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大酒店二楼大厅内,酒会缓缓地拉开了序幕。这次举办人是涵冰,她身着一套大红色镂空蕾丝低胸露背晚装,脖颈上戴着一条镶满钻石的项链。妘鹤是一套乳白色曳地长裙,头顶上高高地盘了发髻。参加宴会的除了死者康道东和梁庆生之外,第一次参加宴会的人都接到了邀请。这是一次看起来比第一次和第二次酒会还要豪华的盛宴,接到邀请的来宾都身着盛装款款而来。即使整个宴会上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迷人直率的章淇一边夸张地大笑,一边扫视着布置一新的大厅:“如果没有死亡事件,这会是一次迷人的聚会。哎呀,真忐忑啊,想想吧,在宴会正高氵朝的时候,妘鹤她会突然指着我们中的一个人凶狠狠地说:‘他是凶手!’,然后宴会戛然而止,多么痛苦啊。不过我真的很期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呢。”
妘鹤端着手中的酒杯,和她碰了一杯微笑着说:“别说的那么夸张,你认为我真的会那么做吗?在这么高雅的酒会上最好不要提那些嗜血的东西。”
这时,涵冰已经准备妥当,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她站在台上喂了一声说:“喂喂喂,好,试音结束。”她清了一下嗓子,像模像样地致辞:“an and lady,今天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享受13年最后一个月的疯狂。让我们忘记昨天的鲜血,享受今夜的狂欢!现在宴会开始!”
音乐响起的时候,大家兴致勃勃地举杯欢庆。汪奇鸣走到章淇面前,和她碰杯说:“小淇,敬你一杯,你今天的礼服太漂亮了!”
章淇开怀大笑,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她笑着说:“今天的酒不是调制的鸡尾酒啊。好像是香槟。鸡尾酒在我们心中留下阴影了。我以后基本上不会再喝调制的鸡尾酒了。”
喝过酒的汪奇鸣一开始还笑意盈盈的,可瞬间之后,他站在那里的身体开始奇怪地痉挛。他的脸在抽搐,酒杯从他手中掉落在了地毯上。他潺潺摇摇地向前走了两步,想扶着一边的桌角,可是还没走过去,就沉重地倒下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片刻之后,大家的唯一的反应就是谋杀再次发生了!王秀丽尖叫起来,章淇跨步上去,冲了上去:“奇鸣!奇鸣!”
她不顾一起地跪在地上。抓起汪奇鸣的头,趴下来就要做人工呼吸。之前在戏里看过,现实中做她还是第一次。所以她做得有些生涩,嘴忙手乱的。所有的人都乱成一片,没有人注意到妘鹤悄悄走过去,捡起了地毯上的酒杯~~~
那文斌死死地拦住了章淇。如果汪奇鸣也是被毒死的,那么现在做人工呼吸不是要很危险?之前他曾看过报道说。一个孩子被蛇咬了,父亲帮他吸毒,结果父亲中毒死了,儿子活了下来。
无论章淇怎样嚎叫痛哭,汪奇鸣还是死死地躺在地上,就是不睁开眼睛。章淇瘫坐在地上。开始又哭又笑,声音很恐怖。
现场乱套了,涵冰却没有及时出来控制局面。她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静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又过了几分钟,汪奇鸣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的样子。大家只能傻傻地站在一旁恐惧地告诉自己,又一幕悲剧发生了!
终于轮到妘鹤出场。她跪在平躺的死者身旁进行检查,大家纷纷向后退去。检查完后,她站起身。面无表情习惯性第弹了弹拖在地上的裙摆,然后双眼炯炯地看着周围的众人。音乐停止了。大厅内鸦雀无声,留下的只有章淇的悲泣声。
妘鹤刚要开口说话。章淇愤然站起来,冲着妘鹤嚎叫说:“你这个笨蛋、傻瓜!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你不举办这要死的宴会,奇鸣也不会被杀!是你故意的,一定是你故意的!你赔我,赔我的奇鸣!”
说着,她就要上来抓妘鹤。涵冰快步过来抓住了章淇。这时,妘鹤以一种悲伤的语气说:“是的,我承认是我谋杀了汪奇鸣!”
此言一出,大家都很惊奇。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盯着她,只听她说:“我杀死了他,也能让他复活!”
这句话一出口,大家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只看妘鹤低头对汪奇鸣平静地说:“精彩的演出!汪先生,也许你现在可以起来谢幕了!”
