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上去拦住他笑道:“不敢,现在可万万不敢啊!天灵派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哪有什么掌门、属下之分呢!”
周文还要坚持被我硬生生的拉了起来摁倒椅子上,推了推茶杯问:“这个…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是该叫周老板呢还是…”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看着我问道:“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
“你是说…尤…三泰吗?”我尝试着问道。
他点了点头表示默认,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反问道:“可是他老人家说自己平生从未收徒啊?”
“唉!”说到这里周文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异常颓废幽幽的说:“看来师傅他老人家还是没有原谅我呀!也难怪,他老人家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那个…你…”只是一面之词也不能说他就肯定是尤三泰的徒弟,万一…我是说万一此人心怀不轨是为了天灵派的赤龙令而来就不好了,人心隔肚皮,不能不防啊!
周文到底是混荡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听出我的意思,一撩自己的衣服露出结实的后背来,在屁股往上肋骨往下的位置显现出半边龙爪来。
“赤龙印!”我惊叫道。错不了,赤龙纹身非常怪异,他的每一处都好像是真的一样充满了立体感,而且还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这点是造不得假的。
“已经死了。”他慢慢的把衣服放了下来说:“失去了赤龙令,赤龙印就会死亡,今生今世都不会复活了,这…算是我作为天灵派门徒的唯一证据吧!”
“师…师哥。”我叫了一声,按辈分来说我的确是天灵派的掌门不假,但周文也确实是我的师哥。
他一摆手说:“都已经是弃徒了还谈什么师哥不师哥的,我就想问一下,师傅他老人家身体可还硬朗,算一算日子百岁大寿将近了吧?”
“师傅他老人家…”提到尤爷我的心情不由的忧伤起来,幽幽的说:“已经仙逝了!”
“什么…”他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表情充满的惊讶哆哆嗦嗦的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师傅他老人家有异术在身,不可能突不破百岁大关的,绝对不可能!”
“这件事说来话长…”
接下来我把坠女台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当我说到尤爷为了绞杀婴灵甘愿化身赤龙的时候周文的眼睛湿润了,眼睛一闭,再次睁开的时候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师傅啊!”他忽然冲着踢马庄的放下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再次起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喊道:“徒儿不孝啊!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徒儿漂泊了大半生就想着等您百岁大寿的时候亲自跪在您面前请您原谅。没想到…”
他拿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哭道:“没想到…再也没有机会了!”
看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我的也不免的想起了尤爷,眼睛变的湿润了。上前一把扶起他劝道:“师兄不必伤悲,师傅他死的壮烈,死得其所,并没有辱没了天灵门威!”
他擦了擦泪水站了起来重新的做会了椅子上,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他一下子老了许多,与刚才进来时的英姿大相径庭。
“师傅他老人家一辈子刚烈,嫉恶如仇,以前就说过最不想的就是碌碌无为老死棺中,现在与邪魔同归于尽,也算了了心愿。”周文幽幽的说道。
看来他的确是很了解尤三泰,我缓缓的从身上摸出赤龙令交到他手里说:“本来我这掌门一职也是师傅他老人家万般无奈才给予的,现在师哥来了就物归原主吧!”
周文看了看赤龙令又看了看我,苦笑了一声说:“师弟啊,你可真不像我天灵派的人啊!”我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我天灵派的人虽然玩世不恭,但行事光明磊落,绝不藏着掖着。你现在搞这一手可是有辱门风啊!”的确!我没真心想把掌门的位置禅让给他,毕竟赤龙令和赤龙印息息相关,失去了赤龙印我后背上的龙纹也就不会在自我生长了。可是人家来了我总要让一让吧,谁知却被这个老油条一下子看破的心思。
心思被人揭穿,我顿时脸红的像一个猪肝,朔夜不是不说也不是。
“哈哈哈!”他忽然哈哈大笑说:“师弟不要不好意思,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可不防。如果还像老一辈似的做人多半会寒心,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天灵派没落也与此有关。既然现在掌门之位落在你手里,也正好改一改门风,否则天灵一门就要从此绝迹了。”
没想到他居然能够理解我,这却让我始料未及,一时间颇为感动不知说什么好。
他把赤龙令轻轻的推了回来说:“再说我的赤龙纹已经死了,即便再拿回赤龙令也无济于事。”
“再?你是说以前你…”他点点头:“不错,师傅他老人家曾经将掌门之位传给过我,只是…唉!后来我注下大错不但被收回了龙令更被逐出了师门。”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从来没有听尤爷提起过有这么个师兄,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尤爷到临死的时候都不愿提及他呢?
这一点周文缄口不言,似乎非常难以启齿,只是幽幽的问道:“师傅…他老人家临死的时候有没有…嗯…提起过我。”
这…这让我怎么说呢。心思一转点了点头说:“嗯…倒是说过有一个人难以忘怀,现在想来一定是在说师哥你了。”
这话是我在撒谎,尤爷到死都对他只字未提,似乎打心底里已经不想提及他。这让我更加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至于让尤爷如此的绝情呢!
“好!好啊!”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有点念想总比没有念想好,如果让他直到尤爷到死都没有原谅他,不免有些太残忍了。
这时屋子里鸦雀无声,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我赶忙把茶杯向前一推说:“师哥!尝一尝,这可是崔家上好的龙井,很难得的。”
他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小小的呷了一口,随后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不太确定的说:“师弟啊!你说师傅他老人家最后爆发了赤龙升天和婴灵同归于尽了是吗?”
我不由得有些发愣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亲眼所见。”
他端着茶杯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可就我所知,当年封印了婴灵的师祖能力绝对在师傅之上,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把婴灵封印却没有消灭。怎么师傅单凭一招赤龙升天就可以灭魔呢?”
这个…我那里知道啊。坦白的说天灵派现在在我脑袋里只不过也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只知道些灵性的传说,真假难辨。说白了,尤爷的实力到底到达了何种程度我都不甚了解,毕竟待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星期,又怎么能衡量出赤龙升天和婴灵的威力来呢!
“这…是不是当年师祖同钱茹儿一战元气大伤已经使不得赤龙升天了呢!又或者师祖宅心仁厚想给它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我胡乱的解释道。
周文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或许吧!不过赤龙升天向来是拼命的招数,即便是师祖油尽灯枯也可一搏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