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涵冰才悠悠醒来,在楼下进了午餐,妘鹤又小睡了一小时,她们才从宋金增家的别墅出来。回到新湖市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晚上了,紧接着又是吃晚饭。等这一切都结束后,她们才算回到自己的别墅,那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她们进入房间,照常是涵冰先洗浴。妘鹤换了衣服,倒了半杯红酒,然后懒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时间过去没几分钟,门铃就响起来。妘鹤诧异地睁开眼睛,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二十分了,这个时候,谁会过来呢?
她站起来,走到门前,从电脑显示屏上看到照海的脸。哦,这个时候他来一定是有什么非常的事情。她急忙打开门,让照海进来。照海的情绪似乎比较高涨,带着一种心满意得的神态。他一进门就问妘鹤:“事实真的就像你一开始说的,医生真的是谋杀。你真是个天才,你一开始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当然,妘鹤还没有完全明白照海这个结论是怎么得来的。她把照海让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问他:“先坐下吧,要喝什么?啤酒、红酒还是白酒?”
“你怎么也学着她除了酒还是酒啊。”照海心情好得竟然和妘鹤开起了玩笑。
妘鹤笑着说:“哪里啊,不过感觉这个时候喝茶不太好,还是喝酒比较入氛围。”
“那就给我一打啤酒来。”
“得了,你把这里当地摊呢?随便pk呢?我知道你们男人的那套。比着喝啤酒,然后打赌谁先上厕所,谁先进去的就算输。那有什么意思啊,那样喝的话很毁身体。”
照海笑着说:“开玩笑呢,就给我一罐吧。”
妘鹤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和一个杯子递给他。照海打开盖子。倒进被子里,然后举杯对妘鹤说:“来吧,为你一贯正确的侦查方向干杯!”
妘鹤也举起酒杯干了一下,然后小抿了一口。今天照海的心情特别好,他意犹未尽地喝完杯中的酒,然后对妘鹤说:“不对啊,你怎么没喝完啊,干杯可不是这样干的啊。按照我们在学校的规矩来。干净干净,得净杯啊。”
“什么东西得净杯啊?好啊,趁我不在,你们躲在这儿偷喝呢。”涵冰背下系着一袭毛巾香喷喷火辣辣地从浴室里出来了。
“谁敢背着你偷喝啊,有你的,有你的,你赶紧换件有肩膀的衣服出来。”
涵冰切了一下。指着自己的毛巾说:“得了,这还不行?该盖的地方都盖住了。”
妘鹤站起来把她推到房间里说:“等着你呢。赶紧换衣服出来。”
等涵冰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她的面前已经和照海一样放着一罐啤酒和一个杯子。她一看是啤酒有些气闷:“这算什么啊,这么好的日子怎么喝啤酒,说什么也得来点有后劲的威士忌什么的。”说完,她就要去拿酒。妘鹤急忙拦住她说:“也没有下酒菜,今天就算了,再说,人家还有正经事要说呢。”妘鹤冲她瞥了一眼照海。
照海也急忙迎合说:“是,是。我正等你过来说案子的事情呢。黄亮的案子已经成功告破了,多亏了你和妘鹤啊。”
“真的?”涵冰兴奋地坐下来,一鼓作气地喝完那一罐啤酒,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回事,快说说。”
“我们一开始认定医生是自杀,可是妘鹤却说是谋杀。现在事实已经敲定,医生确实死于谋杀。”
“妘鹤什么时候错过啊?只有你们的脑袋瓜才会那么死板。”涵冰从冰箱里拿出一打啤酒放在照海和自己面前。
照海呵呵一笑说:“这个我也没办法。我们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怎么能胡乱猜测呢。好在现在证据有了,这正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说到这里,我们再为英明的妘鹤干一杯。”照海举起酒杯说。
妘鹤谦虚地一笑,和涵冰一起举起酒杯说:“好,干杯,这次真的要净杯啊。”
一口气净杯后,照海说道:“我们之所以说是谋杀,是因为我们抓到了孙磊,然后搜查了他的家,在他家菜板上发现一把刀,和杀死医生的那把刀一模一样。”
妘鹤愣了,微微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孙磊是凶手?不,肯定不是!不可能是他!”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叹。照海首先不理解地问道:“妘鹤,你这是怎么回事?一开始你认为医生是谋杀,而不是自杀;现在我们终于同意你的看法了:医生是谋杀而不是自杀,可是你呢,现在又说这不可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妘鹤反问照海说:“那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认为是孙磊杀死了黄亮医生?”
