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我对那鬼胎少年凭着一己之力,灭掉了鲜衣怒马的整个队伍,感觉到不以为然,觉得那些家伙都是纨绔子弟,虽然家学渊源。要看书不过修为却不堪一击。
然而只有真正与他交手的时候,方才感觉到不对劲。
他有一种冰冷得如同兵器的气质,就是冷冷的锋芒,对于一切都没有畏惧,甚至不惜一切,用性命来与你为敌。
无论是力量,还是度,还是反应能力,他都远远出于我们。
他被马疯子放在玉龙第三国与世间的出口处,并非没有道理,那手段简直就是让人目不暇接,倘若不是我这段时间来经历了巨大的变故,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引入了龙脉之气洗刷经脉,说不定就得在交手的几个回合之内,就栽倒在了他的手上。
那是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感觉,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死于对方的剑下。
一直交手了好一会儿,我方才现那鬼胎少年手中的长剑,居然是一块通体晶莹、冒着黑气的冰晶,看着仿佛十分脆弱。然而交手之时,给人的感觉却宛如精钢。
反而是我手上这把从阿莫干那儿缴获而来弯刀,显得十分脆,斩了几回,刀刃上却是出现了好几个缺口。
筹谋多年。
鬼胎少年身子在那通道里不断跳跃,他对于这里仿佛十分熟悉,每一次的站位,都能够将自己给弄到了阴影处,让人一时半会儿找寻不到他,而下一秒,就会从黑暗中陡然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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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招招都往最致命的地方招呼过去,没有半点儿留守。
这就是一把磨砺了十几年的兵器,现如今,终于展示出了它的锋寒出来,让所有瞧见的人,都为之心惊肉战。
所幸的一点,在于并非我一人与他面对,我的旁边。还有老鬼,还有段保保。
老鬼自然不说,他的度绝对赶得上那鬼胎少年,甚至于更加快一些,使得他总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把我给救下来;至于段保保,他的手段却也真的让我心惊。
他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厚重”
这年轻人不急不慢,手中一把与我一般的弯刀,总是徐徐而落,看着仿佛毫无用处,却往往能够封住了对方最为凌厉的进攻。
他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般,总是能够猜测得到那家伙的所有走向,这使得几个回合之后,鬼胎少年立刻锁定了目标。要将此人给优先斩杀,只可惜他越是急切,却越难找到对方的缺点,反而被那慢悠悠的弯刀耍得团团转,最终还是没有半分功效。
伴随着大队人马逃离得越来越远,鬼胎少年越来越急躁了,他屡次想要越过我们的方向,朝前冲去,却总是被我们给拦下。
段保保坚若磐石,老鬼度牵扯,至于我,则总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顶住压力。
这样的组合显现出了极为强大的坚韧性来,就如同弹簧,你强我就弱,你若我就强,双方再次僵持一会儿,那鬼胎少年终于耐不住了,一声厉吼,那一对眼睛陡然间就变成了血红色,然后浑身有袅袅的冥火冒出,身子一震,却是朝着段保保倾轧而来。
他身上这火焰跳跃不定,瞧着让人心中恐惧,段保保有些心慌,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而这个时候,老鬼却站了出来。
他的手上,也有黑色的冉冉冥火冒出,与那家伙对拼了一记。
轰!一大蓬的火焰,在那通道里陡然炸裂了开来,火星子四散而落,有的汇聚成了一团火苗,有的则将那通道旁边垂落而下的幔布给点燃,将通道照得透亮。
我们的眼前一片光明,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等到睁开来的时候,却瞧见那个鬼胎少年不见了踪影。
不好!
我们心中皆是一阵慌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与我们久战无果,便耍了一个障眼法,绕开了我们,朝着里面追去。
没有任何犹豫,我们直接朝着通道尽头奔跑,而这时那便听到一个段家护卫大声喊道:“保保哥,那出口被人给封死了,侯爷给的办法也出不去,怎么办…啊!”这声音骤然而止,却是被人给击杀了,我们更是没有敢停留,足狂奔,走到了一处转角处,瞧见那鬼胎少年居然一掌拍在了小米儿的身上。
小米儿也回来了?
