷情和水灵二人,也是一怔,随即面容恢复正常,沉声道:“原来是你们二人。”顿了一顿,那灰衣男子沉声道:“你们也是金老怪的门下吗?”
铁中坚和成天骄暗暗戒备。——这中年男人出现的如此突兀,莫非真的是那摸金老祖金老爷子的大对头?倘然是那样的话,今日这摩天崖上的四个人恐怕也都有性命之虞,毕竟摸金校尉和淘沙司马,搬山道人同气连枝,可说是一脉中人。就不知那灰衣男子会不会和四个人打将起来。
风冷情沉声道:“在下乃是淘沙司马的门下。并非摸金校尉。”
那灰衣男子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淘沙司马的门下。”一语即毕,眼中猛地一亮,一缕寒光射了出来,而后灰衣男子冷冷道:“然则诸位缘何来到这里?莫非是为那金老怪助拳来的吗?”
一瞬间,这木屋之中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那中年男人冷冷的看着四个人,眼光之中犹如有一把锋芒毕露的刀一般,逼视着四人。
四人只觉压力大增,风冷情缓缓道:“我们来此也是有一事动问金老爷子,可不是来给他助拳的。阁下大可不必以我们为敌。”
那灰衣男子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这才复又哦了一声,缓缓道:“倘然如此,那倒无妨。”语声和缓,似乎敌意大减。
四人稍觉安心。但那灰衣男子忽然话锋一转,森然道:“老子是来寻那金老怪的晦气的,这一趟寻不着,老子心中这一股郁气始终难平,说不得要拿你们几个试试我这把新得来的刀。”一语即毕,灰衣男子猛地反手拔刀,一道寒光向四人直劈了过来。
四个人都是谁也想不到这灰衣男子突然变脸拔刀,竟然对四个人陡然间出手一击。
雪亮的刀锋陡然间向站在最前方的风冷情迎面斩了过来。
刀锋未至,一股寒气逼人而来,风冷情一手拉着水灵急忙闪身避让开来。
铁中坚和成天骄二人也急忙闪到一边。四个人各自跃出十来米开外,方才站定下来。
那灰衣男子的那一把短刀便已经带着锐啸,笔直的斩了下来。风冷情适才所站立的地方已然被斩出一个三米来长的刀痕。刀痕入地半尺有余。
四个人都是暗暗心惊,谁也想不到这灰衣男子短刀未至,仅是这短刀刀锋便已经将这木屋之中的地上斩出这么一条刀痕。这灰衣男子的武功实足惊人。
灰衣男子一刀未中,刀锋一转,一股凛冽的寒气又如影随形一般向那风冷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