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烨国众臣齐齐黑了脸,怒目瞪着皇后——您还嫌国事不够乱!竟然当堂说出这种话来!
“本宫游历各国,也有一些日子了。”风菲菲不生气,背对她,负手仰首向天,十分惆怅的道“一直觉得各国虽好,但太中规中矩,如今却忽然眼前一亮,妖艳**,牝鸡司晨、越俎代庖,令人大开眼界,昂昂昂!”
“请皇后娘娘回宫!”一个御史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对风烨国皇后一躬“朝堂正殿,陛下专决,您的朝堂,在后宫!”
风菲菲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大胆的家伙。
不错,是个难得的有骨气的忠臣,我就说嘛,风烨国皇后这种极品,后宫跋扈也就罢了,朝臣怎么可能忍得下?
“请娘娘回宫!”风烨国朝臣齐齐一躬,声音低沉而冷淡,汇成一道漩涡般的气流,在大殿内隆隆回响。
皇后向来不得人缘,也就是风烨皇帝护着,又一直未曾干涉朝廷政事,饶是如此,御史还经常谏言风烨皇帝废后,只不过风烨皇帝不肯罢了,今日大殿之上屡屡挑衅冲突,众臣虽知风菲菲不是善茬,但总想着息事宁人,不要授人以柄,当真惹出祸乱,大家都没好日子过,眼见着皇后在这里,迟早要冲突开来,不如赶紧请走她,反正大家都有份,法不责众,皇后也奈何不得。
皇后确实奈何不得,群臣齐谏,便是风烨皇帝也得听取。何况是她?她愤然立着,凤冠上华光闪烁的珍珠珠光晃动。倒映着她郁怒而憎恨的眼神,半晌。恨恨一拂袖,霍然起身走开。
“娘娘起驾——”
风菲菲含笑挥挥衣袖,恭送。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就算你们风烨国朝臣不谏走皇后,我今晚都一定要住在这里。一定要搞清楚那见鬼的影子,是谁!
夜色下的风烨国皇宫,精致秀丽,别具一格,如娟娟静女卧于皇城中央。整个皇宫,一花一叶,一梁一柱,都极尽巧思,并没有如轩辕玄渊一般往高旷沉肃的方向上走,彰显皇族威严,而是非常的特别,这风烨国皇宫连高楼都不多,却连绵回旋。曲折往复,殿中套殿,阁中有阁。
非常特别的后果就是…风菲菲差点迷路。
她当晚和公孙煊渁虽然住在皇宫,却是分开住。她住风语轩,公孙煊渁住在附近的京禧阁,按照惯例。她也确实不能要求和公孙煊渁住一个院子——她总不能和风烨国负责皇宫事务的宫殿监司的首领说,她和公孙煊渁一个屋子住惯了。
估计那话要传出去。再被有心人一添油加醋,便是赤州七国皇族最大的绯闻。赤州七国之“同住门”
于是,风菲菲只好独个去住风语轩,那见鬼的轩,格局精雅,设计手法却是眼花缭乱,迷宫似的,推开镜子是个屋,屋后面还有屋,再一看不是屋,是花圃,花圃居然有二层,一时好奇下去穿过花圃居然就找不着回卧室的路。
风菲菲转了三圈没找到门,她对阵法还算精熟,却对风烨国皇宫设计师风中凌乱的抽象设计完全摸不着概念,只好悲愤的蹲在花架下,和袖子里的巫灵鹦鹉大人叹气,道:“不要我人没找着,反把自己搞丢了。”
鹦鹉大人对她露出无语的表情,上头却突然有人道:“我就知道你会丢,你那脑子,总在不该打结的时候打结。”
风菲菲惊喜的抬头,看着高高花架上垂落下来的一袭淡紫衣角,笑道:“你怎么跑了来?这夜阑人静的时候擅闯女子…嗯闺房,不怕被人发现成为赤州笑柄?”
“不趁夜阑人静闯女子闺房,难道光天化日大摇大摆的进来?”公孙煊渁问得坦然,又笑“难道你没有期盼我的出现吗?不是吧?”
风菲菲哈哈一笑,一抬腿跨上花架,轻轻巧巧的坐在他身侧,更加坦然明朗的道:“对,期盼,我可不想在这花架底下呆一整晚。”
公孙煊渁侧首,含笑看着身侧女子——她的好处很多,最大的好处便是不矫情,明朗得一块最通透的玉似的。
风菲菲仰头看着天色,心中明白公孙煊渁过来的原因,黑驰很可能便在这宫中,两人不能再分开为人所趁。
“再等一会儿,宫中熄灯,咱们去风萧殿玩一圈。”风菲菲道“有些事想要找到答案,只能在那里。”
“嗯。”公孙煊渁应了声,嗅见身侧女子身上的淡淡体香,属于处子清爽馥郁的香,混在这一花架的石斛风信鸢尾紫荆各色香气中,不曾被淹没,反而有种遗世独立的彻骨沁人,而只着轻软素衣的她,一朵云一般飘在丝缎般光泽的紫红黄蓝花朵中,于星光迷离夜色朦胧中芬芳而氤氲。
便是这般看着她,突然便觉得想她,看着她想她,想她光洁的额明亮的眼,想她笑起来时微微上翘的眼角,想和她杏花天影里,相看到天明。突然又想起,似乎,很久很久没有那么近的尝过她。
于是,他立即很有行动力的,一伸手揽过正在想心事,盘算夜行计划的风菲菲的腰,侧头飞快的在她唇角偷了一个吻。
风菲菲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异香一浓又散,倚着花架看着她,眼神水光荡漾,笑意吟吟,风菲菲看见那样的眼神,心中不由一软,叹了口气道:“堂堂太子殿下,越发鼠窃狗偷,没体统,没体统。”
公孙煊渁浅笑,道:“偷香者不为偷也…”话说至一半突然一侧首,低喝:“谁?”
侧前方,一道淡得似乎根本没有的黑影闪过。
风菲菲“唰”的弹起,身子一扭,直扑侧前方,那黑影身法极快,身子一弹,已经掠出好远,半空中一侧首,隐约飘来一个怨毒的眼神。那眼神,虽然隔着距离,隔着夜色,也能感觉到那般的恨与毒,像是一条蛇从阴暗的角落里无声的游出来,赤红的眼,从平行的角度诡异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