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节蜈蚣不避不闪,待那百足蜈蚣到得跟前之际,身子在地上一弹,竟而高高跃起,募地飞入那百足蜈蚣的口中。
熊姥姥一鄂之下,将小五拉向身后。
小五摸了摸鼻子,喃喃道:“老七不会这么弱吧?”从熊姥姥身后探出头来,望向那只百足蜈蚣。
只见百足蜈蚣吞了老七之后,在大路之上摆了摆头,而后两只蜈蚣眼立即虎视眈眈的望向熊姥姥,风冷情四人。
四人心中一寒,都是不知道这百足蜈蚣从何而来,为何堵在这里,拦住四人的去路。正在这时,只见前方树林后面人影一闪,从一棵大松树后面缓步走出一个中年男子,那人四十来岁年纪。两撇鼠须,右手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动。在此深夜之际,募然看见这么一位手拿折扇轻摇的中年男子,四人都是感到不伦不类。
只见那中年男子缓步走到大路中间,站在那百足蜈蚣之后,向着熊姥姥一指道:“笃那老婆婆,听说你善于使毒,身上藏有毒物,不若拿出来和我这只蜈蚣较量一番如何?”
熊姥姥冷冷道:“阁下姓甚名谁?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不知道那句俗话吗?好狗不拦路?”
那中年男子嘿了一声道:“好说好说,只要你们四位接的下我这百足蜈蚣,我便让开路,日前和那点穴观音的恩怨也一笔勾销。否则的话,说不得要你们四位给个交代下来。”
熊姥姥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交代?什么交代?难不成想要姥姥的项上人头?”
那中年男子嘿嘿笑了一声道:“好说,好说。”
小五见这黑衣男子每次张口俱都是好说好说四字,似乎什么事情在他这里,都是好说好说。张口道:“那我们想要你的项上人头呢?是不是也好说好说?”
那中年男子果然开口道:“好说,好说。”
小五哈哈大笑起来。
风冷情冷冷道:“即是如此,那阁下就把项上人头留下吧。”
那中年男子笑道:“好说,好说,这都要看我这只百足蜈蚣答不答应了。”看来这中年男子想要以这百足蜈蚣胁迫于众人。
风冷情正要出手,突然之间,那一直好整以暇的百足蜈蚣募地里翻滚起来,似乎在它肚腹之内有什么物事不住搅动,让这百足蜈蚣疼痛无比。
百足蜈蚣滚来滚去,直将这大路上面的落叶激荡的四处飞舞。片刻之后,百足蜈蚣一颗巨大的头颅往上高高昂起,跟着扑通一声倒了下来,眼神涣散,眼看是不活了。
那中年男子脸色立变,身不由己向后退出数步。
只见那百足蜈蚣倒在地上之后,一动不动。不一刻工夫就听这百足蜈蚣的头颅之处一阵簌簌声响,那条七节蜈蚣竟然从那百足蜈蚣的头颅之处破脑而出,施施然游到那小五跟前,身子从地上一跃而起,钻入小五的衣袖之中。
鬼婆婆眼光斜睨这那中年男子,似乎在向他示威。
那中年男子手中折扇也不再摆动,脸色难看之极。眼珠转了一转,左手从袖底一番,向上一抖,只见一道烟花冲天而起,在半空之中徐徐散开,化作一只百足蜈蚣的样子。
风冷情心头一凛,心道:“看来这中年男子是在呼召同伴。”
风冷情向熊姥姥望去,熊姥姥脸上一片漠然,眼中却露出了一抹杀机。
风冷情知道这熊姥姥心中杀意已动,看来今日之事绝难善了。这女魔头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四个人都是静静站在路边相候,似乎是在等相约来此的朋友。
那中年男子见这四人都是如此平静,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心中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趟这一趟浑水是对是错。
暗夜之中,远远的一阵马蹄声向这黑松林疾驰而来。
中年男子脸上这才神色渐松。
熊姥姥脸上依旧冰冰冷冷。只是她眼中的那一抹杀机是越来越浓。
马蹄声越来越近。
风冷情转过头,向来时路望了过去,只见尘头大起,十余匹马犹如泼风一般奔了过来。
马上人一个个俱都是黑巾蒙面,黑衣覆体,夜色之中看上去透着一种诡秘之色。
这十余匹马奔到风冷情等人跟前,为首的一个高个女子一声吆喝,十余匹马齐齐停了下来。
那高个女子看见中年男子,向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抱拳道:“云老大,这四个人余某收拾不下,惭愧惭愧。”
那云老大眼睛眯起,缓缓道:“连毒郎中都收拾不了的人物,看来的确手下有些功夫。这是你那只蜈蚣吗?可惜了。”
那毒郎中脸有赫然之色。站在一边不在说话。
风冷情心头却是一动。这毒郎中自己曾经听师傅说起过,据说乃是云南五毒教中的人物。破门出教,杀了自己的师傅全家三十六口,江湖上恶名昭著。
熊姥姥却是斜睨了一眼,心道:“原来你便是那个号称冷血无情的毒郎中,今日遇到姥姥,让你有来无回。”当下向那毒郎中点了点头,缓缓道:“原来你便是毒郎中。姥姥今日便超度于你,也为五毒教你被杀的师傅找些公道。”
那中年男子仰天打个哈哈,道:“好说,好说。只是不知道这位婆婆有没有能力将余某拦下来?”
