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越多,?u鹤越感觉这件案子大有蹊跷。首先,?u鹤现在认为杨一凡和何望晴案发早上吵架的内容未必就像莫红霞说的那样。如果单纯是为了和何望晴离婚,那么何望晴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安排她妹妹上学这样的琐事吗?如果她已经准备毒死自己的丈夫,那么这种行为是不是有点多余?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和解了,所以才能如此淡定地讨论何筱敏上学这样的家庭琐事。
好了,疑点来了。假设他们已经和解了,那么莫红霞说的那些口供笔录就是假的。也就是说,她可能听到的是其他内容。关键问题是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u鹤现在开始对比杨一凡的性格。他的两个朋友是这样说的:安齐说,一凡不是和这个女人便是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然而,从某个角度讲,事实上女人对她来说无足轻重。而安斐说,关键是一凡从来都不同凡响!要知道,他是个画家,画画是第一位的。真的,有时甚至叫人吃惊!我本人不太懂得这些所谓的艺术家,从来都不懂。对一凡我能理解一些,我从小就和他熟识。他家的人和我家的人差不多。一凡在很多方面都继承了家风,只是因为画画他才有所不同。就像我说的,他画画的时候,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不允许受到任何干扰,像在梦游一般,完全沉浸在他所做的事中。
这些信息中透露出什么呢?杨一凡是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在他的心中,只有画画才是最重要的,女人无足轻重!那么这次他是怎么了?他动凡心了?
再看看莫红霞是怎么和杨一凡认识的。这是?u鹤在案发后从莫红霞那里得到的资料,她以自传式的语言记录了她和杨一凡的故事,借以缅怀他们的爱情。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画室聚会上。我记得他站在窗户旁边,我一进门就看见他了。我问他是谁。有人说:“那就是杨一凡,著名的画家。”当时我就想,我必须结识他。
在那里我们大约谈了十来分钟。说真的,那次见面后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次见面后我马上尽可能地去参观他的每一幅画。后来我又见到了他,我告诉他说:“你所有的画我都参观过了。我觉得棒极了。”
他只是乐了。他说:“我相信你对此一窍不通。”
我说:“不见得吧,我可是觉得自我感觉良好呢。”
他说:“我想你和其他女孩一样只是想让我画你,好借此出名。”
我毫不掩饰地说是的。
他打量着我,像是这时才开始注意到我似的。他歪着脑袋研究了我半天才说:“你想让我画你?”
我说:“是的,我很有钱,我可以出个大价钱。况且我一向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他感叹地说:“年轻的孩子通常都是这样,朝气蓬勃。”
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向亮的地方,仔细地打量我。然后他站得离我远一些。我静静地站带那里等着。
他终于说道:“要是我以传统的户外美景作背景来画你的话,我相信会得到很好的效果。”
我问道:“那是要画我了?”
他回答说:“你身上表现出最可爱、最质朴、最艳丽的奇特色彩,我答应画你。”
一周后,他开始画了。他对我说,现在我要画,我要让这幅画成为空前的杰作。
在这期间,我对他表达了爱意。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知道他也爱我,就像他说的,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说我们应该结婚。他告诉我说,这幅画会是他人生中最完美的杰作,但在作画的过程中必须保证不能受一点干扰。所以他要等画完后就把真相告诉他的妻子。
但我向来憎恨欺骗和隐瞒。我觉得应该告诉她。但一凡对此置之不理。对于他来说,一心扑在画画上,生活琐事等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而我就不同了,我的处境很艰难,何望晴已经觉察到了我们的关系,她恨我。唯一能把关系摆正的就是告诉她真相。
这些信息都说明,杨一凡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一心都扑在画画上,他的世界只有画画!他不想因吵闹、争执而分心。
从一开始,?u鹤接受到的各种信息就是何望晴嫉妒他们的感情,所以妒火中烧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可是逆向思维一下,如果事实不是这样呢?
安斐说,在一凡的心中,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她的妻子!
这时,?u鹤突然一切都想明白了。
不是他的妻子妒火中烧,是第三者妒火中烧。莫红霞见到杨一凡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必须要得到他,世界上她想要什么就去拿什么,这是她的思维逻辑。因此,她百般吵闹,想得到杨一凡的准确答复。但对于画家杨一凡来说,只有画画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在画画的时候因吵闹、争执而分心,所以他告诉自己的妻子,必须要忍耐!等画完画后才能把真相告诉莫红霞。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她总会理解他的。所以当安齐在客厅见到她时听见她在喃喃自语,‘太残忍了!’同样是女人,站在女人的角度考虑,她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莫红霞说的。杨一凡欺骗了她的感情,只是为了自己的画!对于一个倾注了所有感情的女人来说,这太残忍了。
实际上,杨一凡不在乎莫红霞的想法。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只要能让她安静一两天,怎么都行。然后他再告诉她真相,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他从来不被小事绊住手脚。而对于他的妻子,他真正在乎和关心的人,他不用太担心她。因为她只要再耐心再多忍受几天就行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在上午大吵一顿后紧接着就谈起了何筱敏上学的琐事。这样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可是这些内容恰巧被坐在阳台的莫红霞听到了,那么她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