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菲菲担心公孙煊渁,心中一惊,手下一分神,便觉得“滢月”一滑,擦着极其坚硬滑溜的东西掠过,一滑便滑出了那人身子范围。
风菲菲不甘心,原地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身,柔韧度惊人的硬是将自己生生翻转,一反手头也不回又是一刀。
黑驰却已经弹了出去,半空里洒落几滴血,他身子如一截长蛇在空中滴溜溜一旋,已经落到了奔出来的风烨国皇后身边。
他一落地,便抓住了风烨国皇后的手臂,款款笑道:“你还是担心我的…”
风烨国皇后一把甩开他,一跺脚,尖喝:“杀了他们,不能留!”
“那是,不能留。”风菲菲吹着刀上的血,笑“撞破你们的奸情,不能留。”
“你这贱人!”风烨国皇后霍然回首,眼色血红,怒喝“你有脸和本宫说这个?谁不知道赤州七国最无耻的女人便是你?人尽可夫,勾三搭四…”
“啪!”一个火辣辣的隔空耳光,打得她头一偏。
公孙煊渁淡淡收回衣袖,淡淡道:“你再说下去,不管你身边是谁,我必杀你。”
他语气清淡,连神情都没有波动,风烨国皇后捂住脸,瞪着他,半晌从齿缝里咝咝道:“公孙煊渁,你也是个贱…”
“啪!”这一声,响得更脆,更火辣,打得风烨国皇后偏过去的头又偏回来。
风菲菲冷笑着卷袖子,冷笑着道:“你敢说他一个字,我不管你身边谁护着你。一定要掏出你的心看看什么颜色。”
“你们两个都很能吹。”黑驰终于开口,他并没有去管退后一步嚎啕大哭的风烨国皇后。只是目光阴冷的盯着公孙煊渁和风菲菲“以为我一时大意着了你们的道。就注定是输吗?”
风菲菲短刀一横“你可以试试。”
黑驰冷笑一声,正要说话,身后殿门突然被人撞开,苍老憔悴的风烨皇帝跌跌撞撞冲出来,伏在窗上不住喘息,一面低低问:“怎么了…怎么了…”
风菲菲看着这个憔悴的却依然眉目清俊的男人,细细看他眉目,心中突然电闪雷鸣。刹那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那缕残魂!那缕残魂应该在这宫中住过!
而自己的脸,既不像玄渊国皇帝林振南,也不像皇后玉夙怡,却和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子一模一样,那个人,会不会也在这宫里住过,那么,风烨皇帝会不会认识她?
与其自己在那废宫里一接触旧事就要晕倒,不如试图让别人发现她。
如果他认出她。如果他认出她…
她霍然飞身而起,衣袖一振,袖子中火折子飞出,砸在旁边一丛花木上。火折子见风即燃,刹那见,燃起熊熊火焰。照亮故意没有点灯黑沉沉的宫殿。
扒在窗上的风烨皇帝愕然的抬首。风菲菲向他的方向扑过去,身在半空。抬手就要迎着风烨皇帝的目光撕下面具。
却有一道黑影突然横撞过来!
那影子来得离奇,竟然是从侧殿里飞出来的。脚一蹬,踩着窗户飞越而起,人在半空,白光一亮,三丈外青锋冷飕飕的瘆人,手中竟然是绝世神兵。
那身影还在丈外,名剑宝光已经到了风菲菲身前,竟是直取她抬起的手腕,风菲菲冷哼一声,抬手一剪,那手伸出去坚实如玉,生生将剑光剪断。她手指一拈,拈住那长剑的剑尖,也不反手,就那么抓着剑尖对那突如其来的人当胸直捣过去。
那人却并不恋战,绝世名剑也不要了,一个流利的转身,直扑回大殿,从风烨皇帝扒着的窗户直扑而进,一手抓住风烨皇帝飞入大殿,同时抬腿一踢,将打开的长窗重重踢上。
“砰”的一声,窗户再次紧闭,风烨皇帝又给拎进去了。
风菲菲再次撕面具的手立时停住,一时气得面色铁青。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哪个混账?
明摆着并不想和她决一死战,只是不想让风烨皇帝看见她,这么拼死阻拦着,明摆着也是个知情人。这个时候,阻拦她寻知真相的知情人,八成就是当年害过那缕残魂的仇人!
不管那缕残魂五岁之前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不论那缕残魂五岁之前的事儿,五岁之后她被世外隐士“摧残”十年,为练武吃尽人间至苦,十五岁起飘零江湖,受尽欺辱,都是拜这些混账所赐!
虽然,这缕残魂的绝世武艺已经传承给她,她如今的身份也早已改变,但是,她,亦是她,她们已经合为一体!她的仇,她来报!
风菲菲的火“蹭蹭”的冒上来,一抬腿便奔了过去。
黑驰却突然衣袖向地面一划。
他衣袖划出,如同钢板,在青石台阶上划出一串串明亮的火花,他手指一抬,那一串火花,如一串星光锁链般突然跃上了他指尖,烁烁闪亮,舞动不休,火花里,黑驰眉目明灭,邪笑道:“我是受了伤,可是你们两个,好像也不是什么全盛状态,正好,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十强前五和后五之间的真正区别。”
他突然缓缓转过身,毫不顾忌的将背对上了风菲菲。
风菲菲一眼看见他的背,顿时心中一惊,那背心里虽然衣衫划裂,隐见伤痕,但是她记得自己短刀插入时下手极狠,就算立刻滑了出去,但以她的功力还是能对黑驰造成不轻的伤害,可是现在黑驰这一转身,那伤痕却已不再流血,甚至那狭长的伤痕,似乎还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在迅速愈合。
这是一种何等神奇的复原能力!
他是真正的巫!
或许已经是巫神!
风菲菲一惊未毕,背对她的黑驰突然手一甩,手中那串不灭的星火锁链在半空中甩出一道灿亮的弧光,明明只是虚光,竟然生生甩出刚猛的真气和呼啸的风声,似可抽裂天地般,狠狠抽下来!
“啪!”十丈宽阔的天井地面,生生被劈裂,风菲菲点起的那丛火刹那熄灭,三十丈外,外殿檐角上燃着的灯笼“唰”的一颤,蒙灯笼的纸“呼”的一收,逼上蜡烛呼呼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