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他来说或许是很好的解脱。可你妹的别连带我呀,警察一调查就知道我是他最后见过的人,怀疑我对阿郎做了什么,不由分说的被带进局子里。
我害怕的要死,结结巴巴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可你妹的愣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说什么也不信我是为一个死了几个月的人来带鬼话,审来审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神经病,这几天的经历会不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能救我的人只有干爹了,不过这老家伙不知是不是故意躲我,从卢尘堡出来后就没打通过电话。警察说了明天就要联系我的父母,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局子里就一张硬床,连被子都没有。我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梦里我见到了小艾,她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的冲着我笑,笑的那么甜。我质问他为什么要骗我,可她依旧笑着。
当时我就火了,扑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可这是她脸上的皮肉忽然开始干瘪萎缩,渐渐的变成一具黑黄的干尸。
“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啊!”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紧张的环顾四周。还好这是一个梦,我还在这冰冷的局子里。
“白天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叫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角落里响了起来。
这声音太突然了,我吓得掉下了床,急忙爬到床底下颤抖的喊道:“谁…谁在那里?”
“怎么,有胆子做那么大的事,没胆子面对吗?”
这声音既阴森又诡异,关键是它怎么会出现在局子里,要知道外面的房门可是反锁着的,根本没有人可以毫无声息的进来。
我爬在床底下能看到的东西不多,只看到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双腿,一个穿着白色西裤的腿。
这双腿慢慢的靠近了铁床,然后那个阴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不不不,有话你就说,我是不会出去的。”我才不出去呢,现在就床底下最安全。
“这么胆小,还是个男人吗?”
“男子汉大丈夫,说…说不出去,就…就不出去。”
‘哗啦!’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只见那只手抓住床框轻轻一抬,铁床居然硬生生的被它翻了个底朝天。
我天啊!这个人怎么这么白,白衣、白裤、白鞋子,就连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只有那对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
我都看傻了蜷缩着身子张着大嘴看着它说不出话来。而它则轻轻的弯下腰,脸几乎都贴到我鼻尖上了:“想不到使出‘花想容’的人居然是个胆小鬼。”
这时我才看清楚它的脸,原来是个女人,五官非常别致,拉出去绝对也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只是这张脸太冰冷了,就好像一块万年的寒冰永远不会消融。
“大…大…大姐,你是人是鬼啊?”我感觉自己的肝都在颤抖。
她重新直起身子双手一抖,手中忽然出现一条黢黑的铁链:“我是什么不重要,判官想要见见你。”
“判…判官?”
我还没有完全琢磨透这两个字,她就把锁链一扬套在我的脖子上。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的我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跌出去七、八米。
再站起身来,我已经不在局子里了。脚下是一条两米宽的石路蜿蜿蜒蜒伸向远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石路的两旁是万丈深渊,下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底。而四周也是漆黑一片,静的没有一点声响。
那个白衣女人就站在我面前,手中的锁链贯穿了我整个锁骨,可是也没有一点痛楚。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阴阳路?”我惊讶道。
“果然有些见识,既然知道是阴阳路那就别废话了,走吧。”
“不不不。”我急忙摆手喊道:“上仙,大仙,祖奶奶,我算过自己的最起码能活八十岁,你们不能拘我的魂啊!”“放心,你没死,只是魂魄暂时离身而已。”
“不不不。”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我还没死,你无权拘我的魂,阴司律法第三卷第四条写的清清楚楚,命不尽,不入阴司。你这是滥用职权,我要去告你。”
她的眉毛扬了扬将脸凑了过来说道:“小小的神棍知道的还不少,那我问你阴司律法第二卷第三条是什么?”
“这…”我愣住了。因为律法中第二卷第三条是:破坏律法者,刀山炼狱。
“我没有破坏律法…”我急忙喊道。
“花想容…”她打断我的话:“你利用‘花想容’这种禁术瞒过阴差把不该来的人带来了,却又把不该走的人放走了,还没有破坏律法吗?”
