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李振山盯着桌上的遗嘱仔细翻看。其实遗嘱再简单不过,父亲的一半财产归大儿子李振若,剩下的几个子女平分。他呵呵一笑,自言自语地说:“他还是把财产都给了老大,我那老实的像猪般的大哥,总是走狗屎运。”
谢婧悄悄地推开门进来,回应他说:“振若对父亲既忠诚又孝顺,他管理父亲的事业那么多年,一点差错也没有。你该很庆幸,他终究还是留了点财产给你。”
李振山仰头大笑说:“你们更希望他把我从遗书上去掉。”
谢婧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从抽屉里翻出一些文件就要出去。
“周民警领着律师过来了,我要把这些东西拿给他们看。”
李振山傲慢地扬起倔强的下巴说:“周利?我对他一点也不满意。你没感觉他固执无礼又蛮横。”
谢婧回头看看他说:“他和父亲的关系一向很好,最起码在出事之后一直在协助警方。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负责的好警察。”
“你们都被他骗了。可是他骗不了我,在那张虚伪的脸下一定有什么阴谋。”
周利民警闷闷不乐地朝照海走过来。
“外面鞭炮连天的,把耳朵都震聋了。大家从不会因为别人的谋杀而放弃享受2013年的狂欢。”
照海和?u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照海给周利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在这样一个下午,如果没有残酷的谋杀,正是应该找三五个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喝茶的时光,可现在,这一切都被打乱了。不过也不错,至少现在他们有共同的话题可以聊。
“你看起来并不开心。”
“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换谁也开心不起来,况且死者和我的关系也不错。”
?u鹤抿了一口茶,双唇抿着,看看周利说:“您有这方面的经验,直言不讳地说说您的看法如何?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周利深吸一口气,长吁一口气,开口说:“绝对是李家之中的某个人干的。这一点我很明确,但会是谁呢?这个我确实很疑惑。”
“实际上,昨晚上我找艾米丽聊了一下。”?u鹤淡淡地抛出来一句话。
周利对?u鹤的话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扬起倔强的下巴不屑地说:“说真的,女人是难缠的动物,谁知道她们心里都在想什么!撒谎是她们的本性。”说到这里,他又大感兴趣地问?u鹤:“不过,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艾米丽告诉我在进入房间的时候在地上捡到了一些东西。”?u鹤仰起脸,直直地盯着周利说:“她把东西交给你了?”
周利长叹一口气:“当时我以为是和案件有关的东西,但后来我发现,根本毫无用处,让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
周利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握在手心里,慢慢地展开手掌。在周利宽大的手掌里,躺了一小片不规则的粉色橡胶碎片和一个小小的木头楔子。
?u鹤蹙起眉头拿起那些东西,而周利在脸上扬起一簇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流露出洋洋得意:“看出门道了吗?要我看,这一小片东西和案件毫无关联。可能是老人或谁搞恶作剧,从热水袋上剪下来的这么一小片。至于这个木头楔子,只是一块粗糙的木头,毫无作用。”
“可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在谋杀当晚会在房间里出现这两种东西?”
周利不置可否的摇头。
照海从?u鹤的手里接过来,仔细研究了一番,但毫无头绪。
周利不耐烦地说:“我认为它们一点价值都没有,所以我没有想到要把它们拿出来。不过你们感觉它有用的话就留着吧。”
照海把这两件东西装入自己的口袋。暂时把彩色橡胶碎片和木头楔子放到一边,利用这个机会正好把案件重新再分析一下。
“你看,案发时间在晚上八点十五分左右,当时李振若和弟弟李振山留在客厅里,他们正因为‘浪子回家’的事情争吵不休。李振若的妻子谢婧在小书房;李振贤在音乐室弹‘送葬曲’,由妻子郑悦陪同,后来他们知道在案发的时候,郑悦一直在老人门口呆着,因为门反锁着,根本进不去。艾米丽在院子里,她想上楼找老人聊天,但她看到郑悦正在门口,所以她放弃了;张万里在放映室看老电影;李振川在平台上打电话;他的妻子在院子隐蔽的地方和旧情人聊天。”
说来说去,没有一个人有作案时间,难道老人真的是鬼魂索命?!惨叫、桌椅摔倒、那一滩多得吓人的血~~~最让人难以解释的是:房间里空无一人,除了死者~~~
难以解释!
下午茶结束了,大家毫无头绪地离开。照海要去局里再看一下尸检报告,周利下班回家,整个客厅里只有?u鹤一个人。
涵冰兴高采烈地从院子外跳进来,手里扬着一把假胡子。此时,?u鹤站在楼梯观看墙上的照片,那是老人年轻时的照片,说真的,他和李振山和张万里长得确实很像,连性格也如此。?u鹤感觉,李家人的血统分两派:李振若、李振川和李振贤很相似,至少表面上看如此,他们应该继承了他们母亲的基因;死者脾气暴躁、骄傲,复仇,这些性格特质毫不保留地遗传给了李振山,还有私生子张万里。当然那时,他还不知道张万里是自己的私生子。所以,他说只有李振山像他,从心里讲,虽然李振山抢走了老人的情人,但他还是从骨子里欣赏这样的儿子。从这方面来讲,?u鹤认为,如果谋杀真的是内部人所为,?u鹤更倾向于性格像死者的家属,或者是突然杀出来的黑马,像张万里那样的黑马!
涵冰戴着那个假胡子,乔模乔样地蹦到?u鹤面前,弯下腰憨声憨气地说:“?u大小姐,你好,请你跳曲舞好吗?”
?u鹤扯下她的胡子说:“你又搞什么名堂?”
涵冰乐呵呵地说:“我要参加一个新年化妆舞会,老是公主公主的扮,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今年我想不走寻常路,打算装扮成基地组织恐怖份子,裹上头巾,留着大胡子,再拿把机关枪,一定很刺激。”
涵冰讲的话?u鹤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拿着假胡子盯着墙上的照片老僧入定般一动也不动。
涵冰伸开手掌在她眼前直摇摆:“嘿,嘿,魂回来没有?”
?u鹤推开她的手,继续盯着照片看,然后,把假胡子慢慢地粘在老人照片的下巴上。
涵冰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天哪,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