“这一点还算符合情理。孙磊对医生怀恨在心,这一点我们是知道的。他那天上午来到了五道街46号,后来他假装是要来找女友郭琪,说他找到了一份工作。但是,我们现在查明,他当时并没有找到工作,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工作。所以,一开始,他就是在说谎;接着,他无法解释清楚,十二点二十五分之后他去了什么地方,他说他就在后面的步行街上散步,然后进入一家小面馆,他经常去的那家,要了一瓶白酒自己喝起来。我们调查了当时的服务员,她交代说,那天的孙磊和平时不一样,他的心情很紧张,手在颤抖、脸色惨白!”
妘鹤边听边微微点头。这样看来,孙磊谋杀医生的动机还真在。不过,即使这样,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是啊,但是和我的看法还是不一样。”
照海急了:“那么你是什么看法,倒是说来听听啊。”
妘鹤和往常一样把话略略往上一仰立即就跌下来:“虽然我的看法不一样但我现在也被你搞糊涂了,你说得这些情况把我搞糊涂了,我需要时间好好缕一缕~~~”
这时,门铃竟然再次响起来。今天晚上,还真是奇怪,这都几点了,差不多要十点半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呢?涵冰站起来去应门。不一会儿,一个女人抢先从涵冰面前闯进来,哭哭啼啼地说:“啊,妘鹤,妘鹤~~~”
当她的眼睛一看到照海的时候立即瞪起双眼,愤怒地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照海审时度势,明白她是在怨恨警察抓走了孙磊这件事。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走开。他站起来匆忙地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进来的这个女人正是孙磊的女友郭琪。她瞪着照海的背影一直到他离开:“就是他,就是他把孙磊抓走了。”
妘鹤安抚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红酒说:“好,好,现在你必须静下心来。”
郭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着眼睛哭泣着说:“可是我怎么能安下心呢?他们硬说是孙磊是嫌疑人,说孙磊杀死了医生,可是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妘鹤把酒端给她,让她稳定一下心神然后解释说:“可是他朝宋金增开枪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她有些凌乱了,说得话颠三倒四:“但是,那能怎样呢?即使孙磊干了那样的蠢事,也不能证明他杀死了医生。像孙磊这样的人,我知道,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是学生会主席,干工作干得有声有色,我就是那时候喜欢上他的,他只是运气不好,一直找不到工作,可是我敢说他是个好人,从不会想要伤害谁,他只是有些气愤,气愤这世界对他太不公了。”
“那么,他也是这么辩解的吗?”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说自己从没有见过那只猎枪,房间里也没有那把刀,他说这一切都是陷害,他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了解孙磊,他不可能谋杀医生,他没有任何理由干出那样的事情。”
“可是那天上午他确实去了诊所,他去那儿的时候也没有找到工作,事实证明,他对我们说谎了。”
“即使说谎能证明什么呢?在我看来,找到或没找到工作并没有什么区别,和谋杀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因为他说谎找到工作就指证他谋杀了医生,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一点,她辩驳得有理。继而,她又继续说:“你知道,他当时有些心烦意乱,可能还喝了点酒,因此他就想发火。朋友,你知道人在郁闷的时候通常会把火发在憎恨或讨厌的人身上。我想当时孙磊一定就是这种状况,他心里不痛快,想找医生发火,可是因为医生没有时间,所以他就放弃了。事实就是这样。”
妘鹤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为男友把眼睛哭肿的女孩说:“那么,你知道孙磊是不是真的有一把那样的刀?或者一杆猎枪?”
“哦,天哪,我敢发誓,他身上从不会带着任何刀具,别说猎枪了,就是一把玩具手枪都没有。再说,你见过谁杀了人会把凶器光明正大地放在自家案板上的情况吗?”
说完,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妘鹤,咄咄逼人的语气缓和下来,用一种请求、恳求的语气对妘鹤说:“求你了,求你了,求你救救孙磊吧,你应该站在我们这一边不是吗?”
妘鹤站起来,淡淡地说:“不,我从不会站在任何人一边,无论是哭泣的还是高兴的,我只站在真相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