“我…我…”我是真的哭出来了:“我也是被骗了,不赖我啊。”
“废话…快走。”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没想到阴司的人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把戏,按照律法我应该去刀山炼狱中痛苦一百年。
阴阳路十分漫长,我就这样被她用锁链栓着向前走了很久,久到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一个小时,一天,还是一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阴阳路渐渐变的宽了起来,远处漆黑的一片中渐渐隐现出一座巨大的建筑黑影。它十分巨大,巨大到把头颅扬到最高也不能将它尽收眼底。
“这…这就是枉死城吗?”我被它的巍峨惊呆了。
“现在你只是刚刚看到它,还远着呢!”白衣阴沉的答到。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从看到枉死城的影像到真正到达那里又是一个漫长且无聊的过程,耳边唯一的声音就是锁链的‘哗啦’声。
终于,阴阳路走到了尽头。前面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骨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骨头,反正它就那样架了起来形成一个门状。上面刻着三个繁体大字‘鬼门关’,这三个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有种看上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感觉。
此时的鬼门关下正靠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的西装,四肢霎有节奏的抖动着。
“吆,吆,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我说鸡蛋你说要…”
这歌词一出差点把我闪趴下,感情阴司地府还有饶舌啊。
黑衣人同时也看到了我们,赶忙停止饶舌一溜烟儿的来到白衣女人面前堆起笑脸喊道:“姐,你回来了,我要的东西你带了没?”
后者看了他一眼脸色更加阴沉了,反手一拉锁链把我拖了过去说:“先把他带回去再说。”
他撇了我一眼,转头又黏上白衣女人说:“这个货有什么担心的,一会审判了直接往刀山上一扔,咔嚓,咔嚓剁上一百年得了。碟子你带回来没有,我都憋死了。”
“快点去,耽误了正事你永远也去不了阳世。”白衣女人一瞪眼把铁链交给了他扭头走了。
黑衣人想来是很怕这个女人,直到她走出去很远才不甘心的做了一个鬼脸。回头一拉锁链没好气的说:“死鬼,走了。”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小跑两步跟了上去谄媚的笑道:“阴差大哥,刚才你那段饶舌说的真是好啊!”“是吗?”他顿时来了兴趣:“你也会hip-hop吗?”
我赶忙摇头:“那倒不会,这玩意太难了,不过我经常听啊,听的出来的。”
“有见地,有见地。”他忽然变得非常高兴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知音啊,你可比上面那帮老头子懂得多了。他们那帮土鳖非说我这是小玩意,我呸,懂得个屁,还不准我去阳世玩,奶奶的…”
想不到这个阴差被阳世的东西祸害成这样,不过这傻子要比那白衣女人好对付多了。几番马屁下来他高兴的拍着我的肩膀大笑:“你小子我喜欢,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一点,您呢?”
“小黑,别人都这么叫我。”
“刚才那个是…”我指的是那个白衣女人。
“噢…她是我姐姐,叫大白。,脾气可大了。”
“小黑,大白,难道你们就是…”
“没错。”他哈哈一笑:“我们就是鼎鼎大名的黑白无常,怎么样,吓着了吧!”
还真是吓着了,想不到传说中的黑无常居然是这个模样,真是万万没想到,啦啦啦啦…
我试探的问他像我这种案子能不能通融一下。结果是不行,判官已经点名要见我,小黑再胡闹也不敢放我走,不过脖子上的铁链倒是被取了下来。
“王一点儿,是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啊?”他眨着眼睛问道。
我心说你不废话吗,这地方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来,住号子呢还来二进宫?
“来来来,兄弟一场我带你参观一下地府的土特产。”他拉着我的手就往里走。
“特产,地狱还有土特产吗?”
“当然了,独家一份,你就算去天堂都见不着的。”
我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稀奇?”
“十八层地狱啊,你见过吗…”
我草啊,小黑你大爷的!
鬼门关离枉死城还有一段距离,随着深入来往的游魂越来越多了。它们的眼神都很呆滞,漫无目的的在城外晃悠。小黑说这些游魂都是刑期已满但暂时还不到投胎的时间,所以只能在这里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