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蛊断魂钉众人都听过它的名头。知道这五蛊断魂钉乃是苗疆巫族一种蛊术。制造这五蛊断魂钉之人乃是分别取五种毒蛊,比如蛇蛊,蜈蚣蛊,蝎子蛊,蛤蟆蛊,蜘蛛蛊,取这五种毒蛊之中最厉害的放在一起,将之碾碎,搅拌成粉,再辅以尸毒,而后抹在这断魂钉之上。中了这五蛊断魂钉之人,除了有原先制造这五蛊断魂钉的巫师才能解救,其余无人能解。
而众人有所不知的是,这灰衣人这五蛊断魂钉便是来自苗疆一位巫师,草鬼婆。
灰衣人诱之以利,而后那草鬼婆这才为他做了三枚五蛊断魂钉。做好这三枚五蛊断魂钉之后,灰衣人乘其不备,便将那草鬼婆杀死,而后扬长而去。至今那巫师之地,苗疆草鬼婆所居住的那个寨子,所有族人还是将这灰衣人是为头号大敌。始终追杀于他。只不过这灰衣人武功卓绝,见识又多,始终不曾被那些草鬼婆追上。
熊猫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你这个禽兽。竟然连自己亲儿子也下毒。”
那姓叶的横眉而对,正要发火。
灰衣人脸色黯然,急忙止住姓叶的出手,涩声道:“你骂得好,我是禽兽不如,哎。”
熊猫也没想到这灰衣人被骂之后,竟然全不反击,一鄂之下,立时住口。
那灰衣人慢慢道:“我来此昆仑寻找肉灵芝的目的,便是要救治于他。这肉灵芝虽然不能尽解其毒,但是可延缓三月之命。这半年之中,我一定找出解毒之药,而后亲自送来。”
说罢,灰衣人望了望昏迷不醒的风冷情,深深的注视了一眼,而后转身而去。
那姓叶的大惑不解,看了看众人,随即一挥手,向灰衣人追了过去。
片刻之后,这二人俱都消失在那娄废的入口之处。没入黑暗之中。
这偌大的空间之内,此刻只剩下满脸怒气的熊猫,紧锁眉头的云高崖,默然不语的金万流。泪水涟涟的水灵,昏迷不醒的风冷情还有站在一边一语不发的龙卷风,脸孔苍白的铁中坚。
熊猫叹了口气,道:外公。”
云高崖也上前见过金万流。
金万流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多礼。
铁中坚咳嗽一声道:“金师伯,这风兄弟所中的毒厉害吗?有没有性命之忧?”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所关心的。水灵立时抬起头来,望向金万流,脸上满满的都是期待之色。
金万流岂能看不出这小姑娘的心思,只是这风冷情所中之毒五蛊断魂钉太过霸道歹毒,众人先前也在那灰衣人口中知晓此事,这番话却不能不细加斟酌。
金万流慢慢道:“此毒虽说厉害,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只要那灰衣人在这半年之内找到解毒之药,这风冷情的一条命就算救回来了。”这一句话听在众人心中,都是大感失望。
水灵心道:“听这金师伯话中之意,只要那灰衣人在半年之内找到解毒之药,便可将风哥哥所中的五蛊断魂钉的毒解了,可是倘然那灰衣人半年之内找不到那解毒之药呢?那岂不是风哥哥就只有半年之命?”想至此处,水灵心中一酸,一颗珠泪夺眶而出。在她心中,自己是要和风哥哥一起到老的,她怎么忍心风哥哥只有半年之命?
