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应该就是从外地转学到艺术学院,后来有夜游症的秦钊。”
池媛看罢,指了指右边的那个人,首先下了显而易见的结论。雷看了一眼照片,没有说话,而是再三端详,并继续指挥几位同事说道:
“再找一下,我想看到文字性物证,既然家里有个大学生,这类东西就不会缺少,哪怕有一点可以证明秦钊曾经在这里居住的蛛丝马迹,我们就好对照片下结论。”
大家分头忙碌,但是,随着搜查进行,他们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说明秦钊曾经生活在这里,况且还是大学生,以及他与叔叔关系的物证,更为奇怪的是,也没有他班级同学描述的老渔民叔叔经常为秦钊治病买药的一个空瓶和药盒。
雷放这时已经站在门口,阳光下更容易辨认那张古怪的照片,他对两个人头部位被剪成的图案感到很奇怪,继续拿起照片来,在光线充足的地方端详着,那是一个梅花痕迹。再从场面上看,那应该是叔叔去大学时,看望相依为命侄子而在学校门前的留影,两人靠的很近,是一张充满亲情的照片。可是,雷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两个人的坐姿似乎有些差异。
他用手遮挡住叔叔,注视着秦钊的身体所对方向,再用同样方式,反做之。
“媛媛,张容,辛迪!你们过来一下。”
大家人走过来,跟着雷动作手势看照片。
“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张容端详再三,晃了晃头,
“好象感觉有点不对劲,可说不出来毛病出在哪儿。”
“他们看的不是同一个地方。”池媛更为精细。可她补充道:
“不过,那也很有可能,照相时常有的现象。”
雷并没有给予纠正,听完两人回答,只是摇摇头,把照片往远拿一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看照片的人物搭配得和谐吗?”
“好象是有点…说不出来!”
辛迪回答。
“再看这位叔叔的头和身体的比例,关键是那只手放的位置,以及手皮肤颜色和他脖子的颜色。”
“手?脖子?”
张容大感疑惑,瞪大眼睛注视着。
“渔民的手由于风吹日晒,应该是什么颜色的?”
雷放问。
“粗糙而呈现深褐色,不过照片中这位叔叔的脖子和手也不白啊,这对于一个饱经沧桑的渔民,是很相称的,我觉得照片没有问题。”
张容和池媛再看了一遍,好象找到了一点感觉。雷放微微一笑,睿智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媛媛!请把放大镜拿过来!”
“放大镜?哦!”池媛闪了闪大眼睛,不知道雷放要做什么,但是她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赶紧从现场勘验袋里拿出专用放大镜,递给了探长。只见雷放将放大镜置于阳光下,聚焦在“秦钊”的脖子与头的颜色模糊处,不一会儿,照片上着光点开始缓慢融化,一块微小的色差出现了,雷放笑了笑,就继续照射“秦钊”的右手搭在“叔叔”肩头的部位,不久,随着热度增加,那块手的图象点有点变形,继而变白,再之后隐约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如豆粒大小的暗色花斑。
聪明的池媛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禁惊叫起来:
“是假的!秦钊是假的,里面还有一层原照片!”
“说的对,大家看,老渔民的皮肤应该是栗色,或者暗褐,而照片上的老人皮肤颜色有点发蓝,说明这不是原照,另外,秦钊颈部那块微小的褐色也不是他原来的皮肤颜色,而出现豆粒大小暗斑的“秦钊”的手是谁的呢?我以前也许告诉过大家,梓夜生前的手上有一块梅花记,所以可以认定,底色照片是老渔民和“僵尸”姐妹的留影,由于他们不敢在白天拍摄,所以底色基调是暗黑色,而现在我们见到的照片背景是那所大学,所谓秦钊与叔叔,就是利用了这张照片成型的时间和景深,重新制作了新的照片,以混淆我们,而且做得相当逼真。”
“探长!这能做到吗?”
张容觉得不可理解,就问了一个技术性问题。
“完全能,采用激光二次透层感光技术,对两幅照片在一幅上进行合成,我听说过,能以假乱真覆盖原有照片,不过掌握如此精湛技术的人应该不是等闲之辈,假如不是被我刚才下意识地想到两人目光的不和谐,继而想到梓夜的胎记,才采用阳光聚焦来识别,就是专家也一时看不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