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条汉子,自断一臂我可饶你不死。”乾干婆满意的点点头。
能不能别这样,这些老家伙怎么都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叫人自断一臂,老子的胳膊招你惹你了,怎么都奔着它来。
“慢着!”这个时候那个被气晕过的老头拄着拐棍走了过来冲着乾干婆说道:“老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昨晚这位小兄弟虽然做的有些过火,但你的外孙子也是自讨苦吃。这一点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的。”
“对!我们都看见了。”一帮老头喊道。
乾干婆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冷笑道:“哦!你想管这个闲事?”
“不!”后者一摆手说:“我只想让两位给我方某人一分薄面,化干戈为玉帛,大家握手言和岂不是美事一撞。”
乾干婆歪着脑袋看了看这个自称方某人的老头笑了:“那么…我要是不给你这个面子呢?”
“哈哈哈哈!”方老头忽然把拐棍一扔扶着我的肩膀硬撑着站住喊道:“如果老姐姐不给方某这个面子,那就先把你的黑气打在我身上,我只要一死绝不会管这档闲事。”
高义!高义啊!我的眼眶都湿润了,萍水相逢的老人家居然以命相护,这怎能不令人感动。
“老东西,管你屁事,给我滚开。”田路虎骂着就要跳过来扯跩方姓老人,却被乾干婆伸手拦住了。
她看着方姓老人阴沉沉的问道:“你…真的肯为他而死。”
“哼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可为而不为者,也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对!老方这书生有胆气,反倒显出我老鲍是个胆小鬼了,算我一个。”这时人群中走出光头的老汉,大手一挥站到方姓老人面前一拍胸脯喊道:“拿出你的黑气来往这儿打,爷爷要是皱一下眉头跟你姓。”
“切!就你俩抢风头。”一个尖嘴猴腮似的老人也走了出来喊道:“年轻时候和我抢,老了老了还和我抢,算我老李一个。”
“算我一个…”
“也算老子一个…”
“切!反正都快入土了,大家伙一块走,黄泉路上不寂寞,走起!”
“等等等等,你们等等我啊,我立个遗嘱,咸菜罐里还有十万块钱呢!”
曾几何时我想过保护人,也想过被人保护,却独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被十几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像护小鸡一样的保护着,这种感觉…很舒服。
乾干婆犹豫了,就算她再凶残也不能在十几条人命前无动于衷,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阴声的说:“你们当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哈哈!”方姓老人长笑一声:“我方家虽然不如田家殷实,可也有点底子。我那子孙就算再不孝也不会任由我这把老骨头冤死,而不去找田空山要一个公道。”
“还有我老鲍家。”
“老李家!”
“老宋家!”
“老周家!”
算起来这些个老人全部都是自家的老古董,今天真要是被打死在这里,即便他田空山在小槐镇再有势力也难平众怒。这个时候田路虎先怂了,一扯乾干婆的衣袖嘟囔道:“太姥姥,要不算了吧,别真给表哥惹出大麻烦来。”
“滚!”后者一个巴掌扇的田路虎趴在了地上,这次她可是真急了,一边指着我一边冲着地上的田路虎大骂:“你看看人家,几句话让这么多人以命相护,再看看你…”“太姥姥!罢手吧,这事都怪我好吗?”
“不!”这老婆子似乎有些疯癫了回头恶狠狠的看向我说:“今天你必须死,就算有这帮人以命相护也救不了你。想死是吧!好,那就都给我去死!”
说完戒指一摇张口一吐,喷出一团巨大的黑云。
真的没有想到乾干婆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口气杀这么多人,我屏气凝神只等黑气一来立刻运用吞吸术,就算是被正道凌迟处死也绝不能让这些老人出半点事情。
天要收他们是天的事情,我不能。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方姓老人把眼一闭朗朗颂出。
黑气扑面而来,我张口就要去吸。
“住手!”就在此时戏台处的位置忽然冲出一团浓浓黑雾,在人群中一个转身乾干婆的黑气就被吸食殆尽,然后又是一阵将门全部震倒。
最后幻化成一张狰狞恐怖的怪脸张牙舞爪的喊道:“两次!两次了。你们接连两天搅了两场好戏,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还要闹吗?”
这团黑雾真是厉害,居然一出手就化解了乾干婆的招数,虽说不见得她了全力,但能够在一招之内做到如此足见此人功力在所有人之上。
“大仙,不是我们胡闹,实在是他们咄咄逼人啊!”我一个翻身站起来指着乾干婆告了一状。
“放肆!”那黑影一震,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再度把我震倒:“是非公断我心里有数,今天就暂且再绕你们一次,再有下次…哼哼!”说完黑雾一散再也没了踪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田路虎扶着乾干婆站了起来,她阴狠狠的看着我笑道:“小子,今天算你命大。”
“哼!”我冷笑一声:“今天在场的人都命大,也包括你。”
她再也没有说话,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戏台,一瘸一拐的走了,走到最后转过头来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说:“山水有相逢,我不相信你的命一直都这么大。”
“那你可要加紧了,看你这年纪够呛了,别明天就嗝屁了。”我这话说的是短了些,如果能气死她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事也只能是想想了,玉眼门的人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哼!”她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戏台上传出一声闷哼,只好闭上了嘴愤愤的走了。
第二场戏又被我们搞砸了,砸的比第一场戏还稀碎。姓方、姓鲍的这几个老人没有再说什么纷纷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看崔灵山笑着走到门口。
“明天就是‘断桥’了,经典曲目,还来看吗?”方姓老人回头笑道。
“来…肯定来。”老崔点头笑道。
开着皮卡车一路向老崔家驶去,崔灵山则一直保持着微笑,似乎今天特别开心,我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叫道:“老爷子,你能不能别那么笑,感觉好阴险,踅摸什么呢?”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依旧微笑着看着窗外的夜景。
这个时候罗红忽然说话了:“你认为今天做大的受益者是谁?”
“受益者!难道是我吗?”我不明白。
“当然不是,你充其量只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罗红微笑的看着崔灵山说:“老崔,如果我所料不错,你是故意的。”
“喔!罗姑娘为什么这么说?”崔灵山颇有深意的看着罗红。
“当那个田路虎刚刚出现时你虽然生气但远远没到失态的地步,可当得知他是什么田空山的表弟时,你的眼睛亮了。”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田空山和你有嫌隙。”
“哈哈!何止是嫌隙,简直就是对头,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老崔在小槐镇的对头正是田空山,这个人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从南方迁过来的,也经营着古玩生意。按理说他来的时候老崔家早已根深蒂固,就算田空山再厉害也不可能与之比肩。
当时田空山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崔家的注意,毕竟在小槐镇这种货色的人太多了。又加上崔灵山那个时候正在游山玩水,后来又出国在儿子那边住了段时间,一去就有五六年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