这毒郎中生平甚为自傲,一身毒功之外,另有轻功卓绝,自己常许天下不做第二人想。此番听到这熊姥姥如此说话,心中暗自冷笑,心道:“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吗?老子要不是有这一身轻功在身,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毒郎中站在松林跟前,手中折扇轻摇,神情怡然自得。在这点穴观音云老大的跟前,这毒郎中自然不能丢了面子。
熊姥姥嘿然一声,一抖手,一道碧光向毒郎中面门疾奔而去。
毒郎中眼见那一道绿光迎面打来,心中一凛,当即侧身而避。谁知道那一道绿光犹如有灵性一般,半空之中将身子一扭,斜刺里又冲向毒郎中。
毒郎中骇然之下,身子往后急退,那一道碧光却是如影随形,其疾如风一般,追了过去,在毒郎中的手臂上用力一咬。毒郎中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那一道绿光咬中毒郎中之后,立即回撤,飞入熊姥姥的衣袖之中。
一众黑衣女子见毒郎中被熊姥姥衣袖之中飞出的绿光所咬,都是转过头来,凝神观看。那毒郎中被咬之后,身子打颤,双眉皱紧,似乎极为痛苦。
这众人之中,只有风冷情,龙卷风,还有那点穴观音的云老大看到射向那毒郎中的绿光其实是一条碧绿的蚕蛹一般的物事。
云老大心里纳闷:“这碧绿的蚕蛹一般的物事似乎乃是江湖之中失传已久的十大奇毒之一的碧蚕,却不知道这年老体衰的老婆婆又是如何得到这碧蚕?”
这碧蚕奇毒无比,且身形如电,每次起落之际,都是星驰电掣一般,一俟咬中敌人之后,这碧蚕便在敌人身上种下一枚碧蚕卵。
那碧蚕卵种下之后。不数日便在这敌人体内自行繁衍开来,且越来越多。碧蚕卵最后终将在敌人体内破腹而出。而中了这碧蚕卵之人也是九死一生。
那毒郎中一瞬间也是看到了这碧蚕,心里突突乱跳这古怪的老婆婆究竟是谁,为何会有碧蚕?而这碧蚕是不是就是传说之中让人谈虎色变的碧蚕?只是当时情势危急,已不容许这毒郎中过多思索,毒郎中身子跃开之后,急忙挽起衣袖,仔细查看伤口,只见那伤口之上显出碧绿的两排牙印。
这碧蚕所咬的伤势竟然不轻。
毒郎中抬起头,望向那熊姥姥,沉声道:“这位婆婆,这可是碧蚕毒么?”
熊姥姥嘿然一声冷冷道:“这可不是纯粹的碧蚕毒,这种毒有一个名字,叫做三步离魂碧蚕毒。就是说,只要你走出三步之内,必定毒发无救,你信不信?”说罢,向着毒郎中嘿嘿冷笑。
那毒郎中脸色立变,心中叫苦不迭。心道:“看这老乞婆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自己这一番小命休矣。”心中深深懊悔,实在不该趟这一趟浑水。
那云老大也是脸色微变,心中暗道:“想不到这毒郎中竟然也斗不过这老乞婆。莫非这老乞婆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使毒大高手?可是这云南苗疆使毒的大高手屈指可数,自己怎么对这个一脸皱纹的老乞婆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却不知,这熊姥姥自从少年婚变之后,便即远走他乡,数十年来足迹不履苗疆,直到数年之前这才回来。
回到风家寨之后,也是一直深居简出。不问江湖中事,是以一直声名不显。只不过这熊姥姥的毒术却是得自蛊王一脉真传。较之五毒教的教主也是不遑多让。这毒郎中只不过是五毒教中一个判门出教的小角色,如何比得过这熊姥姥?
熊姥姥一言既出,那毒郎中竟是真的一步都不敢乱动。
一众点穴观音个个都眉头暗皱。
那云老大哼了一声,心道:“你这毒郎中倒好,让你来克制这老乞婆的毒术,你却让老乞婆给以毒攻毒,将自己定住了,动弹不得。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银样镴枪头,不中用的家伙。”
这时,旁边一个黑衣女子走到那云老大的身边,低声道:“云师姐,那老乞婆跟前那个小孩便是以毒蜘蛛咬住柳师妹的那个狡童。那个老乞婆手下也有功夫。云师姐千万不能大意。”
云老大冷哼一声,心道:“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
云老大眼睛望向熊姥姥,熊姥姥眼睛望向云老大,熊姥姥的眼睛之中有着一股冰冷的杀意,这杀意四下里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