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情和龙卷风这才看清,原来这黑子竟然是一只蜘蛛,一只通体漆黑的蜘蛛。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小孩竟然是遍体毒物。

那黑蜘蛛爬到红衣童子跟前,口中一吐,一根银丝向红衣童子袖中飞去,跟着黑蜘蛛身子一闪,随即消失在那红衣童子的袖管之中,顿时不见。

红衣童子吓唬风冷情道:“你这个小子,再不把小白给我,我就让黑子,花花。老七,一起咬你。你信不信?”

风冷情又好气又好笑,心道:“你这个小娃娃,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目光一扫,只见距离此处数十丈开外的一座木楼跟前,一棵大松树傲然伫立。松树亭亭如盖,树干足足有一丈方圆。

风冷情右手拔出斩鲸刀,向着那棵大松树一刀飞去。

夜色之中,烈焰光照之下,那柄斩鲸刀带着一股劲风,一股锐啸,向着那松树疾斩而去。

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跟着那白光转了一圈,迅疾异常的向风冷情手中飞了回来。还未飞到风冷情手中,那一棵硕大的松树碰地一声向广场这一面倒了下来。

松树倒在地上,激得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那一把斩鲸刀此刻也已经飞回到风冷情的手中。刀光闪闪,映在风冷情的脸上,衬着一旁篝火的红光,直将风冷情的脸显得冷峻异常。

那红衣童子一时之间看得呆住。

风冷情刀尖向着那红衣童子,冷冷的道:“是你的蜘蛛快,还是我的刀快?”

那红衣童子眼珠一转,忽然扑通一下坐倒在地,捶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口中道:“姥姥,姥姥这个小子欺负小五,姥姥你快来给小五出气啊。”这八岁的孩童说哭就哭,让风冷情和龙卷风都是一呆。谁也想不到适才还老气横秋说话的这个红衣童子一时间似乎变得跟个撒泼耍赖的小孩子一般。

二人相对苦笑。

那红衣童子只哭得脸上涕泗横流。

哭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这红衣童子眼看没人下来,悄悄的止住哭声。从捂住双眼的手指缝中望将出去,只见风冷情和龙卷风都是脸上颇为尴尬。红衣童子偷偷一笑,随即又大声假哭起来。

这红衣童子的假哭大有水准,哭得是有声有色。眼泪滂沱。

风冷情嘿了一声,心道:“今日怎么遇到这个狡童。”一时之间大感头痛。当下将那竹筒从行囊之中打了开来。将那条小白蛇倒了出来。

那条小白蛇甫一落到地上,立时四处环顾,看见那红衣童子,口中发出嘶嘶声响,向那红衣童子急速游了过去。

那红衣童子看到小白蛇向自己游了过来,立时止住哭声,站了起来,迈动两条短腿,向那小白蛇迎了过去。

一人一蛇,顷刻之间凑到一起。

红衣童子将小白蛇拿在手中,不住抚摸,口中道:“小白啊,那个大个子欺负你了吧?哎,没办法,小五看来也打不过这个大个子,等小五长大以后,小五再替你报这个仇,好不好?”

那条小白蛇在红衣童子的手中点了点头,竟似听明白了这红衣童子的话中之意。

红衣童子颇为满意,伸出小手,摸了摸那小白蛇的脑袋,而后将那条小白蛇放入自己的衣袖之中。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看那风冷情和龙卷风,哼了一声。对风冷情道:“你的刀快,我打不过你,我去找我姥姥去。”迈开两条短腿向南面跑去,刚刚跑出两丈开外,忽听南面一座木楼之上传来一声咳嗽。

这咳嗽声虽轻,但在这暗夜之中听来,是分为清晰。

红衣童子大喜之下,停住脚步,抬起头,向那木楼方向望了过去。

风冷情和龙卷风也是心中一震,向那木楼举目望去。只见在那木楼上面,二楼的楼梯梯口那里,一个一身灰衣的满脸皱纹的年老婆婆正自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冰冷的寒气,冷冷的望着风冷情和龙卷风。

红衣童子看见那年老婆婆,大喜,奔了过去,大声叫道:“姥姥,这两个人欺负我。”

那老婆婆身形一闪,掠下楼梯,眨眼间飘到红衣童子跟前,伸出一只手臂,将红衣童子抱了起来,跟着身形向风冷情和龙卷风扑了过来。

人未到,老婆婆左手已经提起,一掌遥遥向风冷情当胸按了过来。

风冷情心头微怒,心道:“你这老婆婆一言不发,便即出手攻击,这般不明是非,蛮横无理,倒也少见。”抬头望去,只见那老婆婆攻来的这一掌掌心之中透出一股微微黑气,一掌未至,一股腥臭之气却是扑面而来。

