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鹤若有所思地把视线投向吉妮。她低着头,表情飘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u鹤清清嗓音接着说:“在那段时间里,大家都出去了,工作人员都在睡觉。杰德大夫正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发烧。这个时间正是犯罪的好时机。而在这个时间里,只有一个人整个下午都留在营地。我私底下了解到吉妮说杰德大夫可能爱上了她,因为他在发烧的时候还念着她的名字。而杰德大夫也无意间告诉我说他发烧时做梦梦见了吉妮的脸。但我想说的是那不是梦!他看见的真的就是她的脸,她当时就站在他床边。吉妮当时就在杰德的帐篷里。难道不可能是吉妮顺手拿走注射器再放回去么?”
吉妮抬起头,金色的头发宛若一顶皇冠,美丽的大眼睛瞪着?u鹤,双眸里看不出一丝感情。
“不可能是这样的!”杰德大夫大叫。
?u鹤慢慢地看着杰德大夫,一字一句地说:“杰德大夫,您很清楚吉妮的症状,您也很了解她,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病理上都有这种可能性,不是吗?”
杰德垂下了眼睑。
纳丁厉声说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u鹤再次看看纳丁,反问:“不可能吗?”
纳丁顿了顿,咬住嘴唇,然后硬着头皮说:“是的。像你这样无礼指控我小姑,我是绝对不答应的。我们,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还那么小~~~”
吉妮在椅子上微微动了一下。她双唇的线条松了,露出了一抹微笑。大家不得不承认,小女孩天真动人,这样的女孩怎么会残忍地杀死自己的母亲呢?
“但是!”?u鹤微微一笑,继而庄重地说:“这个案件里有两个相互矛盾又不能忽视的疑点。一,博夫人服用含有洋地黄的混合药剂;二,杰德大夫丢了一个皮下注射器。正是这两个不可忽视的疑点让我推翻了先前的结论。如果是博夫人的家人做的,那么试问,她的家人为什么不在药瓶里下毒呢?不论是谁,只要稍稍理智些,又能接近药瓶,肯定会这样干!早晚,博夫人会因服药过多死去。如果有人调查,大可以解释为药量搞错了。那么为什么还大费周折偷皮下注射器呢?”
这一点,?u鹤驳斥的有道理。
?u鹤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神色依旧庄重地说:“我的解释是,凶手无法接近药瓶,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博夫人的家人。从这两个疑点来看,凶手是外来者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我清楚了这一点,但是博夫人一家明显表现出来的有罪迹象又把我搞糊涂了。于是我开始着手证明,不是证明他们有罪,而是证明他们无罪!”
此言一出,大家都很诧异。每个案件似乎到了最后总会有一次惊人的逆转。在这个案件里,惊人的逆转就在这里。
“先把博夫人一家的行踪搞清楚。首先,伦诺在下午知道了妻子要离开自己,他的精神处于一种极度崩溃状态。他在四点三十五分回来,发现自己的母亲死了。他不知道是谁做的,或者是自己家人中的一个。无论是谁,他想帮忙掩饰罪行,他给母亲的手表调好时间,给她戴上,什么也没有说,悄悄离开。紧接着是纳丁,她在五分钟后回来,她只比自己的丈夫晚五分钟,她当然看到了这个动作。她去婆婆那儿,发现婆婆死了,有过护理经验的她发现手腕上还有皮下注射器留下的针眼,她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的丈夫做的,她主观臆断地以为是自己要离开的决定,让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的婆婆痛下杀手。内疚之余,她什么也没有说,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之后就像她说的那样。然后是卡尔,她以为自己母亲被杀是雷蒙做的,所以她匆匆逃离,去了雷蒙的帐篷。并且找到了一个注射器。她以为那就是证物,所以在第二天一早她偷偷扔了。最后是雷蒙,毫无疑问,他回来的时候母亲早死了一个多小时了,他以为是卡尔实施了他们的计划。事实上,那个注射器是头天晚上雷蒙从纳丁的行李箱中偷出来的。纳丁曾经有一个旧的注射器不是吗?”
纳丁的脸微微一红。那确实是自己的注射器。在嫁入博家时,她曾经是一家私立医院的护士。成了博夫人的媳妇后,因为婆婆的身体不好,有时输液打针的时候,她自己就可以应付过来。案发那晚上,她当然注意到自己的注射器丢了,她以为是自己的丈夫拿走实施了谋杀。这些她当然不能对?u鹤讲。但?u鹤还是从其他途径了解到这些信息。
“后续事件大家就知道了。卡尔扔掉了那个注射器,但被皮尔斯小姐看见了,鉴于莎拉就在她后边,为了保护雷蒙,她抢过来说那是自己的注射器不是吗?莎拉小姐,在这点上你对我们说谎了?”
莎拉看看?u鹤,平静地说:“是的,这点上我说谎了。但是对于职业上的事情我没有说谎。她确实死了至少一个小时以上,这点我可以对上帝发誓。”
?u鹤赞赏地点点头说:“是的,这点我相信你。”
这样一来,大家似乎能够明白一点了。那么不是博夫人一家做的话,那么是谁做的呢?
?u鹤当然明白大家的心思。她环视了一下右边的三个人说:“我得出结论,凶手是外人,这个人和博夫人不熟,不能进她的帐篷接触到她的药瓶。那么在座的都有谁算得上是外人呢?”
现在右边的那三个人开始紧张了。他们面面相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所从。
?u鹤没有理他们的情绪,开口讲:“我们先来看看普逊先生。他和博夫人一家的关系一直不错。可是他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吗?似乎不能。用我们惯用那一句话来讲,死者被杀后他能得到什么呢?唯一的一点动机或者是因为纳丁,他一直爱恋着纳丁,但如果博夫人去世,那么只能促使纳丁和丈夫和好,他的所有希望都会落空了。”
普逊点头示意,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
“我们再来看看莎拉。莎拉有一定的动机,为了解救雷蒙,她有必要的医学知识,而且,她个性坚定,富于决断,只是她三点半和其他人一起离开营地,六点才返回,似乎很难找出她下手的机会。”
“然后是杰德大夫。按照伦诺的说的,他母亲在四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已经去世了。而韦夫人和皮尔斯小姐说在四点十六分她们动身去散步时她还活着。这样中间就有二十分钟的真空。两位女士和杰德大夫在路上相遇。她们是背着营地而走,所以不会注意营地后面的行动。这时,他完全有下手的机会。作为医生,要伪装成疟疾发作的症状,简直易如反掌。”
“天哪?”杰德大夫大叫,他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照海说:“你是找来一个小说家来编故事的吗?这太疯狂了。”
?u鹤对他的叫嚣不予理会,继续往下说:“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杰德大夫为什么要对我指出博夫人的死可能有问题呢?他不是希望博夫人死于心脏病,为什么还要对我们指出她有被谋杀的可能性呢?这一点不合情理!”
杰德大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后,他们不知道在座的每个人都被?u鹤审判了一番。现在只剩下韦夫人和皮尔斯了,问题是她们吗?如果是。她们为什么要杀死博夫人?答案立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