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就那么消磨过去了。很多人一上午都选择待在餐车中,喝着咖啡,吃着点心,和慢慢熟悉起来的乘客聊天。那个上午,涵冰一直在想那一百万的事情。她坐卧不安地巡视着整个餐车,寻找野兽的踪迹。只要一看见他,她就准备立即发起攻击再次协商保镖的事情。
一个身穿制服的列车管理员直奔她们而来:“你们是侦探吗?有人请你们过去坐坐。”
涵冰的眼睛立即放光了,她兴奋地站起来说:“是安德烈先生吧?我就知道他会再次联系我们的。我们是要去7号包厢吗?”
列车员面色凝重,哼哈了半天才不置可否地说:“请跟我来,我们的列车长请你们过去。”
“列车长?”涵冰纳闷了,列车长找她们干什么?
他们由这个列车员领路,穿过餐厅,走过她们这一节的车厢,然后来到下一节车厢。出入口的位置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列车长’。他在门上敲了两下,然后闪身让她们进去。
房间内坐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他对面还有一个矮小而肤色黝黑的人,他正在看窗外的积雪。房间不大,挡在路中间的还有一个身穿制服的列车员。当她们进去的时候,那个50多的男人站起来自我介绍说:“你们好,我是k3的列车长布克。很抱歉,要把你们请到这里,可是我们查了乘客的资料,恐怕只有你们是最合适的了。我听说过你们的事迹,你们在非洲甚至还关闭了一个麻风病医院,很厉害啊。请过来。请到里面坐。”
坐在窗户边的那个矮个子往旁边让了一下,她们挤过两个列车员做了下来,面对着布克。布克脸上的表情和其他人一样,很凝重。她们猜测火车上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吗?”妘鹤问道。
布克做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说:“问得好。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吗?这趟火车可谓是坏事连连撞。首先是这场大雪,然后是大雪封路,我们被卡在了这儿。而现在呢~~~”他停了下来。那个列车员发出了一种仿佛行将窒息的喘息声。只听这种声音,她们也明白,火车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是重大的事情。
“现在怎么了?”涵冰着急地问。
“现在,一位旅客死在他的床上,被人用刀戳死了!”布克死气沉沉地说。
“一位旅客?哪位旅客?”涵冰紧张起来。不安地问。
“一个叫安德烈的男人。”他查了一下眼前的笔记回答。
涵冰立即大叫:“天哪,野兽!我的钱!我的一百万哪。就这么泡汤了!”妘鹤用手轻轻地掐了她一下,让她安静。涵冰老大不愿意地嘟着嘴,气哼哼地扭过一边生闷气去了。
“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布克对站着的列车员说:“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列车员面如死灰,瑟瑟地抖动着说:“真难以想象!竟然在我的车厢里发生了凶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被困在这儿,可能要在这儿停上好几个小时。甚至是好几天!”
看来这个列车员也吓坏了,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布克严厉地制止了他的感慨:“算了,还是让我们的医生告诉我们吧。这位是正好搭乘这趟列车的格尔曼医生。在谢东诺夫医院任临床科主治医师。”
那个黑黝黝的矮个儿把头扭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死者被害于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身上被戳了十几刀。”
“十几刀呢?”