随着一声长喘,然后是一声大笑,演员跳了起来,满脸笑容地对观众鞠躬,连连说道:“谢谢,谢谢大家!”
放松下来的章淇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不停地打他的肩膀:“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所有的人都大喘一口气,纷纷扰扰的话从每个人的嘴里传出来:“但是为什么~~~?”
“天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装的吗?这是在干什么~~~?”
涵冰走上讲台,笑着对大家说:“肃静,肃静,现在有请妘鹤上台为我们讲述剧情。”
全场安静下来,比刚才的死寂还要鸦雀无声。妘鹤款款地走上讲台,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耳边带着耳麦,镇静地解释说:“很抱歉让大家受惊了。刚才我们现场演绎了一遍第一次宴会时的场景,现场模拟了康道东被杀时的情景,试验证明我下面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可信的。”
“放酒杯的托盘里,我往一个酒杯里加了一汤勺的纯水,代表纯尼古丁。这些酒杯都是相同的式样,跟汪奇鸣家和梁庆生家的酒杯款式基本一样。酒杯是雕花厚重的玻璃制作的,因此少量的无色液体是完全无法察觉的。我们想像一下当时的场景。酒杯摆上餐桌后,有人在里面加入了足量的尼古丁,这件事谁都可能干。管家、客厅女佣、任何借机走过来的客人~~~宴会开始,女佣手上的托盘转了一圈,酒杯被每个人拿走,康道东端了其中一杯喝下去,然后死了。”
“我们设想这是一次预先排演好的戏,于是,汪先生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他演得非常棒。但是我还想说,如果这幕戏不是一出闹剧,而是真的,汪先生死了,警察将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呢?”
章淇大叫道:“当然是化验酒杯了。”她朝着汪奇鸣落在地毯上的酒杯看到说:“如果你在里面真的加入了尼古丁,那么警察会检验酒杯,残留的尼古丁液体就会被发现。”
“警察不会在酒杯中查到尼古丁溶液!”妘鹤断然说道。
“为什么?!”
妘鹤微微一笑,掀开裙摆,从脚腕上的扣袢中取出一个杯子说:“你们看,这才是汪奇鸣用的酒杯。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戏法罢了。一心不能两用,要想表演好这套戏法,导演必须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别处。当死者倒在地上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死者身上,这时,凶手借机调换了酒杯。”
大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警察在酒杯里没有发现尼古丁溶液,原来不过是凶手使的障眼法罢了。可是现场谁做的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妘鹤没有做出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说:“这个我们还没有查出来。”
一霎时,大家都感到很失落,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心急火燎地把大家召集到这里,表演了一场好戏,可是结果呢?无从知晓!失望中的观众纷纷吵着要离开,大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情形。
最后,妘鹤尽力请求说:“请大家稍等片刻,我就说最后一件事。虽然今晚是一出闹剧,大家也可以说成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剧,可是我们也要明白,喜剧在任何时候都能变成悲剧。现实生活中,凶手可能会导演第三次谋杀!”大家在出口处停下来,转身看着坐在台上角落里的妘鹤吃惊地问:“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所有到场的人如果有谁知道什么,知道任何与这起案子有关的事情,最好在这里明白着说出来。在生死关键时候,保守秘密可能非常非常危险。”
一阵沉默,空气中盘旋着一种压抑的低压一层层地压下来,让大家几乎要窒息。依然没有谁说话,最后,胡文选第一个踱了出去,紧随着是他的妻子,然后,在场的人一个一个鱼贯着走出了大厅~~~
这不是涵冰期待的结果,原本以为真相就会在今晚揭开呢。可是,大家竟然一个个都散了,这算什么?她无助地看着妘鹤问:“怎么办?”
妘鹤无力地叹口气,轻轻地说:“我已经说过了,继续保持沉默很危险。”
但是仍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走了出去,只有章淇和汪奇鸣留下来。章淇依旧没有原谅妘鹤,气哼哼地坐着一把椅子上一动不动。汪奇鸣笑着对妘鹤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有一套,我竟然没发现你偷换了酒杯。”
等所有的人都出去后,妘鹤才淡淡地说:“实际上做这个试验我还有一个目的,我想看看某人在你倒地身亡时脸上的表情。”
三个人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戏是突然演出的,不在凶手的计划中,如果他看到的话,一定会有惊讶的表情。原来妘鹤竟然还留着这一手!
“那么你看到了吗?”章淇兴奋地站起来看着妘鹤说。
“是的。”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