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万不要这么想,也许他的辞世另有原因,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或许他在国外的学习压力太大,又没有成就回国,所以想不开,走上那条绝路,是合乎情理的…我知道你很爱他,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不希望,你为了过去消沉下去。”
“谢谢你,我只是为那天晚上闹鬼的事而无法排解自责,我真的相信,清晨的那个影子男人就是他的灵魂重现,他的灵魂回到我身边,给我送来最后一封情书…虽然那封信让我觉得他很可怜。都过去了,你看我还有心到湖边来,就已经决定和过去分手。我不是来寻找线索为他报仇的,我只是…很孤单,很难过。”
苏慕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凄凉,扶在雷警官的胸膛哭泣起来。雷紧紧地拥抱着悲伤的女孩,他的内心也同样充满凄楚的酸涩。
“还记得梓夜的故事吗?”
雷轻声地说,目光朝向黑茫茫的湖水。
“记得,她的男友最后抛弃了她…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很相似。”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轨迹,云,我希望你幸福一生。”
苏慕云的手轻轻地从风飘的裙角移开,放到雷放的手心。
“我也希望,可你要帮助我…”
“我会的…哦,今晚要去一趟外地,就查访那个案子,明天晚上走。”
“你陪陪我,好吗?”
“我要调查案子,这是职责。”
“非要把故事变成现实吗?”
“不好说,也许会把那段故事继续演变成故事,我总觉得,梓夜故事是一段真实案件的缩影。”
“我知道你不信鬼的,可…已经出了三条人命,千万不要趟得太深,我不想再失去你…”“放心吧,我要是去了阴间,也是鬼差,照样继续办案。”
“你们警察总是那么自信,当心啊!”淅沥的雨,洒落在苏慕云干枯的唇边,雷为她擦去雷滴两人在湖边开始漫步。
当苏慕云平静下来时,两人已沿着湖边往莆禹山的方向走去,有雷在身边安慰,苏慕云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两人开始谈论一些与当前案子毫不相关的话题,令雷警官欣慰的是,她问起了他的家庭和全名。
“早该告诉你,我叫雷放,打雷天豪放的那种,所以和我在一起,总会有暴风骤雨。”
“那就不介意眼前这朵爱下雨的云了!”
苏慕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微笑。
“你看,前面好象是刚才的那艘船!”
苏慕云突然用手指,雷抬头眺望,可不是,那艘奇怪的船就在前面的浅滩,而刚才它却在见到苏慕云的芦苇塘下游。
“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趟过没膝的湖水,快速来到浅滩,登上那艘破旧的敞蓬鱼船。雷这才仔细打量着这艘船,潮湿的风携裹着沉闷的雨扫过探长的脸,他深邃的眸子里闪射出少有的机警,他四下里环视,然后稳稳地攀上穿板。
船不大,里面已经渗透许多积水,这种木舟在莆河下游流域很常见,由于莆河最终流入大海,渔民们便在回游渔汛期间使用这种简易的船只,而此时是夏秋之季,正是休渔季节,所以这艘旧得几乎没了形状的船,极有可能是船家抛弃或者被风偶然刮到这里的。
雷小心翼翼地持手电在漏雨的船舱搜寻,他相信这艘破船,就是张容曾经找到那条鳄鱼皮带的船。
敞蓬船潮湿阴暗,船舱里透露出朽木发霉的气息,苏慕云神情茫然地望着雷勘察着物证,她也跟着谨慎地寻找着什么。天快黑了,想起狙哥的死与这条船有些关系,苏慕云不禁觉得有些害怕,不好意思地从背后抱住了雷的肩头。
“害怕了?”
“有一点。”
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继续寻找着可疑的痕迹。船舱里很污秽,腐朽的气味直冲鼻孔。忽然,他无意中他发现,在淤积的垃圾和随风飘来的塑料带中间,有一个接近腐烂的纸团。虽然颜色已经黑黄,可那的确是一张纸,遇到水后发霉堆积在垃圾中。
雷小心地拾起,由于浸泡严重,他不敢立刻打开。苏慕云不愧是老师,对纸张很敏感。说道:
“从质地上看,像似一张考试用的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