泪眼朦胧之中,水灵抬起眼睛望向金万流,颤声道:“金师伯,你一定要救救风哥哥。”
金万流点点头道:“水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金万流对于风冷情实是有无尽的愧疚之意——要不是自己将风冷情从那灰衣人身边偷走,也不至于激得那灰衣人恼怒发狂,而后找上门来,和自己大斗一场。这之后发生的种种情事,其实已经不是这金万流本意。奈何让这一对父子生死分离的却是自己。也可以说,自己是让那灰衣人暴怒发狂的主因。要不是自己这一家人还是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也不致有今日灰衣人亲手打伤风冷情的惨剧。
金万流实在是难辞其咎。是以金万流暗中发誓,一定要竭尽全力,找寻那解毒灵药将风冷情治好。
风冷情始终未醒,众人不敢轻易移动于他,于是只有在这娄废体内静静疗伤。一晃十余天过去。铁中坚身上所受之伤,俱都已经好转。而那风冷情体内的伤势也在这肉灵芝的药力之下,慢慢痊愈起来。
众人久处娄废之中,身上所带的干粮渐渐消耗殆尽。到得后来,一点干粮也无的时候,无奈之下,众人只有从那肉仙芝母身上不时的取下一块芝肉,聊以充饥。
那肉仙芝母果然是大补之物。众人每次只是从那肉仙芝母身上取下一块,吞入肚中,便能止得半日不饥。
那肉仙芝母身上的果肉便如同荔枝一般,甘甜爽口。食之以后更是精力大增。熊猫和云高崖,铁中坚只觉得自己吃了这肉仙芝母以后,身上所有以前练功练不到的地方俱都一一冲了过去。在这娄废体内的半个月来,三人身上的武功至少长了两个层次。
只不过这肉仙芝母虽然甚大,但是众人在这娄废体内,一日连着一日。不多久一个月便已经过去,那肉仙芝母已然消化大半。
风冷情的伤势终于大好。
这一日,众人商议是否该离开这西王母的陵寝。
风冷情静静笑道:“我的身子已然并无大碍。咱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铁中坚望了望风冷情,没有说话。经过那一次之后,这铁中坚知道自己和风冷情之间已经隔了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永远不能逾越。
风冷情没有望向铁中坚,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走出这昆仑山,就会和众人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包括他最心爱的水灵……
此前,在灰衣人击向水灵的那一刻,风冷情不惜放弃性命,舍身而替,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为的只是不让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受伤害。而他已经做到。之前种种,师傅水天波还有师妹水灵对待自己的这一份情意,他在那一刻已经以命偿还……两不相欠……
此刻他已然能够坦然面对水灵。
爱一个人应该不仅是陪伴在她身边吧?只要她开心,快乐,其实就已经足够。
水灵此刻看着伤势好转的风冷情,心中无比甜蜜。看到风哥哥为了自己舍身而替,那一刻她终于知道,在那个风哥哥的心中,自己实是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为了她,他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
水灵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待他好,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要待他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不让他伤心,不让他难过,更不让他有绝望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风冷情那一天绝望的眼神,水灵的心里就疼得要命。她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有一次,绝不会。
金万流见风冷情伤势大愈,心中这才放下一些心来。当即对熊猫,云高崖道:“你们收拾收拾,咱们这就离开这娄废体内。”
熊猫听说要走,当即第一个走到那肉仙芝母跟前,取出羊角锄,搓了搓手道:“老子可不能让你这个宝贝落到别人手里,这就把你带走,养到摩天崖山上,慢慢的吃你。”
金万流嘿嘿一笑,也未阻止。这肉仙芝母天材地宝,取将出去,放到摩天崖上。自是造福了摸金派一众弟子。这等好事,金万流岂能干涉?
熊猫招呼云高崖过来一起帮忙。二人手中羊角锄上下飞舞,不一刻功夫便将那剩下的半个肉仙芝母从那地上取了出来。而后熊猫郑而重之的收入行囊之中。
从背后望去,熊猫就好像背后长了一个驼峰一般。好好的一个浓眉大眼的美少年就这样变成一个挑夫。
云高崖嘿嘿一笑道:“猫儿,你倒是像那华山山上的挑夫。”
熊猫也不以为忤。嘻嘻一笑道:“四叔,小心我把这肉仙芝母背回摩天崖,到时候不分给你。”
云高崖搔搔头,哈哈一笑。
众人收拾收拾便要上路。熊猫一眼扫见那竖立在一侧的那一口玉棺,开口道:“要不然四叔,你把那玉棺搬到摩天崖好了。”
云高崖连连摆手道:“这个可万万使不得。这三眼太岁娄废全靠这三眼镇压。咱们从那肉膜之处进入,已经将那娄废的一支眼破掉。这又把肉仙芝母挖走,等于又取走另外一只眼。那口玉棺镇着的便是那第三只眼。倘然把那口玉棺取走,三眼尽去,这娄废恐怕就要从假死之中醒转过来。这可使不得。”
熊猫呵呵一笑道:“四叔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这娄废醒转过来。”
云高崖嘿嘿一笑,抬起头望向那一口玉棺,这一望之下,顿时心中一寒,只见那玉棺之中始终微合双目的那个黄袍男子慢慢睁开眼来。
黄袍男子甫一张开眼睛,便双手往前一推,将那玉棺棺盖推开,迈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