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情和水灵,铁中坚都是颇为奇怪。此时此刻,金万流已经被这灰衣人所控制,风冷情也已受伤,这墓室之中灰衣人已然掌控全局,众人也只有背水一战,只不过赢面却是微乎其微。而这灰衣人却在一边倒的情况之下,竟而迟疑不动,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灰衣人眼望风冷情,心中似乎便欲发狂:自己这二十年来苦苦寻找的孩儿,此刻站在自己面前,却是生生不能相认,只因为便在片刻之前,自己亲手给这个少年钉了一枚没有解药的五蛊断魂钉,使得自己的这个孩儿剩下的生命只有三个月之久。

三个月,自己的孩儿只有三个月的性命,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自己。

这一刻,灰衣人几欲疯狂。

灰衣人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啸声在这墓室之中远远的传了出去。

众人只听得啸声激荡,只震得这墓室四壁石屑簌簌而落。众人都是脸上骇然,不明白这灰衣人缘何如此。铁中坚看这灰衣人神色如狂,心道:“这人不是要疯了吧?”跟着便见这灰衣人脸上热泪滚滚而落。

金万流也是心中奇怪。

灰衣人本是至情至性之人,只不过在这二十年之间,苦寻爱子不得,这才导致心性大变,有些偏激起来。

灰衣人眼望金万流,心中恨意更浓,心道:“都是你这金老贼,让我们父子生生分离,此刻又使得我亲手将五蛊断魂钉亲手下在自己孩儿的身上,这一切都是缘你而起。说不得,便要你替我儿子一命抵一命。”说罢,身影一闪,闪电般扑到那金万流的身前,一把抓住金万流,转身大步而去。只一瞬间便即消失在那墓道之中。

铁中坚和水灵追出数步,但那灰衣人身形好快,顷刻之间影踪不见。

铁中坚和水灵急忙回到风冷情跟前。

风冷情吸了一口气,只觉自己后背还是隐隐作痛,微微用力,但那内力却是提不起来。心中知道这一定是受了那灰衣人掌伤之故。

风冷情向那铁中坚道:“铁大哥,你去看看那熊猫熊师兄,看看能不能将他救醒。”

铁中坚答应一声,快步走到那熊猫跟前,凝神望去,只见熊猫还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纸。铁中坚伸手一探熊猫的鼻息,只觉熊猫气息虽微,但是却甚是平缓,看来熊猫只是被点了穴道。一直昏睡而已。

铁中坚试了试,这灰衣人的点穴手法自成一格,倒是解不开。只不过像这种被点中昏睡穴的人,时间一久,自然而然的就会醒了。倒不用特别担心。

铁中坚坐在熊猫身边,静静等着熊猫醒来。

风冷情盘膝而坐,运气疗伤。他被灰衣人打中的那一掌并不是太重,是以一个时辰之后,伤势渐去。只不过在他后心总有一个针般的物事留在那里,稍一触碰,便即疼痛要命。

水灵皱起眉头,看着风冷情背心上的那个血点,心里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安起来。难道风哥哥被那个灰衣人种了什么暗器不成?

风冷情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终于精神渐复,这才走到那熊猫跟前,凝神望去,只见熊猫也恰于此时慢慢睁开眼睛。

熊猫的眼睛里露出茫然之色,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之后,看到铁中坚,水灵还有风冷情,脸上便即露出惊奇之色,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风冷情点点头,道:“熊师兄,你醒了。”

熊猫筑起眉头,四周看了看,对风冷情道:“风兄弟,现在是在哪里?”

风冷情沉声道:“是在突厥王白眉可汗的墓室里。”熊猫摸了摸脑袋,诧异的道:“我怎么在这里?”

风冷情随即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对他说了。听到金万流被那灰衣人掳掠而走,熊猫的脸色立时变了。挣扎着站起身,对风冷情和铁中坚道:“风兄弟,铁大哥,你们快跟我去找那灰衣人,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铁中坚,风冷情都是大奇,道:“怎么?”

