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茅屋里面深处出现了一点暗淡的光,把雷放吓了一大跳,在几乎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猛然望见竹房的深处房梁柱上,悬挂着一盏油灯,灯下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与其说是个模糊的轮廓,倒不如说是一阵风一样的倩影,至少对于现在的雷放来说,从令人毛孔战栗的烛光深处走来的女人,对于他的艰辛探索是再好不过的奖赏,因为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目的就是想见到梓夜和梓笑。
可是,当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孔,也闻到了那股标志神秘女孩的药味,甚至在那股寒灵的清香即将飘散到鼻孔时,他的心头一阵恶心,顿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就像喝了过量酒精一样,飘忽恍然中觉得浑身难受,可他的神志告诉他,眼前的幻影有什么不对劲,他想捕捉那隐约看得见,甚至可以触摸的影子之时,前面的女人忽明忽暗,在他激灵的冷战中又出现在远处,那里有一张长方形的腐朽的木桌,旁边是几把摇摇欲坠的竹椅子。
“雷!我等你好久了。”
“你…是谁?”
“你不是那么钟情于我吗?我的警官同志!”
“你不是梓夜…是苏!”
这一次雷放不再感到惊喜,多日不见的心上女人,如今却在这遥远湘西坟墓般的老屋见面,他知道此中见面绝不是什么缘分注定,也许等待他的是蓄谋已久的守株待兔,从刚才自己头晕的经验看,这最后的相逢已凶多吉少,于是他立刻提高了警惕,他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女人将要做些什么。
“我是一片云!一片洁白流苏的暮色之云,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一段时间了,今晚这里,将是你永生难忘的地方!”
“苏慕云!你知道我要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过来,我的好男孩,跟着我走,就会告诉你一切!”
苏慕云边走边狐媚地转身,向竹楼的中央走去,一面走,一面将长裙慢慢地脱去,只穿里面的衬裙,外罩一件单衣。雷放此时更觉得眼前金灯乱晃,差一点就要跌倒。苏慕云拿起脱掉的裙子,捧给雷放。
“不认识这裙子了?回想一下,在哪里见过它呢?”
“噢,我的头很晕,我好象见过…让我想想,是在苑家别墅…是别墅,那个站在书房的神秘影子!…哦,我明白了!我***真愚蠢!还以为是梓夜的闪灵…我明白了那个古怪的钟!原来一直是你在捣鬼,在学院梧桐树林扮鬼勒死墨郎的,和在梓夜家别墅闹鬼的人,全都是你!”
雷放一阵激动,望着曾经那么倾慕过的美女老师,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朵不祥的云曾经扼杀过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他的手伸向皮带处,摸出手铐,他要逮捕这个疯狂的女人,尽管他曾经发疯地爱上这个漂亮女人,可现在他才后悔,是自己的爱慕之情遮住了睿智的眼睛,使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怀疑梓夜别墅的鬼魂,会是苏慕云所为,更没有将艺术学院的谋杀和她扯上关系。
“别激动,我的捉鬼英雄!把我想象成三头六臂,哼!你太夸张我了…”
“那个无辜的老人,就是救梓夜姐妹的老渔民,他死在别墅,是不是你害死的?”
雷放咆哮着,他终于可以放喉痛骂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那股子怒不可遏将两人曾经缠绵的旧梦击得粉碎。
“我聪明的警官,你不是总在寻找别墅看黑色轿车的那个人吗?不也是你命令张容深夜潜入公安局尸体存放地,暗中检验墨郎的舌头上那桩梅花印吗?你是我一生中遇到最聪明的人,居然把我们的“梅花鬼案”轻易识破,看看身后吧,是他把那墨郎和老家伙给干掉了,至于那个走时的钟,都怪他不小心,被你识破才暴露了梓夜房间里的储藏暗室,让你揭掉木柜里神秘女孩梓笑胸口的扑克牌,得到了鬼符…他什么都告诉你,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雷放迷迷糊糊听苏慕云说话,刚要转身瞧看,就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等他再次从昏厥中醒过神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戴着一顶芦苇草帽的乡下老人,长长的胡须,简朴的衣着…,手里拎着个木船桨,就是用这东西,砸在了雷放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