我心中一跳,瞧见小米儿伸手过来挡,结果到底人小体弱,并不敌那鬼胎少年,结果给一掌拍到了前面的黑暗处去。
啊!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就炸开了,以为小米儿出了什么事儿,于是箭步狂奔,飞身过去,一把就抱住了那个家伙。
鬼胎少年浑身青紫,隐隐还有寒霜,我将他一对手给抱住,结果他猛然回身,双脚一蹬,就带着我朝着那墙壁之上猛然撞了过去。
我在他的身后,后背重重地撞了一下墙壁,顿时间上面的沟坎砸落在了我的脊椎上,我感觉到致命的疼痛。
轰…
我的脑袋一阵炸响,然而却担心他对小米儿赶尽杀绝,只有死死抱住了他,没有撒手,而那家伙在感觉到了我的坚持之中,没有半点儿停留,直接再一次撞了过去。
玄武金刚劫!
第一次非常突然,我几乎没有做任何准备,而第二次,我却在相撞的一瞬间用出了玄武金刚劫。
痛,依旧是一样的痛,然而在经过第一次之后,那劫数却给我刷上了一层抵御的气劲,使得我的抵抗力大大增强,虽说还是吐了一大口的鲜血,但是在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身子变得越来越坚硬,宛如金刚。
这就是玄武金刚劫,受到的打击越多,刷在我周身肌肉上面的劲气就越足,此法与那海边浪潮是一个道理,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那鬼胎少年一开始的时候,试图用巨力将我给撞下来,或者直接撞死,没想到我居然越的坚硬起来,身子也沉重了好几分,立刻改变了策略,挥舞着手中的那根冰晶长剑,想要过来刺我。
然而我的双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对我有人任何伤害。
在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里,我承受了巨大的伤害,然而最终忍了下来,而且死死地束缚着这个家伙,旁边的段保保也反应了过来,举刀来斩。
那鬼胎少年十分厉害,即便是被我抱着,拘束了手脚,却还是能够通过挪移转动,避开段保保的刀锋。
就在段保保屡次误伤于我的时候,老鬼突然大吼一声:“让我来!”
他没有用任何东西,也和我一般,直接就撞了上来。
他迎着鬼胎少年手中的长剑而入,根本不惧直刺胸口的锋芒,只是在最紧要的时候,稍微一偏,让那长剑穿过自己的肩窝下而过,而他则与鬼胎少年,还有我滚落在了一团。
在这天旋地转的时候,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青厉,口中山下的一对犬牙突起,恶狠狠地咬在了鬼胎少年的脖子上。
因为那家伙本来就已经被我束缚住了行动,所以这一下很准。
这鬼胎少年的身体坚如磐石,剑刺而不入,然而却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老鬼的牙。
在被咬的那一瞬间,鬼胎少年爆出了最为恐怖的力量来,我胸口给一肘砸中,紧接着脑袋一昏,人给直接甩了出去,等有人扶着我站起来的时候,才瞧见那家伙就像一头暴怒的猛犸,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而老鬼则像一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他。
不管他如何撞击,老鬼都没有松开一下。
终于,随着血液的迅流失,那家伙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起来,渐渐的、渐渐的,终于停止了下来。
而一直到这一切结束之后,我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低头一看,却瞧见把我给扶起来的,居然是刚才被打飞了的小米儿。
小姑娘冲着我笑了笑,然后跑到了老鬼的跟前来。
显然,她对老鬼叔叔也是十分的关心。
我们冲到了跟前,瞧见老鬼和鬼胎少年两人纠缠在一起,就好像一对刚刚酣战一场的男女,怎么分都分不开来,我先是确定了一下老鬼的情况,现他睁开眼睛来,亮晶晶的,知道无恙,然后指着地上这已然了无生息的鬼胎少年,说他怎么样了?
老鬼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回味地说道:“真鲜美啊,可惜血并不多,只有心脏附近有一点儿。”
他爬起来,结果刚刚站起来,又倒落了,我赶忙将他扶起,还待说些什么话,突然间整个通道一震,光明大放,眼中顿时就是一片刺眼的光。
还没有等我们睁开眼睛来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我的孙儿啊,你怎么了?”
孙儿?
我强忍着酸痛,睁开眼睛,却见到一身浓浆翻滚、黑气凛然的马疯子出现在了通道的不远处,瞧着我们,还有老鬼怀里那死去的鬼胎少年,他出了绝望的怒吼声:“我要杀了你们,给我孙儿偿命!”
…