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车回到这个小村庄,涵冰不自觉又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有些破落的院子,位于村子的最北头,紧临大路。铁门上已经刮掉一半的年画微微抖动,透过低矮的围墙,可以看到两株桐树,至于院内的情形,却看得不甚清楚,仿佛一切都是一场记忆中的梦,一场噩梦,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不要在现实中发生。
但没有谁能躲过命运的安排,在这个破落的院子里,那个女人已经永远逝去了,留下的只是她曾经存在过的某些印记,像睡衣、拖鞋或碗碟~~~
涵冰用手不停地扇着鼻子:“难闻死了,你到底来这里找什么啊?”
?u鹤细细地翻着衣柜、壁橱:“蛛丝马迹的线索。”
“你怎么说张静是杀死邢丹的凶手呢?”
“猜测,纯粹是逻辑猜测。”
“原来是瞎猜啊,真有你的,被你吓了一跳。不过,张静应该更吃惊吧,你看她当时的表情,脸刷的就白了。”
“所以,才来这里找证据。”?u鹤淡淡地说。
这回,涵冰真的吓住了:“你的意思是张静真的是凶手?不会吧,那么一个文静的人,看起来很有涵养,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谋杀发生后,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动机,也就是看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张静杀死邢丹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呢?实际上,因为有邢丹,才有了她现在的生活不是吗?再说也没有作案时间,邢丹被杀的时候是中午,那个时候,张静去图书馆换书了,三个小时后才回来不是吗?”
?u鹤回过头来,反问涵冰:“那只是张静的一面之词,你见过张静在图书馆出现吗?那天,图书馆的摄像头根本就没开,要怎么证明,邢丹被杀的时间正是张静在图书馆的时间呢?”
涵冰一脸讶异地看着?u鹤:“这个你已经调查过了?”
?u鹤没说话,继续翻找邢丹留下的物品。涵冰却没有?u鹤那么卖力,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无聊地穿过客厅,想去厕所,一抬头,迎面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毫无防备的涵冰只是一愣神,一个踢腿,就把男人踢倒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呻吟的男人,涵冰用脚踢了一下:“大白天的,谁让你闯进来的?”
男人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指指院外的大门:“门没有关,我就进来了。你是邢丹的女儿?”
闻声而来的?u鹤看看倒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看涵冰:“什么情况?”
涵冰撅撅嘴:“我也不知道。”
?u鹤上前把男人扶起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您是来找邢丹的?”
男人看着这两个女人,不明所以地说:“我是来找邢丹的。我们前些日子见过,我说筹好钱会给她电话,可现在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没办法,我按照她给的地址找到这里,她在哪里,你们又是谁?”
涵冰才看到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这么热的天,依旧中规中矩地穿着衬衫、长裤,衬衫的扣子一个不拉地系到最上面一个,瘦长的脸上挂了一副厚厚的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中规中矩的男人,或许是学者之类的。
?u鹤没有回答男人的话,继续问:“您找邢丹有什么事吗?”
男人咳了一下说:“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关键问题是我和邢丹说好的事情,我要买她那块龙凤合璧和田玉。当时,我们说好的价钱是50万,因为当时我手边没有那么多钱,就说好过两天有钱就给她电话。可都两个多星期过去了,我一直联系不到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所以我才找到这里。不过,她在哪儿呢?”
这下换涵冰惊讶了:“什么玉?50万?看不出来邢丹还真有两下子,有真货呢。”
?u鹤从车上拿了一瓶水,打开盖递给男人让他喝水:“那是怎么回事?您能详细说说吗?听完了我们告诉您邢丹的下落。”
男人接过?u鹤的水,喝一口说:“那是上月底的事情了,当时,邢丹用一万元淘了那块龙凤合璧和田玉。当时我并不相信那是真品。可邢丹信誓旦旦地说,刀法简洁流畅、线条雄浑,从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能感觉到古意雅致扑面而来,拿到手中,玉质致密莹泽,细腻油润,这次她绝对不会看走眼的。当时我还不信,我和邢丹认识十多年了,从她那里淘到的基本上都是赝品,我真不相信她能看出来什么是真品,当时我还想她不会又当冤大头了吧。邢丹说,你别不信,我和你一起找专家去,我们一起找了本市最有名的玉石鉴定专家,经过专家细细的一番研究,这真的是玉雕大师秦好的作品,市面价值最少50万。当时我就震惊了,从专家那里出来,我说了好多好话,邢丹才忍痛割爱同意把那块和田玉让给我。可现在,我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人影,她不会后悔了想再找个出价更高的买家吧?那她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u鹤等男人说完,拉着涵冰就往外走:“不用再找了,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了。”
男人见她们要走,急忙起来一把拉住涵冰:“邢丹在哪儿呢?你们还没告诉我呢?”
涵冰一把扯开男人的手,反问说:“你找她?”
“是啊,我就是找她来的,钱我都带来了。”
涵冰指指院外的小路:“出了门,往南走,有一片玉米地,从东往西数第三块地中间,有一个新堆的坟墓,那里正躺着邢丹,你可以去找她,顺便买些纸钱,你带的那些钱,她恐怕用不上了,阴间不收。”
男人停在原地,半天没动,停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邢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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