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以探究的目光,长时间地打量着?u鹤和涵冰。她注意到了?u鹤长着一张很中国化的脸,尤其是那双单眼皮细长眼睛,很有东方特色。她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孩,则浑身散发着健康有棱角的美。
?u鹤无视她的打量,简洁地说:“我们开始吧。”
“对不起,你们想知道什么呢,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好吧,我们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你是在讲博夫人的死吗?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疑问,她死于心脏病。”
?u鹤微微一笑说:“作为一个医生,你认为这件事情正常?”
“当然。我知道可能是杰德大夫对你们说了什么。事实上,我对杰德大夫渊博的医学知识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他当时发烧了,如果他认为对我的判断不满意的话,我想他们可以把尸体空运回去解剖。”莎拉直视着?u鹤的脸说:“一个正常心脏病人死亡,还有什么好查的。况且对于一个已经经历了很多痛苦的家庭来说,不该再让他们受更多的苦。”
“这么说,你是站在博夫人一家的了。我想此时您正在想,那位母亲,非常讨厌,死了正好~~~”
莎拉脸红了,顿了一顿接着说:“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同意,是的,我确实这么想的。”
?u鹤微微一笑说:“对于我来说,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无论受害者是上帝的圣徒也好,还是声名狼藉的恶魔也好,对我都没有影响。事实是一样的,一个人被杀死了,而我的责任就是找出凶手。”
莎拉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谋杀?有证据吗?连杰德大夫都没有把握呢。”
?u鹤站起来,指指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说:“看见了吧,我住在那里,离这儿很近。况且在一个寂静的夜里,我恰好散步到一个地方,无意间听到了一句话。小姐,您也听出来了,我的英语还不错,如果我的耳朵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听到雷蒙先生说,你的确清楚,必须得杀死她,对吧?”
?u鹤看到莎拉脸上慢慢失去了血色。
她紧张地问:“你的确听到这句话?”
“是的。当时我没在意,但现在我敢肯定这句话就是雷蒙先生说的,他对卡尔说的不是吗?这么一来,博夫人就有谋杀可能不是吗?那么现在您可以说了吧。”
“当然。”她的声音平板、毫无感*彩,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双眼冷冷地看着她,带着一种无畏的挑衅。
?u鹤点头致谢:“谢谢,小姐。现在,我想请您准确地用你自己的话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
莎拉沉默了一会儿。
“让我想想。早上我去爬山,博夫人一家的人没有一个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时,我见到了他们。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快吃完了。博夫人的脾气似乎反常的好。”
然后,她开始讲述博夫人如何放她的家人出去自由行动。这在莎拉看来是反常的,通常她都会把他们留在身边,不让他们离开。
莎拉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情况说清楚。他们一起爬山,后来杰德大夫发烧回去了,那时大概是四点左右。然后大家接着往下走。最后,他们分开了,纳丁和普逊先生走一条路,雷蒙和莎拉也离开了其他人。他们走到一块岩石上,欣赏了一会儿荒野的景色。然后,他走了,莎拉又呆了一会儿。等莎拉看表时,已经差不多五点半了。那时,她下山。六点钟,她回到营地,差不多正好是日落时分。当然,莎拉也强调自己在回来的时候注意到博夫人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来的地方,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像!
这时,?u鹤打断了她的陈述:“您当时不感觉奇怪吗?她就那样一动也不动地坐了一下午?”
“没有,因为,头天夜里我们到达时,她也是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的。”
“明白了,请继续。”
“然后,我进去。除了杰德大夫和博夫人以外,大家都在。我到自己的帐篷里洗漱一番。回来后,他们端来了晚餐,一个工作人员去请博夫人。然后他跑回来,说她病了。我赶忙出去,她还像先前那样坐着,但我一接触到她,就知道她已经死了。”
“你毫不怀疑地认为是自然死亡?”
“毫不怀疑。我听说过她有心脏病。”
“你认为她就那样坐在椅子里死去了?甚至没有呼救?”
“是的。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她可能是在睡着的时候死去的。她可能小睡了一会儿。不管怎么说,大半个下午,整个营地的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出去了,即使她真的呼救了恐怕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你认为她死了有多久?”
“恩,当时我真的没太在意。她肯定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你说的一段时间是多久?”在这方面,?u鹤一向是追根问底。
“一个小时以上,有可能还要久。岩石反射的光热会减慢尸体冷却的速度。”
“一个小时以上?金小姐,您知道吗,雷蒙说,就在她死亡前半小时的时候,还和她说过话,那会儿她还活得好好的。”
莎拉避开了?u鹤的视线,但她坚决地摇了摇头:“他肯定搞错了,这不可能。”这一次,她直视着?u鹤,嘴角抿得紧紧的:“我还年轻,没有多少经验,但是,有一点我相当有把握。我检查博夫人的尸体时,她已经死了至少一个小时了!”
涵冰终于找到可以插嘴的地方了,她疑惑地问:“这是你的说法,可为什么伦诺和他的弟弟妹妹都坚持说之前还和母亲说过话呢?他们说当时母亲还活着,这不是很奇怪?如果当时博夫人已经死了,那不就是说他们人人都在说谎?”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一家人可能时间观念都不太强,他们是相当神经质的一家人。”
“对不起,我想知道你和他们说过几句话?怎么就能这样判断呢?”
“很少的几次,但是依照我的医学常识,我能看出来。”
“你和博夫人本人没有说过话吗?”
她尴尬地红了脸:“说过。我和她说过一次。”
最后,她极不情愿地把那次谈话说出来,包括博夫人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一种行为、任何一个名字,任何一张脸,我都不会忘记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u鹤长久没有做声。
莎拉站起来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u鹤上前和她握手说:“当然,您可以离开了,谢谢您的配合。”
莎拉紧闭双唇,离开了房间。
等莎拉出去后,涵冰问?u鹤:“作案时间,我感觉有问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不会是他们都说谎了,集体谋杀了讨厌的母亲?”
?u鹤似乎还在想那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她的目光远远地看着窗外,淡淡地说:“当然,这很有可能,但其中只会有一个凶手!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那个凶手找到,其他的我们管不了。”
涵冰并排站在?u鹤身边,右手支撑着下巴,可惜地说:“这是我接触到最讨厌的谋杀。说真的,我真希望她是死于心脏病。”
?u鹤下意识地看看腕表说:“我们没有更多时间,还是尽快往下进行。”
下一个要到来的人可不容易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