风冷情心道:“这老婆婆似乎练的是毒掌功夫。这倒不可不防。”当下身形向后疾闪。

老婆婆一掌未及打中风冷情,风冷情已经闪出十余丈开外,老婆婆当即左掌一拐,向站在一旁的龙卷风攻了过去。

龙卷风一个倒纵,飞出十余丈外,和风冷情一个向东,一个在西,相隔十余丈开外,遥遥站定,冷冷看着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

老婆婆一击不中,鼻孔之中冷哼一声,将红衣童子慢慢放了下来,而后口中缓缓道:“想不到你这两个小子果然有两手功夫,嘿嘿,不过就凭你们这两手三脚猫的功夫,想要到姥姥这里来撒野,倒是不够。”

风冷情心头有气,但想到这个老婆婆极有可能便是那个掌握五蛊断魂钉解毒之法的草鬼婆,便忍下一口气,心道:“此刻自己有求于人,还是和和气气的求肯才是。”当下,对那老婆婆道:“这位婆婆,我们兄弟二人前来此处,便是拜见这里的一个能够驱动草鬼的草鬼婆,不知道这位婆婆能够引见吗?”

那老婆婆哼了一声,道:“这方圆数十里能够驱使草鬼的只有我,不过你得罪了我这孙儿,这又该怎么说?”

风冷情道:“婆婆息怒,在下不远万里,前来寻找婆婆,乃是有事相求,又怎么会得罪这位小兄弟?婆婆还请明鉴。适才在下无意中得到一条小小白蛇,适才也还给这位小兄弟了,婆婆一问便知。”

那老婆婆眼睛望向那红衣童子,皱起眉头道:“小五,这小子说的可是实话?”

红衣童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老婆婆鼻子之中又哼了一声,对那红衣童子道:“小五,你再谎言相骗,我便将你的五毒尽皆收回。”

红衣童子急忙摆手道:“姥姥,我跟你开玩笑的。”

老婆婆伸出手指,在那红衣童子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

红衣童子啊了一声,蹲下身去,捂住脑袋,雪雪呼痛。

风冷情忍不住道:“婆婆,这位小兄弟也是爱开玩笑,倒是无需介怀。”

老婆婆沉吟片刻,这才转过头,对风冷情道:“你们二人来此找我有何贵干?”

风冷情见这老婆婆似乎倒也不全然是蛮不讲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位婆婆”

一句话还未说完,那老婆婆张口打断风冷情的问话道:“别叫我婆婆,他们都叫我姥姥。”

风冷情道:“是,姥姥。在下无意之中中了贵派的五蛊断魂钉之毒,一直未能驱除,还请姥姥施以援手。”

那姥姥脸色一变,眼睛望着风冷情的神色之中多了几分狐疑之意,慢慢道:“你是怎么中的毒?又是谁把五蛊断魂钉下在你的身上?”

风冷情涩声道:“是我父亲。”

姥姥脸上神色立时变得古怪起来,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风冷情几眼,道:“是你父亲把五蛊断魂钉种在你的身上?为什么?”

风冷情慢慢摇了摇头,苦涩道:“我也不知道。”

姥姥沉声道:“这五蛊断魂钉几乎等同没有解药,你父亲一点不知吗?”

风冷情脸色更加黯淡下来,缓缓道:“我不知道。”

姥姥眼里露出讥诮的目光,嘿然道:“我说你这小子,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只有三个月?”

风冷情涩然道:“我知道,是以这才来向姥姥求解毒之药。”

姥姥哈哈一声狂笑道:“你这小子说的倒是凭般轻松,你知道不知道那五蛊断魂钉五种毒蛊各不相同,只有那亲手做了这五蛊断魂钉的人才能有解毒之法。否则的话,换了任何一人,贸然调配出解药,服下之后,只有加速死亡。这,你知道么?”

风冷情抬起头,慢慢点了点头,道:“姥姥,在下知道,只不过无法可想之下,也只有前来此地,求姥姥指点一条明路。”

姥姥眼睛眯起,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神色,而后沉吟片刻,这才换缓缓道:“姥姥看你来意甚诚,也不为难于你,但是姥姥跟你明言,这解毒之药甚为难得,可以说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这般解毒之药,自是极为珍贵,姥姥跟你非亲非故,想要姥姥告诉你解毒之法,再给你调配出来,那你需要给姥姥办一件事情。”说罢,目光炯炯的望着风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