熊猫着急道:“那个灰衣人出手极其狠毒,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跟咱们倒斗摸金的有仇似的。”抬起头,望着风冷情道:“你师父水天波水师伯就是被那灰衣人杀死的。”

水灵身子一颤,脸色立时变得惨白。

风冷情也是心头巨震,一颗心怦怦直跳,心底喃喃道:“想不到竟然是这灰衣人杀了师傅,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一时间风冷情心潮澎湃。良久良久,这才复又问道:“熊猫,你慢慢说,将那天的事情,一一告诉我们。”

水灵的心头也是大乱,心中只是想着那个灰衣人为什么要杀她的爷爷?自己记得爷爷跟那个灰衣人在云梦泽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不知道那灰衣人对爷爷那里来的那么大的仇恨?竟然对身受重伤的爷爷下此毒手。一时间也是美目望着熊猫,静静等他述说。

那龙卷风站在一边,眼睛目注那沙坑之中的金棺,眼中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

熊猫刚要说话,忽然身子一歪,坐倒在地。

铁中坚一惊之下,急忙扶了起来。

熊猫口中骂骂咧咧的道:“都是那个灰衣人搞的鬼,将老子点了穴道,还不给老子吃饱饭,这才身上无力。”铁中坚急忙从行囊之中取出一些干粮,递给熊猫。

熊猫接过来,张开口,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片刻之后,拍拍肚子,喘口气,道:“这下可算吃饱了,饿死老子了。”看了看风冷情,还有水灵道:“两位,不好意思啊。”这才开口道:“那天,你们离开之后,只有我守在那水师伯身前,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正要下去查看一番。忽听身后风声响动,我心里一震,急忙回头去看,还未及回过头来,便感觉一道劲风向我后背扑了过来。跟着便是整个身子动弹不得。

我心中一震,来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一招之间,便将我后背穴道封住。

这个人是什么人?我正心里狐疑之际,便感觉背后被人一脚踹到,跟着我便重重的跪倒在地。跟着只觉腰间一动,我那根骷髅铁手便被一个人摸了过去。

我跪在地上,只见一个灰衣人手提我那根骷髅铁手,从我身前慢慢走了过去,走到那水师伯跟前,冷冷的望着水师伯。

水师伯默然不语。想必水师伯那时候也知道自己武功被废,此刻已经是手无缚鸡之力。

那灰衣人看着水师伯,忽然冷笑道:“盗墓的原来也有今天。”

想来这灰衣人已然看出水师伯身受重伤。

水师伯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冷冷的看了那灰衣人一眼。

那灰衣人似乎被水师伯的眼神激怒,嘿嘿一声冷笑,道:“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盗墓的了。看你已然受伤,命不久长,干脆老子就送你一程吧,省得你多受痛苦。”说罢,竟是不由分说,提起手中的骷髅铁手,猛地一下插入水师伯的胸膛。”

听到这里,水灵再也承受不住,向后晕了过去。

风冷情急忙扶住水灵。伸出手,在水灵的背后轻轻摩挲。片刻之后,水灵这才悠悠醒转,眼泪滚滚而落,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对风冷情道:“风哥哥,我一定要杀了这灰衣人为我师傅报仇。”

风冷情点点头,心中也是愤怒难禁这灰衣人竟然如此凶狠,不问缘由,没有任何理由,就将自己的师傅,而且是身受重伤的师傅杀死,风冷情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这灰衣人杀死,在师傅灵前一祭。

那熊猫竟是不忍再说,风冷情涩声道::“后来呢?”

熊猫皱起眉头,道:“后来,那风二叔和风二婶看见水师伯被杀,都是失声而呼,那灰衣人转头看见风二叔和风二婶,眼神之中杀机一闪,我心里知道,这风二叔二婶二人要遭,当即向那风二叔和风二婶大声喊道:”风二叔,风二婶,快跑。”其时,我身上穴道被点,但是尚能开口示警。

风二叔和风二婶脸色惨白,刚要跑。那灰衣人已经迈步而出,一掌击在风二叔的胸膛之上。风二叔立时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风二婶看见风二叔被打倒在地,人事不知,立时扑过去,将风二叔扶了起来,大声喊着风二叔的名字:“二中,二中。“声音声嘶力竭。

那灰衣人眼睛冷冷的望向风二婶,一只右手慢慢抬了起来。

风二婶吓得啊的一声,晕了过去。那灰衣人嘿了一声,眼光慢慢望向我。

我心中知道这灰衣人一定是要将我也一并灭口。这灰衣人如此心狠手辣,倒也是我生平仅见。

我望着那灰衣人慢慢抬起的那只手,那只手似乎带着一股恐怖的力量。我心头热血一冲,那股恐惧立时化为愤怒。

我大声道:“去你奶奶的,来杀老子,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是你生的。”

那灰衣人狞笑着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我使劲向那灰衣人啐了一口。那灰衣人闪身避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