医生若有所思地回答说:“很难说。那些刀伤看起来都是随意胡乱戳的,有几刀只是一划而过,几乎没有造成损伤。而有几刀却是用力戳下去的,甚至还直接戳进了肋骨里。我们进去的时候,包厢的窗户大开着,地上没有一个脚印。”
妘鹤点点头说:“这么说,凶手故意把窗户打开了,他想迷惑我们凶手已经越窗而逃。可是这场大雪帮了我们,因为走过必留下脚印。”接着,妘鹤又猜疑地说:“据我所知,他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还活着,那时他还和列车员讲过话。”
“是的,确实是这样。今天接近中午,他的佣人弗拉西过去问他要不要吃午餐。可是门从里面锁上了,他怎么也叫不开门。”过了这段时间,列车员总算缓过劲来,开始叙述说:“他惊慌地去找我。我用我的钥匙开了门。我们进去后,发现安德烈先生已经死在了血床上。窗户大开着,雪花从外面飘进来,甚至有些还落到安德烈身上,那样子,看起来可怕极了。”他双手捂住脸,又开始瑟瑟发抖。
“谁会在一个人身上捅这么多刀呢?要我说凶手一定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这么感情用事。”布克开口说。
医生脸色凝重地思忖着:“如果是女人的话,那么一定是个力气很大的女人。我说过有两刀的力道很大,把骨头和肌肉间的韧带都刺透了。”
“看来这不是一桩设计周密的谋杀了?”列车长说。
对这个答案,医生没有肯定地答复,只是用自己的专业术语继续解释说:“那些刀伤都是随意胡乱戳的,有几刀只是一划而过,几乎没有造成损伤。就像是凶手在闭着眼睛发疯似的乱戳一通。”
布克坚持自己的说法:“这次我肯定了,百分百是个女人干的。女人就是那样,她们发疯的时候就会力大无穷。我和我妻子打架的时候领教过。”
这句话倒让涵冰开心地笑了:“你们以为女人的拳头是好惹的吗?”
“或者我可以补充一点。昨天我们见到安德烈的时候,他曾经找我们谈话,希望我们为他做私人保镖。他很明确有人要在这辆车上杀死他。”
涵冰切了一下,撇撇嘴说:“得了,他要求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你能干什么啊。”
妘鹤没有理会她,看着布克先生说:“那么您把我们叫到这里来~~~”
布克点点头说:“哦,是这样的。你看在我的车上出现了凶杀案,这件事对于我们整个铁路公司来说都很严重。而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成。所以我希望你们来主持这桩谋杀案的调查。”
“可是万一我们破不了案呢?”妘鹤有些担忧地说。谁能保证在这几天内就一定能查到凶手呢?
布克无奈地说:“如果我们不能在旅程结束的时候找到凶手,这件事只能交给莫斯科警方调查了。可是你们知道,这趟车穿越了三个国家,中国、蒙古,那时可能就是跨境查案了。”
妘鹤点头说:“那好吧。事实上,之前我还担心被困在这里要做什么好呢?现在有一个现成的案子也不错。”
布克表态说:“那太好了。这个车厢现在就交给你了。”
“要查整个车吗?一个一个地审也到明年了。”涵冰对着他们泼了一大盆冷水。
“不,我认为只有这节车厢查就行。再过去就是普通车厢,而前面就是餐车。我们的火车是在十二点陷入雪堆的,从那之后,谁都无法离开车厢,所以我认为凶手只能在这节车厢中。”
“这节车厢中住了多少乘客?”
列车员回答说:“这节车厢一共有十一个包厢。一共住了十五个乘客,当然包括你们两个在内。”他看了她们一眼说。
涵冰气呼呼地站起来说:“你是在说我们也可能是凶手吗?”
列车员急忙分辨说:“没那个意思,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把这节车厢的情况告诉你们。”
妘鹤沉思着喃喃自语说:“这么说,眼前我们有十三个潜在的嫌疑人了?”
“看情况确实是这样。”
“十三个?到底是怎样的仇恨逼得人做出这么疯狂的行为呢?”妘鹤继续自言自语。
“谁知道?都说了是个女人了?前妻干的?因为离婚没有分到足够的遗产。他是个有钱人啊,除了钱谁还会杀死一个糟老头子呢?要不就是小三,想转正呢,结果没转成,钱也没拿到,所以情急之下杀死了他。女人的问题不就是那两种,感情还有钱。感情就算了,一个糟老头子谈不上什么感情,所以只能是钱了。”涵冰侃侃而谈,除了她,其他人都没有再发表意见。
大家呆坐了几分钟,愣了一会儿,只能等着妘鹤的回应。这案子一开始就像是个没头苍蝇,如果没有领头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怎么开始?最后又怎么结束?一直到门外有人敲门问列车长,什么时候开车?大家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立即这该死的地方的时候,妘鹤才恍惚着回过神来,对布克说:“我们先去现场看一下吧。或者我们在现场能找到可疑的踪迹。既然是激情犯罪,凶手冲动、暴躁,又不是蓄谋设计好的,那么他应该会在现成留下一些线索。”
他们不得不说,现场确实有线索,但是,凶手留下的线索却让他们越来越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